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婚禮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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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晴。某城。 我想開了。愛情或許并非忠誠的阻礙。 不是我變得太快,實在是F42區狀況堪憂,我們太需要一個正直而可靠的盟友了。 雖然有些功利,但,我想你不介意與我來一場,基于雙方合作的婚姻? 抱歉抱歉,這種軟飯發言如果被任何一個人聽了,都會狠狠揍我一頓吧。 但我確實是開心的,因為周談同意了。 能在兼顧忠誠的情況下,向我的愛人求婚,我有什么理由不開心呢? 我知道你懂我,明白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不是在意物質的人。 如果你能原諒這樣卑劣的我…… 請在收到信的這天正午,到綠洲城北方的沙漠來吧。 我會在這里,等著我可愛的新娘?!?/br> “菈雅jiejie,要我幫你么?” 甜而柔軟的聲音,是白咲兔在從身后靠近。 “好啊,咲兔幫jiejie捧著頭紗好不好?” 菈雅拿起放在信紙上的蜜粉,對鏡左右端詳。 “陰影效果不夠好……我覺得這里的妝還可以再改一下,咲兔你怎么看?” 泛著光的臺鏡上,映著一位身著婚紗的嬌艷女人。 她涂了鮮艷如血的口脂,敷了白皙瑩亮的粉,染了遠山橫黛的眉,飾了如珠如淚的鉆。 繁復的妝容無法掩蓋女人笑容的甜蜜,讓她美得像是一觸即散的夢。 “您今天太美了,烏洛他們會很嫉妒的?!?/br> 白咲兔幫她攏著頭紗,小心地整理著鬢角的發。 “哼,嫉妒也沒用?!鼻壯培狡鸱廴?/br> “樂園的新郎只有白衣一個,我決定的!不服讓他們來找我呀~” “那您的門檻可要小心了?!彼麄兘^對會不惜一切代價要個名分的。 乖巧的白發少女忍不住吐槽。 猶豫片刻,白咲兔有些不放心: “我主,您真的要自己一個人去嗎?要不我陪您一道?” “好呀~正好我有事情要拜托咲兔?!?/br> 小心地提起婚紗蓬松的下擺,菈雅在座位上轉了個身,與白發少女對了個正著。 “這是……什么?” 少女看著被放在手上的白紗錦袋,緋紅的眼中有著大大的好奇。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br> 菈雅笑著,調皮地眨了眨眼。 “我呀,最是壞心眼了。只許我騙別人,不許別人騙我?!?/br> “可我偏偏又最怕欠了人的?!?/br> “無論是錢還是人情,但凡有虧,不管他想不想要,我一定還他?!?/br> 牽著少女的手去描畫錦袋上繡的百合,菈雅懷念地笑了起來: “在我最弱小的時候,我愛上了一個人?!?/br> “為了活成我自己,我離開了他,也因此欠了他的淚,欠了他的情?!?/br>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去看梳妝臺上的那封信。 “我這人不太愛哭,以淚還淚是做不到的?!?/br> “欠他的淚,我用血來還他。如此,這一番心意就算全了?!?/br> 白咲兔聽得半懂不懂,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兔子眼,茫然地看著菈雅。 菈雅憐愛地揉揉她雪白的發頂: “一縷幽絲寄香魂。寄香,即為返魂之物?!?/br> “若這債平了,你便用它做復活的引子。若這債平不了……” 女人戳著錦袋口上的紅繩,幽幽道: “是他的話,一定會平。倒也不用考慮那么許多?!?/br> 還是有些不放心,白咲兔打開錦袋。 只見那袋子里,涇渭分明地放著兩縷斷發。 一縷黑得像墨,一縷亮得像金。 白咲兔恍然,想必這就是主上和那位白衣先生的寄香了。 涉及到主上的生死安全,白咲兔十分謹慎地將錦袋貼身放好。 “請您放心?!?/br> 白發紅瞳的少女肅重地許下誓言: “有我在,復活儀式不會有任何問題?!?/br> “別這么嚴肅,真出了問題也沒事?!?/br> 菈雅親昵地刮刮她的鼻尖,“樂園那么多人呢,怎樣也不至于讓你一個人扛的。要相信大家?!?/br> “嗯!那我去布置祭壇了!” 白咲兔信心滿滿。 “玫瑰要黃色的,切記切記!” 女人提醒。 “知道啦知道啦~菈雅jiejie放心!” 輕快迅捷地跑開,少女如同一只活潑可愛的小兔子。 時間緩緩流逝,眼看就到了正午時分。 再次對妝容和婚紗做了微調,看著如同云霞般特殊材質的裙擺,菈雅滿意地點頭: “很好,我這邊就算準備好啦!唔,咲兔呢?” “來啦來啦!” 穿著小禮服,白發少女蹦蹦跳跳地走進來: “我來牽婚紗!” 菈雅幫她理了理綰好的發: “別了吧,咲兔。你離太近的話,他還怎么動手?” “他就不該動手!”白咲兔扮鬼臉,“枉費您對他這么好……壞男人!” “他也是身不由己?!?/br> 菈雅搖搖頭,將頭埋入捧花中提振心情: “好啦,不說這些。讓我們去迎娶吧!” “只屬于我的……‘樂園的新郎’?!?/br> —— 正午時分,綠洲城城北沙漠。 酷熱和干旱讓這里不僅鮮有人至,連喪尸也了無蹤跡。 “她真的會來嗎?” 帶著金屬面具的男人被兜帽斗篷裹得嚴嚴實實,不露出一絲皮膚及尸腐味。 “會的?!?/br> 白衣向遠處眺望。 對于深陷其中的人來說,地圖上再小的沙漠,也是無窮無盡的絕望。 白衣穿著一身略微寬松的西裝,像是完全感覺不到正午的熱浪那般,悠然地站在那里。 昨晚自己輾轉反側,一夜未眠,他倒是睡了個好覺。 透過面具上的兩片變色玻璃,周談望著白衣。 金發青年一如既往地貼心,特意尋了變色玻璃熔在面具里,保護周談那雙逐漸喪尸化的眼睛。 是將溫柔體貼刻在骨子里的那種人,難怪人緣一直比他好。 白衣是那么愛她,日日夜夜的掛肚牽腸,凡是自己有的,必給她留一份。 就算她來了,白衣真的會動手嗎? 周談不禁緊了緊手上的繃帶。 白衣留意到了周談的動作。 這一個月的痛苦折磨,讓男人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甚至性情也有所扭曲。 “再稍微忍耐一下,主公?!?/br> 安撫因疼痛而煩躁的周談,白衣語帶心疼: “很快就會結束了,我保證?!?/br> 可信嗎? 周談抿了抿唇,不作回答。 槍被他用繃帶綁在手上,眼泛紫光的男人重重地握了一下,他并不希望用到這個后備選項。 什么愛情、親情,都是虛的。 對他來說,活下來比什么都重要。 活下來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至少這一刻,周談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