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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回的情況有點不同,因為沈愔看到走廊盡頭,蔡淼正扒著刑偵支隊辦公室門口,伸長脖子問道:“哎,小夏今天沒來嗎?” 沈愔垂落身側的手倏爾捏緊,不知怎的,突然不太想否認“小女朋友”的說法:“嗯,她這兩天正式上班了,大概是忙得忘了時間?!?/br> 簡容:“……” 等等,沈愔這是承認了夏懷真是他的“女朋友”? 猶如天雷滾滾而過,有那么一瞬間,簡大法醫呆若木雞,整個人都不好了。 被沈愔和簡容百般惦記的夏懷真確實已經忙得腳不沾地,在韓老板的□□下,她制作甜點的手藝堪稱突飛猛進——晶瑩剔透的白砂糖撒入蛋黃液,打出細膩的泡沫,再將順滑的馬斯卡彭芝士與蛋黃液混合在一起,木勺緩緩攪拌,細膩的奶油流淌出近乎絲綢的光澤,直到芝士和蛋黃液難舍難分地融為一體 空氣中充斥著奶酪甜蜜而醉人的氣味,舒緩的輕音樂輕輕細細地流淌其中,聽覺與嗅覺在這一刻水rujiao融,無孔不入地將人包裹在甜點的芬芳中。夏懷真陶醉地深吸一口氣,有條不紊將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手指餅干在咖啡酒中泡得松軟,再平鋪在容器杯底,絲綢般的奶油橫陳在餅干上,抹實填平,再鋪一層餅干,如此層層相疊,美妙的甜品就這樣拔地而起。 夏懷真一絲不茍的在堪堪完成的甜品灑滿深色的可可粉,又用白色的糖分拓出玫瑰花和筆致悠長的字母。還沒來得及道一聲“大功告成”,只聽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低低笑道:“不是Ti Amo,而是Grazie,這是要送給你的長輩嗎?” 夏懷真一哆嗦,雪末似的糖粉撒滿了工作臺。 她猝然回頭,就見站在柜臺前的是一個長身玉立的男人,看年紀大約三十來歲,穿一身淺灰色的風衣,金邊眼鏡垂下細細的長鏈,目光從透明的鏡片后射出,仿佛一汪溫潤的水,不疾不徐地滾過夏懷真的面頰。 這是個很清俊的男人,不僅好看,眉眼輪廓還和夏懷真記憶深處的某個身影微妙地重合在一起。她心頭咯噔一下,臉蛋不由自主地發燙。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夏懷真不開口,那男人也沒有開口催促。直到那圓臉小姑娘袁茹聽到說話聲,從里間折出來,笑靨如花地招呼道:“您好,請問需要點什么?” ——才算把夏懷真的魂拽了回來。 男人揚起下巴,點一點剛完成的甜品:“那是什么?” 夏懷真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趕緊答道:“這是提拉米蘇,不、不過……” 男人了然地笑了笑:“不過,是非賣品,是你做了準備送給別人的,是嗎?” 夏懷真被他說中心思,頭上的血幾乎燒穿臉皮,好半天才囁嚅道:“我、我是打算付錢買的?!?/br> 男人擺了擺手,并沒有怪責她的意思。 夏懷真將差點飛散的神魂塞回七竅,燒過載的大腦經過一段時間冷卻,終于能比較正常地思考問題——她雖然見識不多,卻也看得出這男人言談溫雅,舉止謙和,一派地地道道的紳士風范,顯然受過非常良好的教養。 夏懷真活了二十來年,把自己活成一團畏縮卑怯的人形鵪鶉,和這種“上流精英”就是兩個世界的物種。她一時越發無措,兩只手不知放哪合適。 男人不以為忤,溫和地看著她:“那么,能為我重新準備一份嗎?” 夏懷真像是做錯了事急于彌補似的,一口答應:“沒問題,您是現在要嗎?” “不著急,”男人從衣兜里摸出一張名片,在背面空白處寫下一行地址,緩緩往前一推,“兩天后,送到這個地址,可以嗎?” 夏懷真拿起名片,沒看清上面寫了什么,先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淡黃的卡紙上攀布著植物的經絡紋理,復古的吸水鋼筆留下清峻峭拔的字跡:南海區白水路19號。 夏懷真不確定店里是否提供遞送服務,猶豫地看了眼袁茹。袁茹瞪了她一眼,轉向男人時,又是熱情洋溢:“沒問題,您放心,我們一定準時送到?!?/br> 男人恍若未聞,權當她是一坨空氣,只是盯著夏懷真:“能在蛋糕上寫幾個字嗎?” 夏懷真毫不猶豫:“當然可以,您想寫什么?” 男人扶著手杖,彬彬有禮地欠了欠身:“……期待與你相遇?!?/br> 夏懷真:“……” 她剛上班沒幾天,頭一回見識這么文青的顧客,居然沒反應過來。直到那男人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出甜品店,她才回過神,一扭頭……險些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韓老板來了個貼面禮。 姓韓的猥瑣貨色摸著下巴,皺眉思忖了好一會兒,捅捅夏懷真:“你認識那人?” 夏懷真實誠地搖搖頭:“不認識,今天第一天見?!?/br> 韓琛皺了皺眉:“我怎么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大對勁?你再好好想想,那可不是看一個陌生人的表情?!?/br> 夏懷真又認真回想片刻,實在想不起來,只得無奈道:“確實不認識?!?/br> 韓琛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她,沒看出說謊的痕跡,這才色厲內荏的點了點她額頭:“不認識最好,就算認識也不許在我店里眉來眼去——你可是沈隊托我照看的,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墻角在我眼皮底下被人撬走了,非把我銬回市局不可!” 夏懷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