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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容似乎想說什么,就見蘇曼卿微微傾過身體,話音壓得極低:“你就不怕……我把你方才說的話告訴老板,或者這間房里安有竊聽器嗎?” 簡容沒想到這一出,倒是一愣。 然而蘇曼卿嚇唬了她一句,就飛快地坐回原位,下一秒已經端出如假包換的正襟危坐:“放心吧,我剛進來就檢查過,屋里沒有竊聽器……不然,在你說出‘結盟’這兩個字時,我已經提著你的人頭去找老板邀功了?!?/br> 簡容:“……” 她突然明白組織里為什么有“黑皇后人格分裂、喜怒無常的說法了”,這一會兒一出戲的畫風,應變能力不過硬的當真應付不來。 她無奈地笑了笑:“你還是不信我?!?/br> 蘇曼卿不置可否,從沙發縫隙里翻出一包雪茄,點著火塞嘴里。她抽煙的姿勢十分嫻熟,張嘴噴出一口云山幻海,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我的身世來歷,你應該都清楚吧?!?/br> 這話題拐得幅度極大而又毫無預兆,簡容對這位坐上直達火箭的腦回路實在沒脾氣,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蘇曼卿吸了兩口雪茄,往沙發邊緣撣了撣煙灰:“你把我的底細翻得一清二楚,我還不知道你的情況呢——既然要結盟,咱們是不是該坦誠相待?” 簡容聽到這里總算明白過來,敢情這位在變著法地套她的底細。 這兩位都頗得神父真傳,尤其擅長帶動談話節奏,難得碰在一起,火星撞地球針尖對麥芒是難免的。一番“攻堅戰”后,終究是簡容首先做出讓步,她伸手在衣兜里掏了一把,什么也沒摸到,于是向蘇曼卿攤開手心:“給一根?!?/br> 蘇曼卿指指窗外:“這鬼地方墻壁都帶毒,你問人借煙?就不怕里頭加了料,一根下去賽過活神仙了?” 簡容十分坦然:“不會的……你不會這么做,別人也不敢對你動這種手腳?!?/br> 蘇曼卿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表情微乎其微地凝固了下,然后連雪茄帶盒子一起丟到簡容懷里。 簡容輕車駕熟地抽出一根,點著了痛痛快快吸了幾大口,愜意地噴出一連串煙圈:“可算過癮了……你不知道,在市局時,什么時候都得繃著一根弦,煙也只能偷偷摸摸抽——抽完還得洗澡換衣服,確保身上沒一絲煙味才敢去上班。哎喲,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蘇曼卿心說“我看你調戲姓沈的時挺滋潤的,那時怎么沒見你繃著一根弦”?不過她才教訓完簡容,不好馬上將說出來的話吃回肚子里,只得暗搓搓地記上一筆。 簡容隨手往地上撣了撣煙灰,望著窗外的濃綠淺翠出神片刻,悠悠地說:“被調入市局之前,我在基層歷練過兩三年……” 蘇曼卿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毛:“然后呢?” “然后……有一次躲在角落里偷著抽煙,被一個小警察撞見了,”說到這里,簡容切了一聲,語氣是十足的不屑,眼睛里卻浮動著若有似無的柔光,“他是刑警大隊的,人長得還算清秀,脾氣可真是婆婆mama,又心軟又好說話,在他們隊里有老媽子的綽號?!?/br> 蘇曼卿撣了撣煙灰,若有所思地瞇緊眼。 “就他那個婆媽性子,逮著我抽煙,還不可著勁地數落一番?”簡容無奈地搖搖頭,“那一通教訓啊……隨后兩個多月,我都沒敢摸煙?!?/br> 蘇曼卿:“看不出來,你也有這么聽話的時候?” “一物降一物,啥鍋配啥蓋吧,”簡容渾不在意地捋開額前劉海,瞇眼沖蘇曼卿笑了下,“你在沈隊面前不也這樣?” 蘇曼卿心說“我和沈愔是什么關系,你和那小警察又是什么關系,這是能比的嗎”,然而心念電轉間,她突然反應過來,飛快地看了簡容一眼。 “沒錯,就像你猜的那樣,”簡容抬起頭,沖她眨了眨眼,“我和他交往了?!?/br> 蘇曼卿:“……” 牛掰! “可能是因為從小一個人長大,沒享受過長輩的溫情——我這樣特殊的身份,也注定不會有什么朋友,那幾年都是一個人過的,逢年過節倍凄涼,”簡容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好不容易逮到一個人,就本能地抓緊了,明知不可能長久,依然像溺水的人抓著救命稻草一樣不愿放手?!?/br> 她話音突然一頓,目光銳利地看向蘇曼卿:“你當初對沈隊應該也有類似的感覺吧?” 蘇曼卿不置可否。 “后來呢?”她不答反問,“你也知道這事長久不了,要是和平分手還好,萬一……可不是棒打鴛鴦那么簡單?!?/br> 簡容當然知道她那個“萬一”后面隱而不發的可能性,眼神微妙地閃爍了下。 “確實沒能長久,”她坦然道,“兩年后,那傻小子配合市公安局對一伙毒販施行抓捕過程中,被土槍打中了胸口,鮮血流了一地,人在救護車上就不行了?!?/br> 這結局并沒出乎蘇曼卿意料,因此她也沒流露出吃驚或是惋惜,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難過嗎?”她輕聲問道,“看到愛人的尸體,有沒有一瞬間,后悔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簡容詫異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你竟然也會問出這種傻問題? “你我從來沒有選擇的余地,走到這一步,也就沒有后不后悔的說法,”簡容狠狠吸了兩口,然后將還剩一大半的雪茄丟在地上,抬腳狠狠踩滅了——她踩得很用力,就像泄憤一樣,仿佛腳下是那只捉摸不透的命運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