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白洲掛上電話,立馬往外趕。酒吧外鬧哄哄的,圍了零零散散的人,一個女生被程若緒壓在身下,撕心裂肺地哭著。 他正準備走上前了解是怎么回事,便看見江予出現在人群的另一頭。對方冷著個臉,一言不發地走到程若緒身后,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拎了起來。 程若緒大概沒料到江予會出現,一臉懵怔。 高挺的男生看了眼地上狼狽不堪的徐思佳,又看看余怒未消的程若緒,沒來由地笑起來。 我說程若緒,你什么時候學會跟人打架了,嗯? 第20章 致繁星 二十 江予剛跟方煜城去北江區看完酒吧分店的裝修進度, 本來打算回蘇荷坐一會兒。沒想到他停好車走出來,便目睹了程若緒跟徐思佳打架的場景。 程若緒以壓倒性的優勢騎在對方身上,氣勢洶洶地將人按住, 像頭發怒的母獅子。 也許是家教嚴格的緣故,平日的若緒看起來高冷自持,帶著一股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氣場, 為人處事不卑不亢,進退有度, 這還是江予第一次見她和別人發生激烈的沖突。 事情潦草收場后,江予開著那輛帕拉梅拉載若緒回家。 安靜了一小段路, 坐在副駕的若緒先開口:你不是來蘇荷有事嗎? 先回去,事情不急著今天辦。江予道。 哦。 趁著紅燈的間隙, 江予側頭看了右邊的人一眼。女生系著安全帶, 坐得筆直,昏黃的街燈照進來, 映在那張嬌艷的臉上, 眼睛閃著盈盈的光, 左側臉頰上掛著一道抓痕, 應該是剛才打架的時候被人用指甲劃傷的。 她整個人看起來清泠泠的,之前的滔滔氣焰不見了,只剩下一股莫名其妙的可憐勁兒。 江予一笑。也不知道為什么, 每次程若緒犯事或者受了委屈, 只要她一言不發地坐在那里,他便會產生一種當事人楚楚可憐的錯覺。 大概是,她那張臉太具有欺騙性。 他開口:痛嗎? 嗯?若緒轉過頭來。 臉上。 若緒意識到江予指的是徐思佳抓傷的地方, 搖搖頭:不痛。 江予:跟人打架的時候, 不怕痛了? 若緒看著前方的街燈, 低聲道:可能因為打贏了吧。 江予聽了,忍俊不禁。 你膽子還挺大。 若緒看著男生的側臉,疑惑地眨了眨眼。 江予繼續道:那么多人圍觀,就不怕有人拍視頻發網上? 若緒不是沒想過這事,只是剛才氣血上涌,并沒有考慮后果。 光線那么暗,即使有人想拍,估計也拍不清我的臉。而且,那段路沒有監控。 她陷在皮座里,不客氣地反問,你呢,你高中的時候和人打架,也沒見你擔心被人拍了發網上。 江予笑得理直氣壯:我不要臉,你也不要? 若緒: 如果問若緒在江予身上學會了什么道理,最重要的一條便是:當一個人臉皮足夠厚實,那么他說話的時候,永遠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她回想著剛才的場景,問身邊的人:你什么時候到那兒的? 江予沉默了兩秒,直言不諱:在你說準備吊著林稚的時候。 若緒一愣。 當時的她,覺得徐思佳太可惡,想著怎么樣能惡心對方就怎么說話。效果確實達到了,徐思佳被扇巴掌的時候沒哭,被人摁在地上的時候沒哭,知道若緒從來沒考這么好過也沒哭。卻在聽見她說要玩弄林稚感情的時候,女生當場便情緒崩潰,嚎嚎大哭了起來。 也許,林稚真的是徐思佳心里的痛點。 話雖如此,若緒卻并沒有遷怒林稚的想法。林稚作為朋友,幾乎挑不出毛病。兩人的關系也是純潔的同窗之情,如果不是徐思佳在高考當天綁著人不讓考試,還向江予下手,對于女生這些猜疑和嫉妒的小心思,若緒笑笑就過去了。 瞎放狠話被江予聽見,確實有點尷尬。 若緒沉默著,本想隨口打個馬虎眼。結果江予不依不饒的:所以,你準備怎么讓人校草心甘情愿當你備胎? 臉上的溫度驟升,若緒從來江予的副駕像此刻一樣讓人如坐針氈。 難道說,色/誘?江予琢磨著,表情一本正經。 你能不能別提這事了?若緒難得向江予求饒。 江予笑起來:剛才我看你胸有成竹,以為你對這事有把握,怎么突然就慫了? 不是若緒理了理思緒,林稚他,就是好朋友。 哦,記得你上次跟我說,跟他比跟我還熟。 若緒一愣,想了好半天,才記起這話是之前江予受傷、若緒去他家幫忙做飯的時候說的話。都過去多久了,快大半個月了吧。 這人果然一如既往的記仇。 若緒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江予道 話說回來了,你把別人單純當朋友,別人不一定也這么想。 本以為坐在江予的車里、受他的言語凌遲已經足夠殘忍,沒想著回到江予的公寓,若緒又迎來了更殘忍的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