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姓步，天生自帶否定詞?！敝芤院x著故事，在群里讓朋友們幫推薦些有趣的書。

    “是哦?！辈街b翻過身，耳機戴緊些調高音量，她笑了笑，“我困了，但騙到你要換新故事，我穩贏?！?/br>
    “等著聽你喜歡的新故事吧?！敝芤院谐鰰鴨?，安排助理明天幫買書。

    第二天會議比預計時間要長，晚上雙方去吃飯，散場時快到半夜，他沒來得及試讀就帶書往家趕，困得在車后排座位睡著。

    中途醒來，他發消息給步之遙：【我過會兒到家，你困就先睡吧】車上，步之遙收到消息，回周以寒：【我也才剛到家】她戴上耳機回放周以寒的音頻，身旁的陳亦崇伸脖子來看：“嘖嘖，大半夜的戴耳機，還壞笑，不會是什么深夜主播吧？”

    深夜主播？這稱呼她喜歡。步之遙大方承認：“對啊，我的深夜主播已上線?！?/br>
    “瞧你這小表情?！标愐喑鐐戎?，胳膊搭在座椅椅背，朝步之遙挑挑眉，“怎么著，想捧他？”

    “看樣子他尺度很大吧？”他湊近，豎起食指左右小晃，“我警告你啊，你捧的人，開直播也要遵守基本法，別玩過火?！?/br>
    “我捧他干嘛呀，播了犯法的內容，我可不想進局子?！辈街b夸大音頻的尺度。

    “哦，我懂了?！标愐喑缑攵?，他的笑意味深長，“男菩薩啊——”

    見陳亦崇忽又秒變正經，步之遙有不祥的預感，果然，陳亦崇輕咳兩聲，掐著嗓子模仿她聲調，“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一愿他非照騙，二愿順利奔現，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br>
    “……恭喜你，我的《外國人學習中國文化之失敗實錄》又多一條例證?！辈街b一口氣嗆住，提高音量對司機說，“劉哥，咱們把他丟下車，你開車回吧?！?/br>
    “別別?！贝钴嚨年愐喑缱ゾo車門把手，討饒道，“您走，小的不攔著?！?/br>
    下了車進門，步之遙解鎖手機，周以寒發的圖片里，五本書一字排開，問她想先聽哪本。

    她圈出《安吉拉·卡特的精怪故事集》：【我沒看過這本，它封面還挺雅致的，就它吧，等我泡完澡】泡完澡她躺回床上，周以寒已發來目錄，她發個表情，他打電話來：“今天想聽哪個故事？”

    “《鯨脂小伙》吧，聽上去像個冒險故事?！辈街b提名一篇。

    “好?！敝芤院?，念起故事，“從前有個姑娘，她的男朋友在海里淹死了。她的父母怎么都安慰不了她，她對別的追求者又沒有興趣（注1）……”

    “整個雕塑就跟真人一模一樣（注2）……”他越念聲越小，透著遲滯和猶疑，像不知道要不要念下去的，糾結的感覺。

    “怎么了？”聽眾步之遙被掃了興，“這故事很長嗎？”

    “我……我們換個故事吧?！敝芤院暮聿科D難吞咽，他遮住下文只看上邊，向步之遙解釋道，“睡前讀它不合適?！?/br>
    “怎么個不合適法？”步之遙追問道，“血腥？暴力？反社會？”

    讀這個故事，等同于在褻瀆她，周以寒敷衍步之遙：“別問了?！?/br>
    “好?！辈街b言語間含笑，宣布她的重要決定，“到此為止吧，睡前故事你不必再講了?！?/br>
    她掛斷電話。不能講？她倒要聽聽是何等的好故事，讓他講不出口。

    來自周以寒的電話秒打進，濃重的眷戀與不舍：“別取消好嗎？我講?！?/br>
    猶抱琵琶半遮面，周以寒遮掩的cao作，成功激起步之遙的好奇心：“給你個機會，講吧?！?/br>
    “嘩啦”的聲響，周以寒翻著書頁，接上一段故事念：“她用鯨脂雕塑摩擦自己的……”

    是敏感詞，周以寒放低音量，但沒用，步之遙聽到了。怪不得他不講了，因為它就圍繞著大家都懂的主題，姑娘用鯨脂雕刻成死去男友的模樣，摩擦它很多次后，它活了，來當姑娘的男友。

    “這時候他會說：‘揉揉我，親愛的?！??！敝芤院x得又輕又快，飛速滑到下句。

    “你在糊弄我嗎？”捕捉到周以寒的異常，步之遙立馬發難，“不樂意講就不講，我沒逼你?！?/br>
    手背青筋再現，甚至脖子上也勃發著青筋，周以寒調低空調溫度：“你提意見，我改?！?/br>
    “給我重念，就剛才那句?！辈街b命令道。

    聲音在發抖，周以寒重念道：“揉揉我，親愛的?！?/br>
    她聽出壓抑和隱忍，周以寒在把握分寸，避免過于輕浮，可離她想聽的還差得遠，步之遙又發話：“缺少情緒，再念?！?/br>
    解開襯衫最上方的兩顆扣子，周以寒揭開籠布一角，他內心的野獸被困在籠子里，隔著鋼鐵欄桿和他對望，對他露出尖利的獠牙。

    “揉揉我，親愛的?！彼屇穷^野獸得見天日。

    他所熟悉的、沉睡了的過往被喚醒，釋放出他潛藏的意念，步之遙都感知到?？炝?，接近了，她下床到影音室，連接音響，叫周以寒再試：“事不過三，可以好好來嗎？”

    被禁錮的野獸在今天徹底出籠，暴烈的吼聲沖破耳膜。周以寒的心臟快跳出來，他的聲帶生了銹，艱澀地透出他有多羞恥，念給步之遙聽：“揉揉我，親愛的?！?/br>
    令她滿意的他不加掩飾的欲望，全數向她展現，步之遙回味周以寒的難耐與渴望。他的羞赧不影響真實反應，以前他也總是這樣，邊被她的話撩到耳垂紅透，邊扣緊她手發狠吻她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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