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十分甜 第3節
“懷景路什么位置?”喻唯熳隨意拿了支筆記下具體情況。 “卓譽商廈門口,商廈里好像在辦什么活動,我看那邊堵得水泄不通?!?/br> 喻唯熳手指收力,居然是卓譽。 做采訪做到家門口了。 馮青給他們交代了任務,喻唯熳點頭應下來,手勁兒松懈,紅色簽字筆的紅墨沾滿了整個手心兒。 …… 商廈門口圍了好多人,喻唯熳環視一圈,歹徒在商廈門口,懷里的女孩兒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完成任務,喻唯熳擠進人群找到馮青,馮青沒從警察這兒問出什么,警隊隊長拿著擴音器安撫歹徒,讓她有事好商量,有要求盡管提。 她一開始情緒非常激動,但看到浩然提著攝像機到前排,立馬聲嘶力竭喊:“給我找記者!讓記者過來!我要曝光他們!” 馮青當下便亮出工作證提出請求:“我是記者!” 警察思慮再三,決定還是讓馮青過去,注意事項交代清楚,再三囑咐馮青以自己安全為先:“她老公三個月前去世了,女兒一個星期前也因病去世,我知道這可能有些困難,但還是希望你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們會找機會制服她,前提是保護好自己?!?/br> 馮青拿上攝像機,剛翻過警戒線,歹徒立馬揮了揮刀喊:“不要男的!換個女的過來!” 在場所有人慌了下,馮青愣了愣,腦子里正在思考找誰過來,下一秒,喻唯熳迅速從馮青手里接過攝像機挎到脖子上,朝眾人道:“我去吧?!?/br> 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到。 “你……”馮青動動嘴,喻唯熳制止他,言語柔和又堅定:“剛剛警察交代的,我都聽到了,您放心?!?/br> 喻唯熳端著設備,慢慢靠近那女人,銀白刀子上反射著明晃晃的日光,喻唯熳瞇了瞇眼。 在距離她三米的時候,刀架在孩子脖子上的距離又近了些,她警惕地往墻角躲了躲。 喻唯熳停下來,細細看她,把手里的記者證扔過去:“我是記者,你有什么事,跟我講?!?/br> 女人沒拿記者證,眼睛滿是紅血絲,緊緊鎖著地上的證件,又盯著喻唯熳看了許久,或許是相信了她這幅毫無攻擊性的面孔,手里的刀遠了些。 見狀,喻唯熳稍稍往前挪了挪:“跟我說說吧,你有什么難處,我一定如實替你報道出來?!?/br> “我老公冤死在這棟樓里你知道嗎!他冤死在這樓里??!” 喻唯熳抬手,示意她不要激動:“你慢慢說,我知道你很辛苦,你想為老公討個公道,我們找負責人,我們給你討公道?!?/br> 霎時,女人淚流滿面,“你們都騙我!我老公死了,女兒沒了,他們狼心狗肺拿我老公支使還潑臟水,最后竟然妄想息事寧人!” “我不是沒找過記者,我找過!他們哪次沒有斷我的生路斷我女兒的生路!是他們逼我!” 喻唯熳聽得揪心,不免攥了攥拳,她才離開幾年,卓譽竟如一潭死水。 她不要的東西,他們就這么對待嗎。 “你放心,不會再有這種事,”懷中小姑娘的唇色愈發不正常,喻唯熳小心翼翼挪動,“我們一定幫你找回公道,我手里有設備,都會錄下來,說到做到。咱們有事好商量,你既是妻子還是母親?!?/br> “大姐,孩子是無辜的,你是個mama,你也有像她一樣乖的女兒?!?/br> 女人片刻失神,下一刻卻又反應過來,尖利刀刃蹭過光潔皮膚,留下一串紅痕,“你是誰!你憑什么做主!你說不會就不會嗎!” 喻唯熳剛想說,她是卓譽老板的女兒,喉嚨剛發了一個音節,身后有人出聲。 聲音大而沉厚。 “我說不會,就不會?!?/br> 喻唯熳心里猛地一顫,她沒敢扭頭,仍注視著身前人的一舉一動。 “我是卓譽的老板,許賀沉?!?/br> -------------------- 作者有話要說: 許:卓譽老板的女兒? 唯唯:閉嘴 第3章 青梅酸 這話讓喻唯熳心里灌滿了詫異。 同樣詫異的還有面前的女人,喻唯熳停在距離她兩米的位置,聽見后面許賀沉在說:“事實我們肯定會查,你包括你老公受到的不正當待遇,我替你做主,討回來!” 他說著,將自己的工作證投過來,又投來一份文件夾。 耳廓刮過一陣風,工作證停在喻唯熳面前。上面端端正正寫著,“董事長許賀沉”。 “你看,他是董事長,他不會騙你的,我們都可以作證?!庇魑子帜闷鹉俏募A解開看了眼,朝她晃晃,“跟你老公有關的所有文件都在這兒,你跟我一起,我們一起去查?!?/br> 董事長出面,還有證件,她猶豫了,左手放下來,往外挪了挪去夠那文件夾。 身子離開墻角,警察動作迅速,立馬沖上來,喻唯熳動作比腦子快,趁她手上的刀離開脖子,猛地撲到她的左小臂死死抓著。 場面一時間混亂起來,不過眨眼功夫,人被抓住了。 喻唯熳起身,半邊身子都發麻,周圍不斷有人沖上來,她緩了幾秒,如心電感應,轉身,就看到了站在身后離她不遠的男人。 這一眼恍若隔世。 喻唯熳脖子上還挎著攝影機,勒得后脖頸生疼。她無意識地,還在攥著他那工作證。 許賀沉什么都沒做,只是隔著人群,沉沉注視著她,眼里又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不過只幾秒,他錯過眼睛,注意力轉向其他地方。 一瞬間,喻唯熳被圍住,看到剛才奪刀那一幕,有幾家報社在對著她猛拍,馮青浩然擋住鏡頭,嚇得心有余悸:“你怎么敢去奪刀的!” 喻唯熳現在腦子一片空白,說不害怕是假的,當時沒多想,現在回過神兒雙腿有點發軟,渾身冒冷汗,她摸了把心口:“我沒想那么多?!?/br> 沒成想,浩然抓著她的手:“你受傷啦!醫生!醫生快來,這兒有人受傷了!” 喻唯熳一急,拽住他:“哎你別喊了,我這不是被刀劃破的……” 話還沒說完,浩然被人撥開,幾個醫生提著醫藥箱站到喻唯熳面前,準備“治”她的手。 醫生圍上來的間隙,喻唯熳恰好看到已經站在她正前方的許賀沉,他面色凝重了些,但是視線卻沒在看她,后來他助理湊近他說了句什么,許賀沉轉身就上了車離開了。 喻唯熳收回目光。 對今天的自己格外無語,也格外失望。曾引以為傲的,在工作上百分百的專注力,今天卻沒有達到,是她慌了。 人家早就不在意你,早就當你是個陌生人了。 喻唯熳心底又提醒自己一遍,放棄許賀沉的人,是自己。 她攤開手心兒,制止住醫生拿酒精棉的動作,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您看,我這是紅墨水兒。麻煩你們了,我沒受傷,你們趕緊去看看那個小姑娘吧?!?/br> 醫生卻如釋重負,松了口氣,“那邊已經有醫生了,既然您沒事兒,我們就先走了?!?/br> 有點兒奇怪,但讓她覺得更驚訝的事兒還在后面,這幾個醫生拎著醫藥箱,徑直進了卓譽的大門,往一層辦公區去了。 來不及她多想,浩然走過來:“你沒事兒就好,待會兒馮哥說咱們還有安排,讓咱們先回車里等一會兒?!?/br> 車停得離這兒挺遠,到車上浩然遞給她兩張濕巾,接過那濕巾,喻唯熳才發覺她手里還攥著許賀沉的工作證。 怎么還給他,是個問題?,F在再走回去,他都已經走好久了,況且他沒準也不會再要這東西。 透明的外殼沾染上些紅墨水的印記,有一些恰好在他證件照的位置上,遮蓋住大半張臉,只有一對眉眼是清晰的。好熟悉,卻又陌生,喻唯熳不自覺盯著那張證件照看了好久。 指尖來回蹭了蹭,想抹掉工作證上那抹紅,可紅印卻更大了,蓋住了他照片的整張臉。 周圍人群散的差不多,浩然看著車旁幾個架著攝像機的人上了車離開,扭頭跟喻唯熳笑:“你剛來第一天,看上去要火了??!” 喻唯熳抬起頭,將手上的工作證扣住放到包里:“他們是想搶一個頭條新聞?!?/br> “那你也算是小火一把啊,女新聞記者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協助警察制服歹徒解救人質,夠可以了,況且你這顏值也不差?!焙迫灰桓鳖A料到的表情,“這是又一個精彩的新聞!” 正想著下車走回去,把東西放到卓譽工作人員手里,恰好馮青上車,“已經跟警方聯系好了,這案子我們獨家,不過咱們還得采訪幾個人?!?/br> “想不到啊,神龍不見首的許賀沉,居然還是卓譽的老板?!?/br> “有錢人不都產業挺多的?不過也是,我記得前幾年卓譽都快倒閉了吧,那時候聽說換了老板,營業額翻了又翻,到現在卓譽成了深城商業中心,他這手腕不是吹的?!?/br> 喻唯熳也想不到,他居然接了喻家的爛攤子。 “許賀沉幾乎沒怎么露過臉,今天媒體可賺到了?!焙迫煌坏胤磻^來什么:“不過,咱們不會要采訪他吧?” 馮青:“對,這多好的機會啊?!?/br> 喻唯熳糾結,試圖讓馮青放棄:“他不是從不接采訪,很難約到?我們想要專訪估計有點懸吧?!?/br> “確實,不過也不好說,畢竟今天這事發生在他的地盤?!?/br> “那……” 馮青擺擺手:“這樣,你先聯系那個歹徒她丈夫生前的直屬上司,至于采訪嘛,下午去調查的時候問問他秘書,再試試?!?/br> 他安排得倒是爽快,雖說不知道許賀沉會不會給這面子,也不知道許賀沉看到采訪記者是她會是什么樣子,但事到臨頭,喻唯熳也沒推脫,只點頭硬著頭皮服從安排,“我知道了?!?/br> 沒人知道她與許賀沉曾經是熟的不能再熟的關系,也沒人知道,她曾轟轟烈烈追求過他,喻唯熳閉口不提,可總有人揭起這傷疤上的痂。 臨走之前,馮青接著警察的電話,還沒忘囑咐喻唯熳:“別忘了給許賀沉發邀請?!?/br> …… 下午,喻唯熳被留在卓譽找那個直屬上司了解情況。 說了情況,亮了證件,喻唯熳被安排在接待室等著。 卓譽的高層全被許賀沉換掉了,從前給喻家干活的人一個沒留,全是生面孔。 即使發生了件危險的事件,但卓譽的生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內部調整得十分迅速。 換了個人管,卓譽活是活了,就是不知道,讓它活過來的人,是怎么挑的手下,竟讓這種揪心的事情發酵起來。 他目光毒辣,毒到這種程度。 喻唯熳等不住了,她剛站起來想打開門直接去找人,接待室的門就從外面被推開。 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走進來,看了眼喻唯熳:“喻小姐您好,我是董事長秘書明禮?!?/br> 喻唯熳反應過來,那天在機場碰到的司機是他。 他是許賀沉的秘書。 明禮靠近,將手里紙袋遞給喻唯熳:“聽說今天手劃傷了,這是給您治手的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