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機長大人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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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屹迎風瞇了瞇眼,目光所及是漸行漸遠的女人背影,女人佇立在海中.央,隨后深吸了一口氣,噗通一下,潛了下去。 單屹在岸邊無聲挑起了唇角。 不多會,濕溜溜的人從海面破水而出,海水嘩啦啦延頭頂傾瀉而下,水花濺起,在太陽下折射出鉆石般的美。 顏安其中一只手中抱著一個鐵盒子,另一只手將沾在臉上的頭發胡亂往后撥,隨后便拼命地揉著刺痛的眼睛。 顏安的眼睛被海水腌得死命睜不開,嘴巴一個勁地往外靠:“媽啊,我特么要瞎了!” 單屹在這時肆無忌憚地笑了。 單屹心想,交朋友,也許也可以。 第三十二章 顏安潛下水后的那一秒就后悔了。 高濃度的海鹽瞬間侵蝕著她眼球, 她只來得及看瞧見泛白的珊瑚礁之間有一個箱子狀的物體,便立刻閉上眼順著麻繩攀爬過去,手摸到一個冰冰涼涼的盒子,三下五除二解開繩子沖出了水面。 她拼了命地揉眼睛:“媽啊, 我特么要瞎了!” 一笑聲肆無忌憚地從岸邊傳來, 顏安頓時皺著眉頭和眼睛將頭轉向某處。 這笑聲, 顏安耳熟到不得了! 顏安眨著半瞎的眼睛朝笑聲望去, 一男人身影模模糊糊, 她又揉了下眼睛,淚水瘋狂分泌沖刷著眼眶,再度睜開時, 眼睛比兔子還紅, 但那人卻清晰了。 單屹那張臉浸潤在陽光下帥得一塌糊涂,嘴角高高揚起,眉眼都沾染著灑脫又肆意的笑。 一個冷久了的人被太陽烤暖,是一種無法明喻的性感。 兩人對上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顏安差點都要忘了, 這會的顏安,站在海里,海水蕩漾在胸前, 直接看呆了。 顏安沉浸在美色里只愣了片刻, 不一會她便跨著大步朝對方走去,她大喊:“單屹,你跟蹤我來的嗎?” 單屹在顏安上岸時指了指太陽xue, 似笑非笑地說:“剛剛進水了?” 顏安不滿地干瞪眼睛。 顏安此時的眼睛還是紅的, 如果帶上方才的耳機, 就是一只活生生的兔子。 她朝自己的耳機看去, 視線意外地停在了不遠處的石頭上,上面放著一只狗耳朵,跟她家happy的耳朵一模一樣,又呆又萌又土。 她看向單屹的眼睛里一個是問號,一個是驚嘆號。 顏安:“嘿???” 顏安:“你是那個啞巴???” 顏安:“你也住那個酒店???” 單屹上揚著唇,問她:“要教我如何做人?” 顏安:“……” 顏安:“你麥壞了?不對、不是,你故意的。單屹,你就是故意耍我?!?/br> 顏安對單屹沒有固定的稱呼。 在機場里喊單機長,出了機場也喊單機長,時而嚴肅,時而輕佻,嬉皮笑臉。不時直呼其名,拋開教///員與學徒的關系,說正經話,比如現在,帶著興師問罪的調兒。 認真的顏安,單屹在飛行時見過,認真生氣的顏安,單屹沒有見過。 兩人對上一次見面是在里川,深夜凌晨的夜,北風呼嘯,周遭熱鬧朝天,空氣都是燒烤和辣椒的味道。 當時的顏安托著腮眨著眼問他,喜歡不喜歡她? 單屹對喜歡的定義和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同,所以他不喜歡。 但太陽依舊是太陽,每天高掛在天上,發光發熱,沒心沒肺。 單屹看著眼前的人,眼睛通紅,試圖用目光制裁他,仿佛在說:你沒有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噢,不是,你就是狗。 單屹勾起了唇。 顏安難以置信,單屹竟然還在笑??? 要是換做誰當這個啞巴顏安都不生氣,剛才那些七嘴八舌都是自個兒過把癮,一場旅途中穿插進來的尋寶游戲,她玩得不亦樂乎。 但換了單屹,顏安就不是這個感覺了,憤怒的大火在她眼里熊熊燃燒。 單屹在這把大火里冷靜地開口:“他們的婚禮策劃被我聽到了?!?/br> 顏安迷惑:“?” 單屹:“游戲的設計還有這東西藏哪了我也聽到了?!?/br> 顏安:“???” 單屹比顏安早到達了一天,辦理入住時,酒店經理正在跟一對新人溝通著明天的婚宴環節,就這么的,他知道了整套流程。 單屹朝對方說:“不開口是不想裝,但又不想跟你作弊?!?/br> 顏安是個一個人也能玩盡興的人,單屹便當起了這個隔岸觀火的人。 不想裝,又不想跟你作弊。 這作風很單屹,這個人仿佛渾身骨頭都是硬的,不隨波逐流,不人情世故,只干自己喜歡的事。 顏安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的那團火瞬間澆沒了。 顏安變臉的速度很快,剛才那如鯁在喉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的感覺已經過眼云煙,此時的顏安只好奇手上的寶藏是什么:“你拿到的提示是什么?” 單屹:“真誠、珍貴、永恒?!?/br> 顏安讀不懂了:“這跟大海有什么關系?” 單屹聳肩:“反正我不跟你分贓,東西你的,你就自己想?!?/br> 顏安眉頭只皺了半分鐘,她就放棄了。她拿起手上的鐵盒搖了搖,有點分量,但感覺不到里面裝著什么:“怎么還有密碼?” 她朝劇透者求助:“密碼是什么?” 單屹從石頭上撿起那副耳機,朝她說:“提示給你了,動動腦筋?!?/br> 顏安看著單屹瀟灑轉身離開的背影,拿起鐵盒做了個砸人的動作,影子投在沙上,單屹瞥了眼,笑了笑,懶散地無視。 顏安把拖鞋穿上,抱著鐵盒跟上單屹,又問:“這里面是什么呢?” “值錢嗎?” “什么類型的呢?” “嘿,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 顏安跟在單屹身后像只兔子一樣亂竄,地上的影子分開又重疊,單屹覺得自己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樣。 單屹:“知道,但我不告訴你?!?/br> 顏安惡狠狠地撇嘴。 兩人回到酒店,賓客三三兩兩散座在庭院中,顯然是已經放棄了這個尋寶游戲,都在各自消遣。 新娘瞧見顏安和單屹一同回來,手里捧著鐵盒子,瞬間喜上眉梢地迎了過去:“寶藏被你們找到了?” 顏安迫不及待地問對方密碼是什么? 新娘咦了一聲:“看來你們還沒破解到密碼噢?!彼o顏安提示,“你們兩人收到的提示詞,一個是藏寶的地點,一個是寶藏的密碼?!?/br> 顏安這下懂了,她這邊是藏寶地點的提示,單屹是寶藏的密碼。 單屹剛剛說的是,真誠、珍貴、永恒。 盒子的密碼鎖是五位的英文密碼。 顏安看了眼新娘,又看了眼單屹,她找了個位置坐下,決定靠自己! 單屹看了眼一個勁搗鼓密碼鎖地顏安,分明是在亂試。 這人頭發還是濕的,褲子也在滴水,眼睛發紅,還真像只水鬼。 單屹回房間洗了個澡,下來時賓客還在,那個搗鼓密碼鎖的人卻不見了。 其中有賓客看見單屹下來,笑著對他說:“你的搭檔剛剛出了門呢,她說她去濕婆神廟?!?/br> 單屹來斯里蘭卡的目的只是追鯨,沒有做其他的了解,賓客嘴里說的詞陌生,他便問了句:“濕婆神廟?” 濕婆神在斯里蘭卡與印度有著崇高的地位與信仰,那位賓客十分虔誠地道:“濕婆神是一位充滿極端思想與矛盾的神,如果你還不認識他,你應該去看一下?!?/br> * 濕婆神廟在一處懸崖之上,走到路途的一半便要把鞋子存放在原地,然后再赤足走上去。 顏安第一次聽到濕婆神這個名字是學飛時的一名印度校友給她說的。 對方說,濕婆神是個心懷仁慈卻遇佛殺佛的毀滅之神,他終身跳著創造與毀滅之舞。 她不了解對方國家的信仰文化,便說,你形容得十分矛盾。 “是的,人本來就是個矛盾的個體,所以我很喜歡濕婆神,他時刻保持著一種奇異的平衡,就像飛行?!?/br> 如今顏安仰著頭站在濕婆神像前,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了這一位傳說中的印度之神。 單屹在上山的路上走得很緩慢,參過軍的人都很少信奉神,親身經歷過世間萬物的真實與殘酷,求神是沒用的。 顏安身體里住著一個自由與熱鬧的靈魂,這樣的人心中懷抱信仰,但單屹覺得對方應該與他一樣,并不相信神佛。 即使此時他站在顏安的身后,看著她立于巨大的神像之下抬頭仰望許久,他也覺得她和他一樣,敬畏自然,信奉自由。 顏安不知從哪里租的或買的一件莎麗,暗紅色,一張大毯子從頭裹到腳,單屹從遠處看,就像神像下的一團蓮火,只有那雙光.裸的腳像熊熊柴火下的一捧雪。 單屹也從遠處抬頭,姿態閑散,無欲無求。 濕婆神的外貌兇神惡煞、猙獰可怖,帶著濃重的煞氣。 頸繞毒蛇,穿戴骷髏,身披虎皮,四只手都分別持著不一樣的武器,是位惡神。 顏安似乎看入了迷,單屹走過去,停在距離她一丈遠的空地上,問她:“在看什么?” 顏安被他嚇了一跳,回頭時雙手捂住胸口,單屹才看到她把指甲也染成了紅色。 顏安有些詫異會在這里遇見單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