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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回西山市局,趙副局長一目十行地掃完分區派出所發來的短信,長嘆一口氣。而后,他收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推開審訊室的門—— 桌后的沈愔循聲抬頭,剎那間,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處。 沈愔微微提了下嘴角,神色自然,和以往每一次走進副局長辦公室時沒什么區別:“趙局,好久不見了?!?/br> 趙銳在他對面坐下,隨著審訊室的門“咔噠”一下帶上,他沒說話,先嘆了口氣:“傷勢怎么樣?” 受傷連著蹲班房,沈愔人眼可見地瘦了一圈,本就沒多豐滿的雙頰深深凹陷,仿佛被連日來的審訊和殫精竭慮熬干了血rou。 “還好,除了左腹上的槍傷,其他都恢復得差不多了,”然而沈愔的語氣和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平穩,開口直奔主題,“我之前提過,請調查組梳理那三個受害人的社會關系和私人物品,有發現嗎?” 趙銳沉默片刻,答非所問:“二十分鐘前,花山區派出所傳來消息,有人舉報見過那姑娘?!?/br> 雖然趙副局沒指名道姓,沈支隊仍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那姑娘”是指夏懷真。 他的肢體語言立刻變了,片刻前還很放松的身體陡然繃緊,上身甚至微微前傾,作出一個急切而略帶壓迫性的姿勢:“她現在在哪?” 趙銳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今天中午,那姑娘出現在榮信堂,探望了葬在那里的錢玉芬女士?!?/br> 沈愔直覺“榮信堂”這個名字很耳熟,沒等他從錯綜復雜的大腦中調出記憶,趙銳已經揭開謎底:“榮信堂是本市最大的骨灰寄存點,錢玉芬是郭莉的母親?!?/br> 沈愔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 “據榮信堂的保安說,那姑娘調出了錢玉芬女士的骨灰盒,還在善堂里呆了好久。他不敢肯定錢玉芬女士的隨葬品有沒有缺少什么,但是痕檢確實在骨灰盒上發現了那姑娘的指紋?!?/br> 趙銳一字一頓:“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吧?” 沈愔當然明白。 根據楊鐵誠臨死前的證詞,神父潛入西山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找回遺失的毒品配方。而沈愔也根據蛛絲馬跡推斷出,那張配方最后的經手人極有可能是被首先滅口的郭莉。 這樣一來,“夏懷真”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出現在陵園的動機就很耐人尋味了。 “我知道,你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趙銳沉聲道,“那女孩的協查通告已經發下去了,整個西山市警方都在上天入地地搜查她的下落,到了這份上,你還要護著她嗎?” 沈愔摁住膝蓋的雙手慢慢攥成了拳頭。 “……您想從我這兒知道什么?”良久,他苦笑著搖搖頭,“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br> 趙銳眉頭微皺,憑著他對沈愔的多年了解判斷出,這不是推脫之詞,而是實話實說。 “剛聽說那姑娘時我就覺得奇怪,”趙銳直勾勾地盯著他,“給你介紹了那么多女孩,沒一個看上眼的,怎么唯獨對一個鄉下打工妹青眼有加?” 他一條胳臂摁住審訊桌,往前佝僂著腰背,就著這個姿勢直視沈愔雙眼:“你是不是之前就見過她?” 明知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此時此地,將實情合盤托出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做法。沈愔卻不由自主地挪開視線,好半天才低聲道:“現在追究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她,才可能從她身上問出紹偉的下落?!?/br> 有那么一瞬間,趙銳恨不能敲開這小子腦瓜殼,看看里面塞了多大一塊實心磚頭! 到了這份上還不肯說實話,分不分得清輕重緩急! “省廳已經抽調精銳干警成立了專案組,這些都是經驗豐富的精英干警,用不著你cao心,”趙副局心里窩火,語氣便不怎么好,“提到當務之急,有件事我得知會你一聲……” 沈愔瞧見趙銳如罩嚴霜的臉色,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這回的案子驚動了部里,為了避嫌,省廳很可能將你調出西山市,”趙銳語氣嚴峻,一字一句都壓著說不出的份量,“我知道你沒干過,但現在所有證據都對你很不利,真到了那一步,是什么情形就不好說了!” 沈愔低聲道:“我知道?!?/br> 他性格內斂,從來言簡意賅,打定主意不開口,就是拿撬棒也別想將那兩片嘴皮撬開。趙銳卻不死心,直定定地看著他:“你有什么能想到的線索,趁現在趕緊告訴我?!?/br> 沈愔默默嘆了口氣。 他其實知道,警方既然已經查到夏懷真……蘇曼卿身上,那她“黑皇后”的身份暴露只是遲早的事。 甚至于,都不必警方調查,以趙銳對他的了解,可能已經猜到幾分:他從小到大都在老人家眼皮底下長大,從考試成績到打架次數,沒什么能瞞過趙副局長的耳目,唯獨當年臥底毒窩的三年間音信全無。 將時間軸梳理一遍,趙銳要再猜不到前因后果,這么多年的刑偵也是白干了。 可不知為何,沈愔心里總抱著一個“萬一”:萬一蘇曼卿只是和毒梟虛以為蛇,倘若某一天,她打算抽身而出,卻發現后路被斬斷了,該怎么辦? 沈愔知道,這個“萬一”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但他總是心存僥幸,仿佛只要那層窗戶紙沒被捅開,他就能堅定不移地相信下去,那女孩遲早有回頭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