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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沉迷過聲色場的浪子,終于重拾天之驕子的自信與傲骨。 范葦珠和向西宴來給他打掃房子,他們剛好來美國出差。但小夫妻吵架,范葦珠不想理向西宴,理由是上個案子夫妻兩個特別巧的“對簿公堂”,向西宴剛巧護著侵權人,在法庭上和她針尖對麥芒。 她代入受害人一方,覺著自己這邊特別慘,所以就覺得向西宴雖然邏輯清晰,但也是在邏輯清晰的放屁,反正和他在法庭上越吵越兇。 雖然最后她贏了,但還是覺得向西宴那番辯護詞太過混蛋,怎么想怎么混蛋,最后把氣帶家里去了,又在家小小的吵了吵“公事”。 現在誰也不高興搭理對方。 范葦珠的雞毛撣子追著公寓里不知哪來的一只老鼠,兇巴巴的追著它,一副捉不住它就不信范的架勢。 向考諍和向西宴看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最后老鼠成功被范大小姐嚇得離家出走。 她叉著腰喘氣,看著向考諍正在對著手機發呆,“阿諍,你想誰呢?” 向西宴看了她一眼,順著她的視線又看了向考諍一眼。 了然一笑:“估計是想老婆?!?/br> 范葦珠就調侃了幾句,隨后又說:“我發現央央和你還真挺有緣的?!?/br> 向考諍看她:“怎么說?”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家隔壁,就現在洪枝枝他們家住的那棟房子,以前發生過一起火災?!?/br> 向考諍點了點頭:“記得,怎么了?” 范葦珠撥了撥她脖子上的核桃木吊墜,“我們家阿宴在那場火災里救過一個小姑娘,記不記得?” 向考諍看向范葦珠,他想起紀涵央迷迷糊糊中提過,說他以前救過她。 可他完全沒有印象,完全沒有…… 他看著范葦珠的嘴唇翕動。 “那個人是央央?” “是??!所以我說你和她還真是有緣分,小時候就見過了?!?/br> 范葦珠上次在車上看到紀涵央的樣子時,即使紀涵央只字未提,但憑借她作為女生的第六感與職業律師敏銳的洞察力,還是大差不差的猜到了。 向考諍喉嚨動了動,苦笑一聲。 隔了一會兒,他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我回趟國?!?/br> 不,不是有緣。 向考諍想。 他好像發現一個被她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 他猜紀涵央會不會早就認識他了,猜紀涵央是不是錯把真正救了她的向西宴認成他了。 猜,紀涵央對他的喜歡,以及當初答應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因為那份救命之恩。 如果是。 那么是不是代表著,他如曾經鳩占鵲巢了他姐的人生一般,也鳩占鵲巢了紀涵央十幾年的感恩之情? 他是不是又欠了別人一筆賬? 但這些都是其他,他現下最關心的,是紀涵央對他的喜歡,有沒有摻雜所謂的恩情。 如果有…… 他該怎么辦? 告訴她我不是救你的那個人,你誤會了。 然后呢? 然后怎么辦呢? 向考諍不知道,但他對那個答案的真相,心癢難耐。 在機場的門口遇到了提著行李箱的房思韻,是律所今年新來的實習生,也是北聆的學生,今年大三,一直在國內跟著溫喻珩,今天不知怎么來國外了。 留個乖巧的短發,但是長得非常精致甜美,乖巧里帶點古靈精怪,向考諍記得律所好多小男生對她頗有好感。 小姑娘提著行李箱在路口攔著人問,一會兒“excuse me”,一會兒指著手機問“Do you know how to get there ”,磕磕絆絆,臉憋得通紅。 “思韻?!毕蚩颊姾傲怂宦?。 房思韻剛下飛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美國聽到熟悉的中國話,一個激靈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自己的大老板,眼睛瞬間一亮,有一種快要哭出來的沖動。 她拉著行李箱就往向考諍這兒跑,邊跑邊喊:“老大?。?!” 向考諍看了看表,剛買的機票還有兩小時才起飛,手插褲兜里,“你不在律所好好待著,怎么來美國了?” “另一個老大說讓我來美國接個客戶?!彼行┚o張,又有些激動。 看到向考諍時,既有面對老板的緊張局促,但那種初踏陌生國度的惴惴不安也同時被撫平。 “哪個客戶?要你一個實習生親自來美國接?”向考諍皺了皺眉,伸手,問她要抱在懷里的那份文件夾。 房思韻愣了一下,把手里的文件夾遞給他,一邊說:“不是溫律親自說的,是張加娜jiejie?!?/br> 向考諍頓了頓,看她一眼,小姑娘臉色被他一看,又立馬局促起來,手指捏著包的帶子,絞著。 “這種級別的case怎么會給你一個實習生?”向考諍看著那份文件,眉頭皺的更緊,“加娜有說機票是公司報銷嗎?” “啊、???” “難不成你連問都沒問過?你不會自己報銷的吧?”向考諍看她一臉震驚的樣子,頓了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br> “這一周之內,你得罪她沒?” 房思韻被嚇了一跳,此刻終于琢磨出些不對味來了,“我、我、我不知道啊……” 她有些難以心安地瞄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隨后面露難色,說話更加磕磕絆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