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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冷漠語氣,讓男鬼一愣。 額頭青筋爆起,怒不可遏地喊:“錯,我哪錯了?我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嗎,沒有,我甚至做了很多好事,滿身功德,到頭來落得這下場!是,我是打了自己的婆娘,可天底下打女人的男人多了,就她惡毒,打一下,就要殺夫……” 男鬼從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打自己的女人做錯了。 他將女人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他憤怒是因為那個一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膽小女人,居然不再逆來順受,居然反抗,居然還敢殺了他。 特么,這是哪里的沙豬。 聞宴聽得不禁牙齒癢癢。 眼睛轉動有了主意,轉頭看向顧文使:“他夫人關在哪?” “在那?!?/br> 顧文使指向的牢房里,一女鬼抱膝縮在牢獄角落,白衣染血,遍體鱗傷。 與男鬼的歇斯底里不同,她滿臉的平靜,平靜得像塊木頭。 這模樣…… 聞宴不由愣住,想到原主。 到了最后,陳牧堯他們還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沒覺得自己有錯,是原主錯了,她不肯低頭。 原主不肯認錯,被男主男配們狠虐到最后,近乎麻木,宛若行尸走rou。 身體里殘存的無力和絕望,讓聞宴心臟悶痛,在心里罵了遍狗男主男配才緩過來,徐徐吐了口氣,杏眸泛冷。 “其實這份怨氣,也不難解。我有個主意?!?/br> “不如就遂了這男鬼的要求,把他夫人帶來,將這對鬼夫妻關押在一起。清官難斷家務事,讓那兩口子自己解決問題?!?/br> 顧文使眉頭一皺,并不贊同:“這法子已被閻王否決,你——” 男鬼卻嘚瑟地大笑,還以為這些鬼官終于向他屈服,正要說點什么,卻見小姑娘話鋒一轉,嘴角惡意地勾起:“不過,夫妻兩關一起后,記得用鎖魂鏈把男鬼手腳都捆綁起來?!?/br> 顧文使:“綁?” “是啊,綁。不綁起來,他夫人怎么好——盡情揍他?!?/br>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這樣挺好?!甭勓缢菩Ψ切Φ啬曋泄?。 “是好人又怎么樣,就可以打女人了嗎?他對朋友有情,那就讓朋友還情,他對百姓有恩,那就讓百姓去感念?!?/br> “他夫人欠他什么了,為他生兒育女,照料家庭,把他當大爺侍奉十幾年,沒換來一句感謝,只有無盡打罵。我看這男人怨氣橫生,是堅信自己沒有錯,度亡僧誦經非但感化不了他,還會使他有恃無恐,更覺自己沒有錯。既如此,就讓他夫人以眼還眼,也揍他十幾年,等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深刻反省,怨念自消!” 清冷話語沒有任何遮掩,送入周圍的怨鬼牢房里,眾鬼被怨氣遮掩的心智回歸,開始思索。 說的……好有道理。 不遠處的牢房里,女鬼木訥的眼珠一轉,緩緩抬起頭,望向徐徐走來的聞宴。 麻木的眼神閃爍,倏地流出兩行血淚。 男鬼意識到什么,周身怨氣突兀一凝。 不知為何,脊背發涼,咽了咽喉嚨。 第005章 聞宴說完解決男鬼怨念的辦法,顧文使愣了一下。 倏而回神,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拿出傳訊符,將聞宴的話傳訊給頂頭上司,征詢意見。 那邊,傳來一道陌生的嗓音。 顧文使一聽聲音,神色一凜,面上不自覺地帶上恭敬。 兩三息后,顧文使放下傳訊符,擦了把額頭的汗。 轉回頭,驚奇地看了眼聞宴,揮手叫來兩個鬼差,按照她方才的建議施行。 先將男鬼綁住四肢,再把隔了三間牢房的男鬼夫人帶來。 男鬼心愿得償,還沒來及露出笑意,就見夫人先裂開了嘴角,笑意里泄出一股戾氣,襯得她面容扭曲猙獰,她走到床邊,咔擦掰斷一條床腿。 這,這是要干什么? 別,別過來。 女鬼置若罔聞,如生前丈夫加諸在她身上的無數次暴打那樣,高舉床腿,朝丈夫的腦袋惡狠狠砸下去! “?。。?!” 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牢獄。 男鬼的慘叫,讓附近正瘋狂咆哮的怨鬼脖子一縮,怨聲驟停。 與此同時,聞宴眼前飄來一團巴掌大的金光。 金光涌入她身體,仿若世間最輕柔的細流,流經之處,緩慢滋潤沉疴的身體,痛到僵麻的腰桿有了絲絲緩解。 舒適感覺,宛若枯木枝頭生出嫩芽,讓聞宴瞇起眼睛,差點沒忍住**出聲。 這是,功德! 第一筆功德,到手了。 聞宴眼神微亮,側眸看向那間牢房,正對上女鬼流著血淚的眼神。 她朝聞宴點點頭,拖著鬼丈夫的腿,冷笑著往牢獄陰暗處走去。 其實,心有怨氣的不止男鬼,還有這可憐的女人。被丈夫虐待了十五年,死后還天天聽他咒罵,心里怎可能無恨。她心里的怨氣甚至要比男鬼要濃烈數十倍,不過,她習慣了隱忍,將怨氣憋悶于心中,隱而不發。一旦爆發——就如同與丈夫同歸于盡的那樣,一怒,再無挽回余地。 老實人,不可欺的道理,便在于此。當老實人遭遇了太多欺凌,忍無可忍,絕地反擊,縱然是惡鬼也無招架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