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松開袖口，微卷衣袖，簡單地洗了個手。

    “叫我出來干嘛？”

    查爾斯看向鏡子，馬諾利斯站在他身后，懶洋洋地倚靠著衛生間的瓷磚墻，抱臂望著他。他甩干手，轉過身面對馬諾利斯。

    “以后別這樣了?！辈闋査拐f。

    “這樣？我哪樣了？”

    查爾斯看著他，眼中流露出無奈的神情?！澳銓ν斜鹊膽B度給我好一點。你不能每次遇到我的男朋友，都擺出一副臭臉?！?/br>
    “我討厭他，為什么要給他好臉色？”

    查爾斯哼了一聲?！罢鏈惽?，我的每任男朋友你似乎都討厭?！?/br>
    “我一直這樣，你之前都不在意啊?！瘪R諾利斯說。

    查爾斯頓了頓?！斑@次不一樣，我是認真的?！碧崞鹜斜?，查爾斯的眼神中彷佛游弋著無限溫柔，他的聲音輕柔又堅定?！巴斜人掖蟾耪娴膼凵纤??！?/br>
    馬諾利斯定定地注視著他，半響沒說話。他的眼里閃過莫名的情緒。

    “所以老兄，這次別給我鬧了。托比他在你的酒吧做兼職，替我多關照他?！?/br>
    馬諾利斯下頜微動，臉上扯出一個看起來不像笑容的微笑?！八隳闱肺乙粋€人情?！?/br>
    他對查爾斯做出一個苦瓜臉?！鞍?，果然人們都說，人長大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就會疏遠兄弟。當年我們在大學可是形影不離的，現在你就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小鬼，來跟我說教。我可真悲慘?！?/br>
    查爾斯輕笑道：“你剛剛親艾文的時候，倒是看不出有這么悲慘?！?/br>
    馬諾利斯大笑著錘了查爾斯一拳。

    …………

    “你怎么在這里？你什么時候成了老板的男朋友？你要我出來干嘛？”托比拉著艾文走到一個僻靜的陽臺，四下無人，他忍不住心底的疑惑，連珠炮地詢問艾文。

    “第一個問題，馬諾利斯非帶我來的。第二個，我們不是正式的男朋友，頂多算上了幾次床的炮友。第叁，”艾文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地發問道?！澳闼麐尩牟皇侵蹦袉幔?？你怎么和查爾斯搞在一起了？”

    托比被吼得退后了幾步。

    “這不都是因為你?！蓖斜日f。

    艾文叉腰看向托比?！瓣P我什么事？”

    “你還記得一周前，在酒吧里，你拜托我去要一個男人電話號碼的事情嗎？那人就是查爾斯?！?/br>
    艾文托著下巴努力回想，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不記得。我拜托過太多人去要男人電話了，哪能個個都記住?！?/br>
    托比克制住自己吼他的沖動，壓著聲音惱火地說：“你他媽的還說如果成功，就請我叁周晚餐?！?/br>
    “你也沒給我電話啊。反倒是你自己怎么和查爾斯在一起了？你可是直男哎?！卑恼f。

    托比嘆了口氣。

    “我沒那么直?！?/br>
    “真的假的？”艾文狐疑地看著托比，“你和查爾斯做過了？”

    “……算做過吧?！?/br>
    艾文扯住托比的手腕，一臉好奇?！昂?，什么叫‘算做過吧’？你給我說清楚?！?/br>
    一股煩躁涌上心頭。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和查爾斯現在的情況。查爾斯坦然直白地喜歡他，有問題的是托比。他喜歡查爾斯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溫柔地游離，喜歡查爾斯的吻所激起的陣陣快感。但他常常只能幻想查爾斯是個女人才能勃起。而當查爾斯的老二抵住自己的后xue想要捅進去的時候，他就沒法再自欺欺人了。所以他們總是做不到最后一步。

    微涼的晚風吹拂過托比的臉頰，讓他混亂的思緒變得更加悲觀。托比無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這是當然的。他當了二十多年的直男，短時間內改不過來。所以他只能每次都讓查爾斯失望，讓他洗涼水澡強忍欲望。但查爾斯能忍多久？如果有一天他終于厭倦了托比，有無數個馬諾利斯等著他。

    該死的，他不想查爾斯離開他。

    艾文觀察著托比神情的變幻，拽住托比手腕的手轉為拉著托比，掌心的溫度傳遞過來。他開口道：“你可以和我說的，托比。我們是朋友?！?/br>
    托比深吸一口氣。

    “……我喜歡他的，我不想他離開我。但我……cao，我和他做不下去，我就是害怕，我覺得很奇怪，硬不起來?！蓖斜榷琢讼聛?，用手捂住臉。

    托比的話說得混亂而破碎，但艾文彷佛聽懂了。他跟著蹲了下來，眼睛亮晶晶的，同情地望著埋著頭的托比。他拍了拍托比的背，想要給他一點安慰。

    “這很正常。任何一個人轉變性向、發現自己性向不是自己以為那樣的過程，總是很別扭、很艱難的?！卑男χf，“你知道我吧，妥妥的sao0。但我第一次和男人約炮的時候，緊張到臨陣脫逃，要不是那人來不及穿上褲子，他非得挺著梆硬的jiba追上我揍我一頓?！?/br>
    托比忍不住笑了。他重新抬起頭，問道：“那你最后是怎么克服心理障礙的？”

    “也沒什么，被cao一頓后，我就愛上了這種用前列腺高潮的感覺。爽翻了?！卑拈]著眼咂咂嘴，做出一副回味的表情。

    “所以，你覺得我被cao一次后，”托比舔了舔嘴唇，“也會變成基佬？”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我說你至少應該試試。試一試沒什么壞處——當然前提是一定要帶套。試一次后，如果你還是對用屁.眼高潮難以接受，那你就甩掉他。但我猜你不會這樣做?！?/br>
    艾文接著說：“你大概率只是心理障礙，人們往往對未知的事物抱有不正常的畏懼，這可能會讓他們錯過很多?！?/br>
    托比沉默了。

    艾文說得有道理。他應該邁出第一步，看看那會是什么感覺。如果一切順利，那么皆大歡喜。如果他還是不行……

    他也不會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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