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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包了小母雞和幼鷹吃喝拉撒的海鷹看起來比顧阿媽還要愛干凈,將它們的窩打理得清爽干燥,因此顧家排屋雖說住著三只鳥禽,但是卻一點都不臟不臭。 類似它們這樣分工明確的,還有陶粟與顧川,前者只負責哺乳,后者則包圓關于顧寶的一切事宜。 才剛剛幾個月大的小寶兒能吃能睡,自然拉得多,尿得也多,一個白天下來最多能換上十來塊尿布,給她洗換都來不及。 這些尿布質地純棉,都是出自陶粟空間的布匹,被顧川從外頭作勢帶回,就變成了產自余陸的上好貨色,并沒有引起顧阿媽和顧父的注意。 當然可能跟洗多了,尿布變得松垮老舊,不再如新的那般顯眼也有關系。 又是寂靜冬日里吃朝食的一天,裝著guntang什錦菜的大湯盆在小桌上熱氣直冒,邊上擺了一圈碗筷。 自打顧家排房里拉起了厚簾,小飯桌就同魚油火盆一起,被安置到了寬大的床板邊,幾人吃喝取暖都變得極為方便。 顧洋走后,他的位置就被顧父繼承,現下四人盤腿坐在板床上,圍著飯桌愜意地吃著暖鍋。 陶粟喜愛熱食,往碗里挑了一些自己愛吃的rou片與菜蔬略略放涼,很快就埋頭吃了起來。 而小寶兒還不到吃這些的時候,來前剛喝過奶的她被坐在最下手的顧川抱在懷里,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的阿爸一邊哄她,一邊草草吃東西。 她等待了一會兒,像是等得不耐煩了,小小地掙扎起來。 到了顧家排屋的顧寶沒別的事,就想看她心愛的小海鷹。 顧川拿寶貝女兒沒辦法,忙停下了筷子,一邊輕柔地拍哄著她,一邊挪轉過身軀,伸手將厚重的簾幕撩開一道縫,供她能往門口的雞窩里看,小海鷹就住在那。 瞧見幼鷹的小寶兒安靜下來,乖乖嫩嫩的模樣更招人疼了。 坐在邊上的顧父瞧得眼饞,顧寶每天在顧家排屋待的時間并不長,又大部分被顧阿媽攏過去抱,能同他親近的時候簡直少得可憐。 眼下見顧川吃飯的姿勢變扭,他當即像尋到機會似的,飛快將碗里的飯食吃個干凈,然后擠到了對方的身側,主動要求看孩子。 “阿川,你先去好好吃飯,我來帶會兒小寶兒……”顧父滿臉慈愛溫和地向顧寶張開了手臂。 見小寶兒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排斥,顧川只好暫先將女兒放到了顧父的懷里托管,但縱使如此,他之后吃飯也不怎么定心,總還時不時要看上一眼。 邊上的陶粟和顧阿媽沒理會他倆,兩人一道撈著鍋里的熱食,偶爾趁咀嚼的時候抬頭看眼顧家小寶兒,對她做個鬼臉或是逗笑。 沒過一會兒,躺在顧父懷里的顧寶不太舒服地扭了扭,緊接著哭泣起來。 顧父毫無育子概念,頓時摸不著頭腦,他皺起英朗成熟的眉眼,看向懷中嬌貴可人的小孫女,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引來小寶兒啼哭。 對此,顧川反倒更有經驗,他將顧寶重新接了過來,手往下一摸,便知道她是尿了。 床旁臨近的魚油火盆邊事先熱著幾條干凈的備用尿布,正是陶粟與顧川一早帶來,就為了預防這種突發情況。 顧川熟練地脫下小寶兒臟掉的舊尿布,用顧父尋來的熱濕布擦凈,又替她換上干燥溫熱的新尿布。 本還哭鬧不已的顧寶在感受到舒爽后頓時止住了眼淚,她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那副與陶粟杏眼如出一轍的眸子渾像是雪洗過的碧潭,又黑又亮。 陶粟和顧阿媽在見到顧寶哭起來后,就停止了吃飯,兩人在原位上伸直著腰背,看顧川和顧父兩個大男人為小寶兒忙前忙后,大有一看不過眼就上去接手的打算。 直到孩子被伺候好,一切置辦妥當,見用不到自己出馬,她們方才繼續開吃。 新世界的海戶家庭中,女性地位頗高,生了孩子都是男人在照看,這一點上顧川儼然滿分。 他沒讓顧寶的臟尿布空放多久,拖顧父暫先帶了一會兒孩子,便連臟布帶水盆出門趁新鮮洗了個干凈,再拿回來晾火盆邊上烘干。 這樣的濕尿布在小租屋里還有不少,陶粟奶水充足,自然不會缺顧寶的口糧,她產生的臟尿布直將一家三口夜間取暖的煤爐貼了個遍。 屋外冰天雪地,顧川打外頭走了一遭,回來后肩膀頭頂沾著不少潔白的雪花片,再被屋內的火盆一烤,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濡濕。 他毫不在意地擦了擦濕手,端起碗接過陶粟夾來的一筷子rou,滿臉笑意地將rou吃進嘴里,心頭還甜蜜蜜的。 父女兩個完全一個性子,好哄極了。 然而這一年,冬天的風雪依舊很大,甚至雪勢較往年還要更為嚴峻駭人。 顧家乃至整個海岸聚集地這般恬靜平淡的過冬生活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面臨起了無盡積雪的無解難題。 許是夏季沒落什么雨水,天上連綿云系中的水分便積攢得太滿,一遇冷就凝結出了無數碩大的重雪。 重雪落在屋頂、排道、海面,沒多久就結起了厚冰,隨著累累積雪的降落,整個房圈也大變了容貌。 同去年一樣,海民們最先害怕積壓在房頂的厚雪會壓垮屋舍,早早地就開始清理起排屋上的積雪來。 再待到排屋與排道間連結起整片的冰地,為了不影響除雪效率,大家有意識日日將連夜結起的海冰破除,以便將屋雪就近推落進海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