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沒文化,但魔尊愛你 第42節
可是她能怎么辦呢? 她只是一個什么也不會,僅會傳音術的人族公主而已,她只能保住他的命。 漆黑的林子里傳來許多沙沙聲,宛如一條條蛇爬過來。 他不是很喜歡蛇嗎?魔主殿里還養了那么多。 容卿將他摟抱進懷里,身上染滿了他的血,突然看到一道道灰撲撲的影子飛竄而來。 這么多? 她還沒來得及蓄靈氣開結界,手臂間的人動了動。 醒了? 她立刻將他抱進了懷里,對上他一雙睜開的眼睛,赤紅的雙眼里倒映著她蹭上了血的蒼白臉頰—— 像一輪被染污的月亮。 殊蒼云睜開眼的那一瞬,看見了一張蒼白孤冷的臉,那臉上好多的血,她的頭發也散了,只有那雙眼依舊干凈純粹,沒有一絲絲的情緒雜質。 她那么的狼狽可憐,可她緊緊抱著他,用身體護著他。 殊蒼云看見一頭頭水妖朝她撲過來,她沒有躲,只是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將他抱得更緊。 殊蒼云召出佩劍,猛地揮出,一頭頭水妖染在他的劍鋒之下,血雨噴涌而下,她顫抖著捂住耳朵縮進了他的懷里,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那一剎那,殊蒼云的心被撞軟了一般,酸澀的生出無限溫柔。 他以為容卿會丟下他自己逃跑。 她不是取走了殊月的元丹嗎?為什么還留下來救他護他?她大可以逃走,離他遠遠的。 可是她沒有。 他曾經多么多么想要,拂雪衣這樣待他,哪怕是對他笑一下,抱抱他就好。 可是她冷的永遠捂不熱。 他躺在血泊之中,抬頭望著天上孤冷的月,伸手慢慢抱住了懷里蕭瑟的人,曾經得不到的如今他抱了住。 “不要怕,有我在,什么也傷不了你?!彼穆曇糇兊媚敲慈彳?,粗糙的手掌輕輕撫摸她顫抖的背,他的小王后嚇壞了。 “你傷到了嗎?讓我看看你的臉?!彼跗鹚哪榿砜?,她的眼眶發紅,竟是快要哭了的樣子,“傷到了?”手指小心翼翼蹭掉她臉上的血。 她搖搖頭,聲音啞啞的說:“可是你的腿斷了?!?/br> 她的臉沒有傷到,那些血似乎不是她的。 殊蒼云知道,一條腿被撕扯開,他怎么會感覺不到?那痛和經脈俱裂的痛感不相上下。 但他仍然對她笑著說:“不怕,斷了就斷了?!?/br> 她沒傷到就好,他不希望她傷到。 容卿輕輕蹙了蹙眉,莫不是他的腿還能長出來? ——“與你雙修,他會重塑金身,到時候身體就能修復?!鼻嚆~劍女子告訴她:“但沒有突破大乘期,他是無法修復的?!?/br> 那就好,至少讓他痛苦著。 殊蒼云慢慢坐起身,忍著痛楚掃視了一下四周:“這里還有道結界?!惫植坏盟龝粝聛?,以她的修為怎么也破不開這道結界。 “你能破開結界逃出去嗎?”容卿問他。 殊蒼云搖了搖頭:“我傷的太重了,暫時破不開?!彼菩姆崔D,赤焰劍降落而下,“先離開這里,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著,等我止了血再說?!?/br> 容卿點點頭,扶著他一同翻身上了赤焰劍,順著那道結界往林子深處去。 殊蒼云的血可真多啊,流了一路,他仍然沒有昏過去。 最后殊蒼云用赤焰劍破開了一個懸崖壁上的洞xue,帶著她躲了進去。 殊蒼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握著赤焰痛苦又吃力的看著她,對她伸出了手:“過來?!?/br> 怎么? 他都傷成這樣還能與她雙修? 容卿朝他走了過去,他嘴唇已沒了血色,發紫發黑,拉住她的衣袖,虛啞的對她說:“你……可知道怎么用靈脈療傷?” 容卿搖搖頭,“我該怎么做?” 殊蒼云有些后悔,若知道今日,他該早點教給她一些治愈術,防身的法術。 “渡靈氣你會嗎?”殊蒼云又問她。 自然,謝和與她不知道渡了多少靈氣。 容卿又搖頭。 殊蒼云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眼前,又低又吃力的說:“向你對殊和一樣……親吻,擁抱……” 這些她不會嗎? 容卿定定看著他,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和謝和發生過什么啊。 真能忍。 第1章 羞辱 親吻, 擁抱。 寂靜的洞xue之中,容卿垂下眼看著殊蒼云,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腕,眼神里卻沒有半點哀求,仿佛他認定她會救他。 是她演技太好了?還是殊蒼云狂妄的認為他已經看透了她這個人族的蠢貨圣公主? ——“他認為所有女人都該愛上他?!鼻嚆~劍女子譏諷道:“他對拂雪衣念念不忘不正是因為,拂雪衣到死都只想殺了他嗎?” 得不到所以念念不忘。 “我不會這么做?!比萸渎曇艉茌p很柔,對他說:“既然你知道我與謝和做過什么,就該明白,我喜歡他?!?/br> 殊蒼云愣怔的盯著她,她承認了?她怎么能如此平靜的在他面前承認她喜歡他的兒子? “因為喜歡,我才愿意那么做?!比萸湔UQ塾终f:“我很想救你,可是我不喜歡你, 沒有辦法逼迫自己去做這些, 光是想一想就會讓我感到惡心?!?/br> 她皺皺眉為難的問:“沒有別的辦法救你了嗎?” 殊蒼云的眼神里沒有憤怒,而是不可思議,她還是他殊蒼云的妻子,他的王后, 怎么能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種話?連裝也不再裝了嗎?光明正大的承認她與殊和的私情。 而他,還以為她也對他有了那么一點點好感和依賴。 原來不是,她沒有在做戲, 救他是真心的, 但不是因為對他的好感, 而是因為她見不得任何人死在她面前。 因為她傻過頭的善良。 他被她看著, 一點點暴怒起來, 那暴怒來自于對自己“自作多情”的羞憤, 抓著她的手腕猛地用力要將拽到眼前:“你還知不知道你是我的王妻!” 可他如今傷得太重, 竟是沒有拽動她, 只將她拽得踉蹌一下。 她嚇到一般,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殊蒼云身體不穩的摔倒在地上,一口血又吐了出來,只見她捂著手腕站在他眼前,皺著眉不滿地對他說:“什么王妻,我只是人族獻給你的祭品,被宰殺了的豬,難不成還要對享用它的“人”心生感恩和喜愛?” 她眼神里遮不住的鄙薄,“我救你是因為我們同在一條船上,但你這個樣子讓我很討厭,若你還要這樣,我就只能遠離你了?!?/br> 說完,她轉身便要離開洞xue。 “容卿!”殊蒼云啞聲叫她,趴在地上一把抓住了她的裙擺,他不能讓她離開,好不容易逃出鐵籠,現在她只要出去就會被狐族抓住,而他傷成這樣,很快就會失去意識,被抓、被殺。 他是可以附體去魔主殿中,殊月的身體里,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舍棄他這具差一步就可以登天成魔尊的身體。 他想威脅她,讓她不許走,可到如今他有什么能威脅住她的? 容卿低下眼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說了一句:“你若是向我道歉,我可以留下來救你?!?/br> 輕蔑的眼神,輕蔑的語調。 那一刻,殊蒼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并非沒有落魄過、重傷過、瀕死過,在沒有成為魔主之前,他只是一條低等的狗妖,連狐族也可以踐踏他。 但他從未被女人這樣輕蔑的俯視、要挾過。 他這輩子不曾向任何人道過歉。 容卿耐心有限地看了看洞xue外,她聽見了懸崖下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懸崖下搜尋。 殊蒼云自然也聽見了,他抓著容卿裙擺的手指吃力的在顫抖,他快要撐不住了…… 掌心一空,容卿忽然將裙擺抽離,朝著洞xue口走去。 “容卿回來!”他低喝一聲,攥緊了手指,只是道歉哄哄她而已,只要緩過這口氣,他便可得到一切想要的。 他終究是說:“我不該向你發脾氣,過來?!?/br> “道歉該說對不起?!比萸滢D過身來對他說。 殊蒼云盯著她,一字字說:“對不起,容卿?!眲傉f完,喉嚨里壓著的血就涌了出來。 他實在是撐不住地昏了過去,臨昏迷之前仍然朝容卿伸著手…… ----- 昏過去了? 容卿走過去,用腳尖踢了踢他的臉,他臉上全是血,失去意識的倒在灰塵里。 畜生會真心悔過嗎?不會,他的悔過只是為了換取一些東西,容卿也不是為了讓他道歉,而是單純為了羞辱他,讓他不好受。 她問青銅劍女子,有沒有什么法術可以讓人以為自己傷好了?但卻越傷越重。 青銅劍女子想了想——“幻術嗎?但以你現在的修為,即便是立刻學會幻術,編造出來的幻境也會讓殊蒼云一眼看穿是假的?!?/br> 不用這么復雜。 容卿想了想,靈光一動,問她——有沒有法術讓人感受不到疼痛? 當然有。 治愈術之中最基礎的法術便是“致|幻”讓人暫時體會不到疼痛,只是持續時間并不長,以容卿剛開靈脈的修為,大概一次可以持續兩個時辰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