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十分甜 第1節
題名:青梅十分甜 作者:今愉 文案: 見過喻唯熳的都評價她長相甜美溫柔,性格也出了名的文靜 而且雖年紀不大但實戰經驗多,采訪播報冷靜老練,做事追求完美,從未失手 唯二失手的兩件事 一件是喜歡許賀沉,明知是南墻,還鐵了心撞上去 一件是采訪許賀沉,她作為采訪者,反被他問的一時失言 再高大厚重的南墻,她撞了,也認了 撞不壞,她不甘心 第1章 青梅酸 連續熬了幾個大夜加班加點趕了一起性質惡劣的社會新聞,終于得空有個休息日,喻唯熳從頭天晚上下了班一口氣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二點。 起床之后屋子里昏暗無光,喻唯熳拉開窗簾打開窗戶,站在窗邊吹了會兒冷風,察覺到冷意,她搓搓冰涼的胳膊關上窗戶,越過雜亂的地板,到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下。 手機一天沒開機,剛打開就有好多條消息蹦出來,她上下翻了翻,無非是說她剛剛跟蹤報道的社會新聞影響力有多么多么大,也夸贊她這回事辦的漂亮完美,喻唯熳耐心的,一一道了謝。 正打算關上手機換衣服去電視臺,恰巧就有新的微信進來,是閨蜜梁韻和發來的。 “那你下午去辦個交接手續,明天就可以回深城啦!” “你這個沒良心的!回來之后不把你喝趴下我就跟你姓!” “但是還是歡迎你回家,唯唯,我太想你了!” 上級下達的職位調動,她要從現在工作的明安電視臺調到深城電視臺。 離開深城的時候,喻唯熳是抱著不再回去的心態走的,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躲不開。 在接到調職的時候,她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想法,想到辭職。 但馬上又反駁自己,她喜歡這個職業,也馬上被現實擊倒,沒有什么比這份工作再穩妥踏實,她需要錢,需要養活自己。 喻唯熳手指停滯在屏幕上,半晌沒動。 回過神,她一字一句回過去:“家回不去,收留我嗎?” 明安的冬天潮濕又冷,今天偏偏還下了雪,踩在路面兒上雪花咯吱咯吱響,喻唯熳慢悠悠走到小區門口時,保安大叔叫住她:“小喻,54棟王姐給你留了東西在這兒?!?/br> 看著遞到面前的大包特產,抓著塑料袋子,喻唯熳忽然覺得心頭一哽,沒話說了。 喻唯熳運氣不錯,到明安租房子,遇到了一個好房東,房東王姐是個中年阿姨,沒有孩子,看她年紀小,拿她當半個親人對待,逢年過節還經常送東西來。 雖然平日接觸不多,但喻唯熳能覺出真心,這份真心比她遠在深城的爹媽還真。 手機恰好響起來,房東像是掐著點兒打來:“我往保安室給你留了東西,這不你快走了,我自己做的明安特產你帶著,外面買的沒我的好吃,你拿著回去?!?/br> 身邊人都夸,說她工作起來伶牙俐齒,三兩句話直擊關鍵點,雖然入行時間不長,但采訪播報一字不差,每場都堪稱完美,可面對工作時的凌厲冷靜,在人情世故面前仿若一個啞巴。 明安冬日濕寒,風刮到臉上如鋒利刀刃。 喻唯熳最怕冷,但此時打心底涌上暖意,“我有空會回來看您的?!?/br> 房東阿姨:“來不來的吧,別忘了有事找我就成,我記得你老家就是深城的,這回調回去倒挺好,不用背井離鄉一個人打拼了?!?/br> 這姑娘三年沒回過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不好多問什么,只囑咐道:“別老自己單打獨斗,找個伴兒吧,看你老大不小,要不是我沒兒子,就把你介紹給他了?!?/br> 這話惹得喻唯熳一笑,沉默幾秒,應了第一句話:“好?!?/br> 回了深城,確實就不是單打獨斗了。她還有韻和。 但似乎,伴兒并沒有什么用,她也并不需要。 臨別之前,免不了多話,房東阿姨笑了下:“別怪我多嘴,我看你不是什么愛鬧的孩子,你這樣文文靜靜的姑娘,得找個性格合得來的,別被騙了?!?/br> 這話喻唯熳沒回,她現在不是什么愛鬧的人。 以前可不是。 喻唯熳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溫溫柔柔是個乖乖女,讓誰見了第一眼都得夸一句“乖孩子”,但實際她膽子比誰都大,比誰都敢玩,為此,從小到大,她沒少受過傷叫過家長,也沒少被罰站。 之后上了大學,交際圈子打開,玩得開,也敢玩,團建喝酒千杯不醉,大學四年是酒吧???。 唯一喝醉的一次,是大四那年,喻唯熳玩得沒節制,跟一群人從傍晚開始,酒摻著酒喝到半夜四點。 那次也是最后一次喝醉。 她最后憑著僅有的意識,給當時的微信置頂打過去電話。 這還是頭一回喝這么多,喻唯熳吐了又吐,晃晃悠悠走到酒吧門口,覺得腳步輕飄飄,頭暈想睡覺。 彼時是深城十二月份,零下十多度的天氣,她只穿一條修身的薄款連衣裙,外面搭了件大衣,站在酒吧門口瑟瑟發抖。 電話被接起,她點成了視頻電話,視頻對面的人被吵醒,打開夜燈瞇著眼看向屏幕,注意到屏幕上小姑娘的不對勁,頓時坐了起來:“在哪兒?” 喻唯熳打了個寒顫,半瞇著眼睛,腦袋快碰到膝蓋:“喝了個酒呀?!?/br> 視頻那頭的男人已經掀開被子下了床,聞言有些氣急:“沒問你干什么去了,問你在哪兒?!?/br> “在喝了個酒??!喝了個酒酒吧!” 男人一頓,沒什么溫度道:“等著?!?/br> 而后又盯著屏幕看了幾秒說了句:“去旁邊便利店里等著?!?/br> 喻唯熳沒回去,怕身子一暖和之后不知道倒在什么地方。 視頻一直沒掛,她抱著手機蹲在花壇旁邊迷瞪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雙腿發麻沒有知覺,喻唯熳抬手腕看了眼手機,才發覺早就沒電關機了。 緊接著面前“砰”的一下關門聲傳來,身上就被一股暖意裹住。 她身上搭了一件羽絨服。 厚厚的,長長的,能將她全部包住。 喻唯熳抬起頭,憨笑:“沉哥,你來啦?” 兩人一站一蹲,許賀沉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略了眼酒吧,一言不發,扭頭往車里走。 酒意上頭的腦子瞬間清醒幾分,喻唯熳猛地站起來,但眼前泛黑,雙腿的酸脹感傳至全身,再次跌落到地上。 冬日干燥,水泥地磚粗糙不平,喻唯熳跌那一下挺狠,小腿立馬蹭了片紅。 “我腿又麻又疼!走不了路了!” 許賀沉仍舊頭也不回。 喻唯熳緩緩起身,彎腰扶著膝蓋,酒勁兒又上來:“我頭也好暈,你扶一扶我呀!” 許賀沉已經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就算是喝醉了酒,神奇的是她也能覺出他在生氣,喻唯熳頭一蹦一蹦的漲著,她不敢耍賴了,裹著衣服獨自站在原地緩了好久,腿不那么僵硬,才一步一步挪到車里。 “沉哥,你別生氣了,”她小心翼翼瞄了眼許賀沉,靠在副駕駛上伸手揪了揪他袖口,“我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br> “我真的保證!” 短暫的沉默,許賀沉握著方向盤開口,視線仍看著前面:“腿還麻嗎?摔得怎么樣?” “疼,都摔紅了呢,”喻唯熳雙眼鼻尖透著一絲紅,她撩起裙角露出小腿,裝可憐:“也還麻著?!?/br> 許賀沉看都沒看,“疼著吧,能讓你長點記性,多好?!?/br> “……” 喻唯熳委委屈屈:“我真的都知道錯了。這是最后一次,真的?!?/br> 后來一直到許賀沉把她送回家,兩個人都沒再說過話,喻唯熳身體暖和回來,腦子嗡嗡作響,實在沒力氣說話,坐在一旁半醒半睡。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感覺到車停下了,然后似乎觸到一絲涼意,再次醒來,就是在自己床上了。 醒來之后胳膊疼,腦袋也疼,要命的是右邊臉似乎也腫了。 喻唯熳第一反應是自己打架了? 這不可能,她喝多了酒給許賀沉打了電話的,但第二反應是生怕自己對許賀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或者是她稀里糊涂表了白,又或者是她…強吻許賀沉,然后挨了打,可自己又什么也想不起來。 她晃晃頭,旁敲側擊問許賀沉,得知是她昨晚走路被絆倒摔了一跤后,臉著地,懸著的心猛地放下來。 通話沒持續多久,許賀沉趕著去開會,掛斷電話前,他原本平靜的聲線突地帶了幾分警告,威脅意味明顯:“以后再敢這么喝,我就替喻叔平姨打斷你的腿?!?/br> 自此,她再也沒泡過吧喝過大酒。 現在沒那個心力,也沒那個心情了。 說到底,最大的一個原因,是沒人縱容了。 那次冬夜真成了她最后一次放肆。 * 第二天,喻唯熳登上了去往深城的飛機。 前一晚卻怎么也睡不著覺,硬生生瞪眼看著天際泛白。 喻唯熳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眼前始終有那些畫面揮之不去,像過電影一樣,從頭至尾,一遍又一遍。 最后的最后,她腦子里出現了許賀沉的樣子。 她曾追了許賀沉四年,直到決定離開深城那天,她見了許賀沉,什么重話都說出口,那一面并不愉快,甚至連愉快都算不上,是在給對方捅刀子。 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她也沒有了往日的活潑玩笑,話語冷靜至極:“許賀沉,你以為你是誰,我以后不會再喜歡你了,再也不會了?!?/br> 然后,她就消失在深城,一走三年。 飛機落地,喻唯熳正好接起電話,那頭咋咋呼呼:“你落地啦?真可惜我不能過去,我們那個可惡的組長派我出差,不然我就接你了!” 一說這個,梁韻和似是打開了話匣:“他太可惡了,明知道這采訪比登天難,非得交給我去做,擺明了讓我完不成任務,他好給我穿小鞋!” 汽車來來往往挪動,喻唯熳怕擋道,帶著行李往里走了走,剛站定,原來的位置上停了輛黑色賓利,喻唯熳隨意看了眼,對手機笑著道:“你怎么覺得人家是給你穿小鞋,還有啊,這么不喜歡你組長,干嘛不早點申請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