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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川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愣,隨后赧意一路從耳朵紅到脖子根,這是少女第二次主動親密地觸碰他。 “別去了……”陶粟臉上紅撲撲的,那是極度感到不好意思后從皙白面皮上洇出來的血色。 她沒有放開男人的手臂,仰著頭認真地說道“我想起來我包里還有罐頭,咱們可以一起吃……” 。 第九章 登山背包里到底有什么罐頭,其實陶粟也不清楚,只知道種類挺多,而且先前在空間里時她用意念草草掃視了一番,看見數量不少。 陶粟拉著顧川坐回皮艇上,伸手在包內摸索一把,取出來一只沉重的大圓罐,她瞧了眼密封罐上的縮寫名稱,是牛rou午餐罐。 太好了,量挺多,足夠兩個人吃,陶粟松了口氣。 包里還有一些其他罐頭,長條形的豆豉鯪魚罐、方形五香小黃魚罐、圓柱型紅燒扣rou罐,以及各種水果罐頭等,搭配口感單一的壓縮餅干一起吃,極為下飯。 她把罐頭舉到顧川的面前,語氣里透露著躍躍欲試“要不咱們今天試試這個吧……” 說起來,空間里的物資陶粟也沒有正兒八經吃用過幾回,只是她買時花的價錢高,叮囑那些工廠賣家要用最好的原料,想來味道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 顧川接過陶粟手中的圓罐,細細打量觀摩,只見原色的鐵皮罐頭上刻了幾個英文字母以作識別,別的連同包裝和生產日期等信息一應全無。 鐵皮的手感細膩不會割手,比聚集地里船艦郵輪上高價流通下來的那些粗糙罐頭不知上了多少個檔次,工致考究許多,也襯得少女的身份越發神秘矜貴起來。 見男人看得有些久,陶粟心里泛起不安,不會是這個世界連罐頭這種速食食品都沒有吧? 疑慮之下,她包里的壓縮餅干便不敢再拿出來。 得虧她往先預定物資時,有先見之明地將大部分物品的包裝紙與生產信息都抹掉不要了,只留下自己看得懂的英文簡寫做標志。 正當陶粟惴惴腹誹的時候,顧川不再磨蹭,拽住易拉蓋幫她把罐頭打開,一股令人垂涎的馥郁rou香從罐內飄出,瞬間席卷了兩人的鼻腔。 陶粟深深吸了口氣,口水頓時不要錢地在嘴里直冒,肚子可真的快餓壞了。 她小小歡呼一聲,忍不住伸手捻了塊牛rou片往嘴里放,熟悉的牛rou味香甜濃重,一下子沖淡了前一口魚rou的腥澀,嚼起來口齒余香,讓人幾欲落淚。 “你也吃,很好吃的!”見顧川只捧著罐頭并不下手,陶粟急忙口齒不清地極力邀請道。 熟料男人搖了搖頭“罐頭很貴重,我吃太浪費了,你多吃一點?!?/br> 顧川態度溫和地拒絕,一手將罐頭托起方便陶粟拿取,一手撿起一旁已變涼的海魚開始吃起來。 涼掉的大海魚皮rou愈發腥澀難吃,但他渾然不覺,眉頭沒有皺一下,大口吞咽的模樣仿佛吃不出來rou的異樣,儼然是吃慣多年的樣子。 陶粟勸了又勸,可男人打定主意不肯吃罐頭,她的安利沒推銷出去,連嘴中的牛rou都覺得不香了。 美味當前,一個人吃沒甚意思。 “罐頭本來就是給人吃的,你吃怎么就浪費了?”陶粟生怕是顧川面皮薄,主動捏著幾片牛rou遞去對方嘴邊,“我還有很多呢,你先嘗嘗看嘛……” 感受到抵在唇上的觸感,顧川怔愣了下,囫圇將口中柴白的魚rou吞吃下肚,猶豫著微微張開唇將那幾片紅rou含進嘴里。 一剎那鮮香在貧瘠的味蕾上炸開,牛rou肌理緊實口嚼硬香,替代了海魚rou的澀臭,是男人從未吃過的美味。 顧川以前也吃過罐頭,那時他十三四歲,在聚集地的海場幫工,年初阿媽受凍生了場大病,一直不見好,醫師說她需要吃些有營養的,于是他用攢了好幾個月的工錢問軍艦上下來采買的士官買了幾個昂貴的高湯罐頭。 罐頭確實有營養,阿媽一天吃一罐,身體rou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后來有一天他下工早,回到家時正好瞧見阿媽在拿罐頭里吃剩的湯汁喂五歲的弟弟,看見他的阿媽向他招了招手,把最后一勺汁水填進他的嘴里。 不太甜,帶有一點點骨香,那個時候的顧川心想,罐頭的味道也不過如此。 “好吃嗎?”陶粟眼眸清亮溫軟,目含期待。 顧川從回憶里抽身,低沉著嗓音回答道“很好吃?!?/br> 陶粟的罐頭和阿媽的罐頭一點都不一樣,可口鮮美極了,可他不敢多吃,因為怕吃多就再也無法忘懷,日后吃什么都味同嚼蠟。 就像遇見了陶粟以后,他的眼中就全是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見別的人。 男人只嘗了一口,接下來說什么也不愿再吃,兀自將海魚rou吞食得干干凈凈,瞧得陶粟牙酸不已。 她沒辦法,只能自己一個人吃罐頭,不過陶粟的胃小,吃一小半就飽了,剩下的蓋上蓋子,重新放回登山包。 海上氣溫摸約十幾二十來度的樣子,下著雨更顯冷,這樣的溫度條件下,罐頭開封后不容易壞,晚上還能再吃一頓。 顧川看著陶粟擺弄她那個大背包,包看上去雖大,但罐頭體積也不小,裝十幾罐頂天了,而少女嬌貴又挑食,這些罐頭幾乎稱得上是她的本命糧。 他有意提醒她節省“這種rou罐很精貴,在我們聚集地非常少見,一個起碼能賣上一金,你好好留著,自己慢慢吃,不要隨便拿出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