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
書迷正在閱讀:累!病嬌徒弟要黑化,每天都要哄、你看起來真好笑、良藥[GB]、宮墻鎖情深[清穿]、小貓戀愛的夏天(1v1)、神級醫圣、魔君寵妻成癮、我走路撿到億萬財產、蝕骨纏情:雙面總裁的盲眼新妻、讓你代管花店,星際靈植復蘇了?
沈愔沉吟良久:“什么樣的情況下會造成人格分裂?” “因人而異,可能有很多種情況,”簡容說,“看過《致命ID》嗎?電影里的主人公最根深蒂固的本我人格源于他幼年時期的心理陰影。其實很多患者都是在幼年人格不穩定的時候受到了無法承受的重大打擊,因為無力反抗,他們會本能地把自己想象成別人,用這種方式保護本我人格?!?/br> 沈愔聽入了神,下意識追問道:“也就是說,越是童年時期受過強烈刺激的人,越容易患上多重人格障礙?” “確實如此,”簡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沈隊,冒昧問一句,你說的這個‘多重人格癥疑似患者’,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沈愔:“……” 簡容看出他不想多說,不再強人所難:“行,那我就當沒聽過,不過沈隊,人格分裂的癥狀可輕可重,如果真是你朋友……你最好盡快聯系專業的心理醫師替她做個診斷,別等拖久了,想治都無從下手?!?/br> 沈愔明白她的好意,干脆道了謝,一陣風似地卷出市局。 從市局到沈愔家小區,路況好時駕車只需要二十多分鐘。沈支隊是個細致人,回家路上專門拐去一家小餐館,打包了幾樣飯菜帶回家。誰知一推開門,屋里居然空空如也,夏懷真早不知去向。 沈愔心臟差點停跳一拍,里里外外沒找見人影,打手機直接關機。他只覺得當初臥底邊陲毒窩時也沒這么急躁過,冷汗當即浸濕了發根,勉強定了定神,拿出刑偵人員的專業精神重新搜找過一遍,終于發現了夏懷真壓在座機底下的一張便利簽——大意是說她有急事出去一趟,晚飯前會回來。 沈愔:“……” 他一顆心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如果夏懷真在跟前,這八風不動的刑偵口正支隊長一口肝火大概已經結結實實地噴上去:“腳上有傷還亂跑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嗎?萬一……” “萬一”后面的內容還沒露頭就被他自己掐滅了,是可能性太多,也是不敢往深處想。 沈愔望向窗外,西山市雨季將至,不知從哪飄來一片烏云將天空遮擋得嚴嚴實實,天光一絲不漏,全被陰霾收入囊中??諝庵衅≈毸榈奈m,沈愔茫然片刻,腦子里無中生有地打過一道閃,照亮了渾渾噩噩的來路與去程—— 電光火石間,沈愔忽然想到:“她有沒有可能……去看夏楨了?” 雖然重逢至今,夏懷真一直表現得無懈可擊——她不記得離開福利院后發生了什么,對沈愔也毫無印象,但沈支隊依然不能完全肯定,所謂的“多重人格”究竟是確有其事,還是她故意偽裝出的假象。 這女孩就像一座堡壘,天衣無縫又固若金湯,不管“蘇曼卿”還是“夏懷真”,誰也沒法透過那層滴水不漏的表象看穿她的內心。 沈愔有時覺得,也許只有“夏楨”這個名字能隱約觸碰到她嚴防死守的真心,那就像開在堡壘上的一道窗,她扒著窗口往外窺探,外界的民生疾苦、喜怒哀樂也隨之溯流而上,一條條走了心。 從市局到小區只需要二十多分鐘,從小區到西山陵園卻足足開了四十分鐘。沈愔下車時,兩滴豆大的水珠打在鼻梁上,擋住頭頂的濃云吸飽了來自南海之濱的水汽,醞釀多時,終于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沈愔從車里取出一把備用傘,撐開擋在頭頂,站在陵園門口思忖片刻,直接奔向值班室。 眼下正值中午,但是西山五月的天氣一向如孩兒臉,說變就變,毫無征兆。暴漲的天河咆哮著奔向人間,天光被遮掩得一絲不剩,泥土被雨水浸透,泛上一股濕潤、陳舊而又略帶腥味的氣息。 那是屬于亡者的氣味。 幢幢的碑影林立在鋪天蓋地的大雨中,冗長乏味而又難分彼此。大概人這種生物就是這樣,活著的時候分出三六九等,可是等咽下那口氣,個體特征立刻被無限淡化,階級地位、財富權勢一概剝離,唯有“亡者”的印戳千篇一律,再被存放在方寸大的小盒子里供后人瞻仰,就算這輩子塵埃落定。 但也不是完全沒法區分,好比現在,一道瘦削的身影頂著盆傾瓢潑的雨勢,微微彎下腰,將一捧百合花擺在墓碑前。 然后她抬起頭,目光洞穿了經年的光陰和擦肩而過的生死,和墓碑上的男人看了個對眼。 那副面孔肖似沈愔,只是比沈支隊柔和許多,眼角常年帶笑,摻著寵溺、拌著縱容,溫和又略帶無奈地看著他的小姑娘。 仔細回想起來,夏楨剛到海坊福利院時,其實也剛大學畢業,不太懂人情世故,為人處世青澀得很。福利院的孩子常年沒人管教,除了小流氓就是人渣預備役,同一批進來的三個人早早卷包袱滾蛋,只有夏楨留了下來。 倒不是他自甘墮落,因為夏楨在這群即將被煉成人渣的小混混中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孤僻內向又膽小,經常被同伴欺負,唯獨喜歡跟著自己。她怯生生拈住夏楨衣角的模樣,讓夏楨不由想起跟在母貓身后亦步亦趨的小貓崽。 夏楨從不認為自己有多高尚,但他沒法對那雙清透又壓抑的眼睛視若無睹——因為那眼神里藏著這女孩無聲的求助。 他留了下來,那是夏懷真的新生,也是夏楨災難的開始。 第53章 夏楨(下) “當時……你為什么要留下呢?”夏懷真在墓碑前半跪下,伸手拂去照片上的雨水,“隨便找份其他工作,或者干脆去學校安安穩穩當個老師不好嗎?為什么非要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