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十分甜 第20節
孟繁一副孱弱相,添了幾分憐愛感,她說話聲更是比平常輕柔:“喻記者?!?/br> 喻唯熳起身,聲音不冷不熱,也打招呼:“你好?!?/br> 身后女人走開,孟繁轉著輪椅進門,長呼了口氣,坐在她對面,又叫了句:“喻唯熳?!?/br> 喻唯熳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坐下,也不說話,與孟繁對面望著。 “是不是看我很狼狽?” 孟繁溫婉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變化,與剛進門無異,掛著笑臉,但在看到喻唯熳脖子上掛的記者證時,笑意突然消失。 “你為什么回來啊?!?/br> “你不是都走了嗎,你為什么還回來啊?!?/br> --------------------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這幾章太趕了,狀態不太對,等我調整好修修文把新章放上來~嗚嗚嗚希望大家多在評論區找我聊聊天呀qwq 第19章 青梅微甜 手上的采訪稿被喻唯熳端正放在桌上, 她坐直身子,本不愿與孟繁在這種時候提起不愿提的事,可她咄咄逼人, 自亂陣腳,真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 試試孟繁這顆心, 到底是真, 還是假, 她幾年前那番近乎擊垮自己的話,到底是不是捏造。 見喻唯熳不說話,孟繁以為她就是有目的,以為她就是動機不純, 便更加肆無忌憚, “看來三年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我讓你問許賀沉的問題, 你問了吧,他怎么回的你, 你記得嗎, 還用我再說么?” 舊日記憶碎片一點一點重合拼湊, 串接到某個點,喻唯熳忽地明白了什么。 許賀沉說的, 全是真的。 人心隔肚皮, 高辰松死亡通知書下來當天,孟繁竟然敢說出那樣的話, 她將高辰松拋之不顧,轉頭打起許賀沉的主意。 喻唯熳不知道她對高辰松幾份真情幾分假意, 但總歸,沒有幾分真情實意,都是假的罷了。 又或許,她早就心思飄搖不在原處了,甚至再往深了想,她一開始心思就是歪的。 喻唯熳眼神瞬間變得犀利,目光帶著百分百的探究,“我記得,我怎么不記得。我還記得那天有大事?!?/br> 雙方對峙,最忌諱一方氣勢蓋過另一方氣勢,而顯然,喻唯熳一句話,一個眼神,足以讓孟繁心慌。 這是突如其來的轉變,孟繁強裝淡定:“我出國三年,不代表我跟賀沉聯系減弱三年,你知道他這三年出過多少次國嗎,你知道我們一年有多少天是在一起的嗎?” 這話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又是個激將法,喻唯熳始終盯著孟繁,她表情哪里有絲毫對高辰松的眷戀。 她不愧是個演員,懂得藏住心思,會忍。 但喻唯熳比她更會忍,也更懂得怎么忍。 “哦,是嗎,”喻唯熳站起來,慢慢走到孟繁面前,居高臨下,是壓迫,是逼她現原形,“不過你說的這些,我都不在意?!?/br> 軟硬不吃,孟繁直接因為她的話亂了方寸。 “我只在意,”喻唯熳找準位置,直接刺入,毫不猶豫,“你還記不記得辰松哥?又或者說,你什么時候跟我道歉?” 孟繁抓著輪椅手柄的雙手瞬間收緊,皮質扶手上留下深深指甲印。她猛地仰頭看喻唯熳,再也藏不住的怒氣與慌張全然暴露在喻唯熳眼下,她聲音克制著音調,但仍舊是撕扯尖銳:“我用得著跟你道歉?” “你不用?”喻唯熳反倒平靜下來,以孟繁專屬的高傲姿態說:“看來是你貴人多忘事,那我提醒你,松哥那么愛你,你拿他做擋箭牌從我這兒奪走許賀沉三年,該不該道歉?” 話至此,孟繁臉色煞白。 當年高辰松與她的戀情曝光,她的事業本就陷入絕境,此時再曝出男友去世,罵聲只會更多,無異于雪上加霜。 且當時津耀還不是許賀沉一人的天下,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盯著董事長的位置,身邊少了得力助手,對許賀沉是不小的麻煩。 孟繁建議瞞住高辰松去世的事,許賀沉一開始不同意,但孟繁拼盡全力,她已經被雪藏,爆出這件事只會讓她再無翻身的機會,她怎么能為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自暴自棄,放棄她夢寐以求的事業,而且,喻唯熳還不知道這事情的存在,這是個好機會。 死亡通知書下來當天,孟繁選擇先下手為強,故意在津耀大樓下將喻唯熳往“照顧”這話題上引,才趁機將她趕出許賀沉身邊。 卻沒想到有朝一日,全盤皆出。 這事情她早該想到,早該阻止,但沒料到喻唯熳這么快就知道。 孟繁臉上的表情是瞬息萬變,喻唯熳自然全部看在眼里,心里猜測越發確定。 她果然是用了這一招,借她對高辰松去世的隱瞞,不費吹灰之力打贏這場戰爭。 越是沉默,越是慌亂,就越是證明,已經被人戳穿心思踩到雷點。 喻唯熳云淡風輕:“看來我說中了,我原本以為,你對松哥有幾分愛意的,可我現在知道了,你這哪里是有幾分?!?/br> 她停頓,目光重新落到孟繁臉上,是千軍萬馬擋不住的沉沉注視:“明明是完全沒有才對?!?/br> 孟繁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什么白眼沒受過,會看臉色,隨勢而變是最厲害的,她迅速收拾好情緒,反唇相譏:“你算個什么,在這兒對我和辰松評頭論足?!?/br> 她懂得拿捏人七寸,知道以何種方式才能讓自己稱心如意:“我至少還有辰松,你呢?你有誰,賀沉么?” “所以你是在跟我炫耀什么?”喻唯熳毫不在意,“你是炫耀你愛而不得,還是炫耀你始亂終棄?” 愛而不得,始亂終棄,是往孟繁心窩子上戳刀,簡簡單單八個字,將氣氛拉入更低的冰點。 是說她愛的人得不到,也是說愛她的人得不到,更是說她三心二意,不是什么好人。 孟繁氣得唇角微抖,張口動了動,朝喻唯熳揚起臉,說:“話別說得太滿,咱們看看,到底是誰愛而不得?!?/br> 喻唯熳不是什么得理不饒人的人,但有人上趕著湊上來找事,她不是好拿捏的性子,有些話就這么直說了:“那算算賬,你跟許賀沉什么關系?同學?朋友?不用我說,你跟他,半點與情/愛有關的關系都扯不上?!?/br> 她這會兒有實打實的自信,伶牙俐齒,那股子玩鬧勁兒上來,趁著周圍無人,索性也就往大了說:“可我就不一樣,我跟沉哥從小就認識,我們一起長大,我要是現在叫他一句男朋友,你猜他會怎么回應我?是叫我親愛的,還是叫我寶貝?” 她心里正得意,可占據上風的輕松感沒持續兩秒,被出現在休息室門口的人打破,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低低的驚呼。 再一看,約好采訪的兩個演員互看了眼,女演員捂著嘴,身上披著的外套都掉在了地上,兩人一左一右,猶猶豫豫站在許賀沉背后。兩人像是被定在原地,眼神時而望她,時而望許賀沉的背影。 許賀沉就這么站著,背脊挺直,肩寬如山,似笑非笑望她。 時光仿佛被人按了暫停鍵,喻唯熳頭皮發麻。 這氣氛比拍戲還要有戲劇性,吹牛被人圍觀,看他們這表情,是聽了不少。 喻唯熳后知后覺,被滔天羞澀包裹住,恨不得現在立刻掘地三尺跳進去。 喻唯熳甚至不敢去看許賀沉,更不敢去看其他所有人,耳朵如淬了火,直覺已經紅得不輕。 安靜氛圍沒持續多久,被許賀沉的走動打破。 他每靠近這兒一步,喻唯熳心跳多一下,剛才唇槍舌戰飛速運轉的大腦一下卡了殼,一片空白。 距離越來越近,眼前出現一雙純黑色皮鞋鞋尖,他已經靠她很近了。 喻唯熳恍回神智。 她抬頭,特意沒往前面看,歪頭對專訪的演員說:“準備好了嗎?咱們馬上開始?!?/br> 隨即便彎腰從桌上拿起采訪稿略過許賀沉走到門口,“這是采訪稿,你們可以先看看?!?/br> 那兩人同款卡殼驚訝表情,不約而同在猜測眼前這個年輕記者是什么來頭,敢叫老板男朋友,還敢猜老板會不會叫她親愛的寶貝。 估計又是一個上趕著往上貼的。 而身后的許賀沉被甩開,也不惱,他看了眼孟繁,覺得是應該配合這場精彩的較量。 于是他轉過身,雙眼含著不少深意看喻唯熳,一掃往日淡漠嚴肅,背對窗外射向他的光,周圍光圈是暈的,但他是真實的。 他語氣似是在期待,又似是在縱容,說:“不耽誤你工作,你工作結束之后,我兩個都叫一遍?!?/br> 說完還加了句:“好不好?” 誰輸誰贏,一錘定下音。 但同時,隨著錘聲啪的一下,喻唯熳滿臉漲紅,整個人如同一條剝光魚鱗,架在火上接受炙烤的魚。 動彈得旺,但依然逃不出這片火。 * 許賀沉將空間讓給兩位演員和喻唯熳,走了出去,孟繁隨即跟上。 走至拐角,孟繁伸手拽住許賀沉袖口,兩人停下來。孟繁死死抱著他的胳膊,臉上淚水有些蹭到許賀沉西裝衣袖上,“你聽我說?!?/br> 她們兩人的對話他只聽到了一個結尾,其余一概不知,但也能猜出來,孟繁說的絕不是什么好話,能讓喻唯熳這樣反擊,絕對是忍不住的話。 孟繁眼眶紅著,“賀沉,你說話不算數了嗎,辰松……” 她話還沒說完,許賀沉掰開她手腕,出聲打斷:“辰松只說,讓我照顧你?!?/br> 許賀沉冷冷站著,垂眸看她,不帶任何感情:“我以為你理解照顧這個詞的意思?!?/br> “但是我好像高估你的理解能力了?!痹S賀沉脫下外套,“那次在《臥底》的片場,我以為說得夠清楚,看來是我的表達能力還是不夠?!?/br> 這動作,這話最能傷人,尤其是許賀沉做出來的。 孟繁蒼白的臉上愈顯悲傷,淚水奪眶而出,“我沒有,賀沉,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難過!我的腿下半輩子只能帶著鋼釘生活,辰松沒了,他說過要護著我的,現在連你也不能,那我還能靠誰!我是差點就死了的人,是辰松給了我這條命,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許賀沉臉色越來越沉,是顯而易見的不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腿是你故意的?” 當頭一棒,孟繁抽泣聲滯了一瞬。 她看許賀沉,他距她只有半步之遙,但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冷淡,是隔著數萬光年的遙遠距離。 “我欠辰松的,這一輩子我都忘不了,這是我該還的,你是他最后的囑托,我不會辜負他?!?/br> 多余的話,許賀沉不愿多說,只在最后警告:“但是孟繁,別再透支辰松在我這兒的感情,對你的責任,是能看見頭的?!?/br> 許賀沉走出一樓辦公廳,明禮迎上來:“許董,記者都送走了?!?/br> 手里的西裝被許賀沉隨意團了團,扔到垃圾桶里,“跟孟繁的經紀人說,她傷的太重了,這幾個月暫時先別讓她工作?!?/br> -------------------- 作者有話要說: 戲劇性的一幕,簡稱:裝x被圍觀現場許董:天涼了,她該破產了:) 第20章 青梅微甜 專訪過程還算正常, 但一到休息時間,喻唯熳就頂著兩雙猜測揶揄的目光低頭裝神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