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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聽淮輕掀眼皮,也不太清醒地口不擇言道:“艸,哪個渣男把你腦子搞成了這樣?!?/br> 他指骨抵在桌面上,關節處泛出青白色來:“看在從小長大的情分,我幫你套麻袋打一頓也不是不可以?!?/br> 盛聽淮年少輕狂的時候,打架抽煙一條龍,能為了找刺激半夜飆車進ICU。 但是他在國外最狼狽的那幾年,一些棱角差不多被磨平。 自重逢以來,他偶爾話語帶點輕佻,但許之瀾沒有再聽到過他飚臟話。 對方措不及防的話一出,許之瀾抿酒的動作微頓,抬眸看他。 盛聽淮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他輕挑了下唇角,語調恢復了往常的散漫:“你就想找個各玩各的,是嗎?” 許之瀾方才已經放了話,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自打臉。 她感受到盛聽淮帶著戲謔和挑釁的目光,只能硬著頭皮強行挽尊。 許之瀾手指微頓,保持優雅的姿勢用著刀叉。 她目光慢條斯理掠過他:“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工具人都是這樣cao作的,你見諒一下?!?/br> 見她這么軸,盛聽淮舌尖抵了下后槽牙,輕輕地哼笑了下。 他那雙瀲滟的桃花眼輕抬起:“行,這話我會轉告你哥?!?/br> 盛聽淮眼尾輕揚,像是在看好戲一般的語氣:“也不知道許之斐知道了你這想法,會不會動用家法讓你清醒清醒?!?/br> 許之瀾沒想到他能這么狗。 她手里的刀叉險些沒有握穩:“盛聽淮,你是來跟我相親的,還是來下戰書的?” 盛聽淮指尖微頓。 他本意是假借著相親的名義來套路對方,沒想到兩人的話題直接跑偏成了這樣。 暖黃的燈光下,盛聽淮眼底的神色有種說不出來的溫柔感。 他懶散地開口:“阿淮哥哥是為了你好?!?/br> 許之瀾托著下巴:“真的嗎?你說,要是我哥知道你拉我來相親,會不會直接把你肋骨打斷?” 盛聽淮看了她一眼,眼中似笑非笑:“那確實會?!?/br> 許之瀾咬了口吐司,輕眨了下眼:“被盛爺爺打還是被我哥打,你自己二選一吧?!?/br> 雖然方才話題扯得有些遠,但她基本上已經含蓄地挑明了態度。 盛聽淮心里裝著一個白月光,要是兩人就因為盛老爺子一句話掰扯到一起,到時可能不僅僅是各玩各的結局。 許之瀾想到盛聽淮父母的事情,本想以此提醒他。但想到那是他經年的傷口,最終沒有說什么。 盛聽淮自然能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他原本瀲滟著光澤的桃花眼,有一瞬間地黯淡下去。 但只是須臾,盛聽淮便收斂了情緒,沒讓她察覺出什么不對的地方:“不愿意那就算了?!?/br> 他抬眸靜靜看她,喉間微微動了下:“說起來,我還有事找你?!?/br> 許之瀾對上他的視線,眼眸微彎,情緒不明問道:“哦?” 盛聽淮垂下眼睫,指尖收攏了些許:“想問問你還記得唱片怎么制作嗎,就是當時我們一起弄的那個?!?/br> 他指的是那張還存放在她房間里的唱片。 因為不是大批制作,僅僅是當時兩人一時興起,所以挑選了空白唱片直接在上面手工錄刻。 許之瀾聽到他這樣問,想到那張完成到一半的樂譜,頓了一瞬后抬眸看向他。 盛聽淮并沒有察覺到她情緒的涌動。 他唇角微勾:“我最近要……幫一個朋友制作一張,只是忘記原來的步驟了?!?/br> 許之瀾握著刀叉的指尖攥起來,她倏地彎了下眼眸。 對上他的視線,她悠悠開口道:“哦,我忘了?!?/br> 許之瀾沒有騙他,她記憶力確實沒那么好。當然就算她記得,也不會告訴他。 盛聽淮掀了下眼皮,似乎口吻中帶上點惋惜:“這樣啊?!?/br> 見他干脆利落地解決了聯姻的事后,便心心念念要為白月光寫歌。 許之瀾靜靜垂眸,喝完了杯底的最后一口酒。 她狀似看了眼手機,徑直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阿淮哥哥?!?/br> 盛聽淮聽著她那聲語調微揚的哥哥,后知后覺感到她語氣中帶上點不明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哪又得罪了她,眉頭細微地蹙起。 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對方便轉身離開,沒再多給他一個眼神。 許之瀾到了門口,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天氣預報,外邊天空暗沉,雨下得并不小。 許之瀾走出一步,有雨滴落在她的鼻尖上,泛著涼意。 她皺了下眉,輕嘆口氣,伸手打算擋兩下。 視線中,突然出現了咖啡色的雨傘邊沿。 許之瀾一愣,回頭看了過去。 盛聽淮指尖輕握著,他出門時帶的咖啡色長柄傘,其中大半都向她所在的方向微微傾斜。 許之瀾抬眸看著他,片刻后輕輕眨了下眼。 這一幕仿佛像她在電影里看到的慢鏡頭,尤其光線昏暗之下,盛聽淮的眉眼帶上幾分驚心動魄般的溫柔意味。 盛聽淮語調散漫地開口:“什么事走得這么急,這么大的雨都打算淋過去?” 許之瀾鼻尖泛點酸意。 她忽略掉自己反復多變的情緒,輕描淡寫道:“我沒注意到在下雨?!?/br> 盛聽淮瞥了眼地上濺起的不小的雨滴,心想她還挺會睜眼說瞎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