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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遠對上他剛硬的眼神,不知怎的,心頭竟然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電話是殺害葛長春的嫌疑人——他女兒葛欣打來的,她要求立刻撤開路障,放嫌疑人離開?!?/br> 省廳領導一聽,剛消停下去的火氣轉瞬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她要求的?她要求的你就聽???你……” 他畢竟不是笨人,話說到一半,突然從薛耿巋然不動的臉色上聯想到某個可怕的可能性,匆忙間一咬舌尖,將后半截話硬生生掐滅了。 他的反應很及時,只聽薛耿說道:“葛欣說,如果她數十個數,我們還沒有將路障搬開,她就扣動扳機?!?/br> 他沒明說嫌疑人手里的槍管對準了誰,但所有人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間,目光齊刷刷的集體轉移,不約而同地聚焦在秦思遠身上。 秦思遠半垂著頭,可能是因為光線的緣故,他大半張面孔沉浸在暗影里,一瞬間仿佛老了十多歲,語氣卻依然沉著有力:“……你當時聽到他的聲音了嗎?” 薛耿愣了下:“……沒有?!?/br> 秦思遠:“那你怎么確定人質在他們手上?又怎么知道葛欣是不是在訛你?” 這的確是存所有人心頭的疑惑,然而在丁紹偉生死不明的情況下,誰也不會棒槌到拿到臺面上來說——除了秦思遠這個親爹。 “我確實不能肯定葛欣說的是真的,但我也沒法確認她說的是謊話,”薛耿沉聲道,“那是我兄弟,是組織花費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精銳干警,我賭不起!” 在座的省廳領導都聽懂了他的未竟之意:嫌犯放走了可以再抓,只要部署得當,就算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毒梟也有落網的一天,可人要是死了,花再大的力氣綢繆部署也救不回來。 幾分鐘前還跳腳質問的省廳領導啞了火,他小心覷了覷秦思遠的神色,色厲內荏地訓斥道:“那也不能這么輕易如了嫌犯的愿……你好歹先聽到咱們自己人的聲音再撤路障吧?” 這一回,薛耿沒梗著脖子硬碰硬,他適時低頭,給了領導一個臺階下:“是我的疏漏……也是當時情況緊急,葛欣在電話里只給了我十秒鐘考慮,倒計時歸零就開槍,我實在顧不了那么多?!?/br> 省廳領導被他這綿里藏針的釘子噎得不行不行的。 他只得再次看向秦思遠,只見這位身經百戰的省廳廳長垂著眼簾,手指有節奏地輪換敲擊過桌面。半晌,審訊室里響起他不疾不徐的聲音:“你剛才說……這次行動你只請示了趙副局長?” 薛耿不明白他突然殺的這記回馬槍是幾個意思,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我可以理解你們揪出內鬼的急切,也明白你們對同事的關心,但是因為你們的‘事發突然’,讓本市的廣大市民陷入恐慌,這個責任必須有人擔?!?/br>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秦思遠身上,那意思大約是“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 ——自己親兒子還在毒梟手里攥著,不著急救人,反而捏著那點錯漏不放,唯恐一線干警麻煩不夠多似的,這是吃錯藥了嗎? 連羅曜中這樣的死硬派都微微露出愕然,試探著開口緩和:“秦廳,這個事吧,我其實也有責任……” 秦思遠豎起手掌,打斷了他的和稀泥,目光炯炯地看向趙銳:“從現在開始,趙副局長接受停職處分,市局一應運作都需向我報備——你們有意見嗎?” 羅曜中瞠目結舌,薛耿瞪起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正要說話,卻被趙銳一個眼神制止了。 “我明白,”那永遠笑彌勒似的老公安干警難得收斂了笑意,沉聲道,“是我的責任,不論組織做出任何決定,我都無條件接受?!?/br> 誰也沒想到轟動西山市的“深夜追逐案”竟然有這樣的內情,更沒想到一位在市局系統工作近十年的法醫主任竟然是毒梟的人!從昨夜到今早,參與審訊的領導心情就跟過山車似的,時而攀上頂峰,時而跌入低谷,好些年沒這么刺激過。 一行人往外走時,秦思遠刻意慢了一步,不多會兒果然聽到身后追來急促的腳步聲。 秦思遠轉過身,就見薛耿三步并兩步地追到近前,筆桿條直地往那兒一戳,語氣硬的能當板磚使:“秦廳,昨晚是我的責任,是我沒考慮周全,才給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機,我愿意……” 秦思遠再次豎起手掌,打斷了他的自我檢討。 剎那間,這位省廳廳長臉上露出少見的躊躇,像是掙扎了許久,才有些艱難地問道:“他……他現在怎樣了?” 薛耿先是愣了一瞬,繼而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思忖片刻,薛副隊沉聲道:“我確實沒聽到他說話,但是從毒販話里的意思來看,他應該還活著。秦廳……” 他后面說了什么,秦思遠壓根沒聽清,一只手掌無意識地搓摁著窗臺,眼角緊繃的皺紋悄無聲息地松散開。 “我看了昨晚的行動錄像,你們那個姓于的同事和一輛大貨相撞,差點因公殉職……” 秦思遠話說到一半,嗓子突然破音,只得來了個急剎車。薛耿卻會錯了意,流暢地續上話音:“是,我們懷疑那大貨司機是被毒販買通的,已經連人帶車扣下了,正在加緊審訊……” 秦思遠擺了擺手:“我知道,我只是想問,后來開SUV救了小于的人是誰?” 薛耿瞳孔極細微地放大了一瞬,但他畢竟久經考驗,飛快地調整好心態,若無其事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當時遠遠看見那個司機,但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實在分辨不出長相。幸好我們的執法記錄儀拍到了他的車牌號,已經送去交警大隊進行車輛檢索,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