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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伯看著她,并不出聲,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心疼,又有些她看不懂的復雜。 她自然能理解,姚伯此時的心情比她還要難受,她雖不認識那些村中人,但姚伯定然是認識的,并且還是熟識,此番卻永遠的葬在了黎山下。再者李高為歸,回路無期。 一切都是因為她。 她是罪魁禍首啊。 一直一直,她就是個累贅。 許是莫名的落淚,讓坐在一旁的姚伯慌了神,他有些倉促道:“瀾兒,可是哪兒疼?” “沒事?!彼蒙硢《悸曇艚忉?,她又有什么資格讓姚伯再cao心這么多。 她閉著眼,聽到姚伯站起來的身影,瑣碎的衣服摩擦聲音,以及碗勺間擦碰的聲音。 她被扶起靠在床沿上,用了點力氣瞇開眼睛,只見得姚伯正吹著碗里的什么吃食,用勺子不斷的拿起落下。 那是碗湯。 她剛剛一直沒有聞到屋子里有湯的味道,屋子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卻貫徹在她的鼻尖,全然蓋住了那湯的味道。 身上得傷口需是裂開來了,著一定讓姚伯憂心了。 心中的愧意不斷翻涌,眼淚順著面頰流進了湯里,被送進嘴里的湯也像是參雜了淚水一般,咸了。 那是碗骨頭湯。 姚伯用溫熱又布滿褶皺的手抹干凈她臉上的淚痕,即使她不斷的在流。 她抽抽嗒嗒的道歉:“姚伯,給你們添麻煩了?!?/br> “瀾兒,你不能這么說?!币Σ靡环N嚴肅的口氣否認她的話“我們那一代因為沒有保護好你的母親外祖母,所以一直帶著負罪感度日,這樣的日子對我們來說是煎熬的,我不想讓年輕一代的他們也過上那樣的罪孽過日子?!?/br> “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過好你的生活,我們也要做好我們自己,做好我們應盡的義務?!币Σ@么說道。 對他們而言,信仰足以高過一切,甚至他們的生命,沒有什么能凌駕于信仰之上。 可是,她面對那樣一條條為她逝去的生命,又怎能視若無睹。 想到深處,她的腹部一針抽疼。 她腦中一頓,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接踵而來。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猶豫的摸向肚子。 姚伯的勺子頓在她嘴邊,見送不進她嘴里,有些擔憂的問道:“喝這么一點兒,哪兒呢補身子,再喝一點?!?/br> 補身子?她反應過來,發了瘋似的強撐開眼睛:“姚伯,我到底怎么了!” 姚伯看到她的身體狀況,一定為她請過大夫!大夫一定會診斷出她懷孕了,姚伯此時的骨頭湯是大補,剛剛姚伯臉色那么奇怪,難道! 姚伯將勺子放進碗里,佝僂的身子像是老了好幾歲。 “不想吃久待會再吃吧?!彼行┖滢o的應道,直接越過了她的問題。 -------------------- 作者有話要說: 遙望五一假期 第115章 心中設想的一種可能慢慢浮上心頭,巨大的絕望慢慢升騰。 她抿了抿唇,強裝淡定下干扯了下嘴角著看向姚伯:“姚伯,你不妨直說好嗎?” 她的聲音帶著顫意,饒是再努力的喬裝掩蓋也毫無作用。 姚伯望著她,眼神深邃如深淵。 “那孩子是誰的?” 她顧不得那么多,下意識直言不諱:“李符卿,孩子呢?” 姚伯收回目光,眼中滿是疲態:“沒了?!?/br> 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的心無限下沉,像是去往了深淵毫無知覺。 她的世界霎那間下了一場大雨,她獨自一人在大雨瓢潑下,傾訴著自己所有的罪行。 一定是她的原因,沈瀾指尖掐緊rou里,也不覺絲毫痛意。 她昨日過于莽撞,忘記了肚子里還有孩子,磕磕碰碰間定然是將孩子滑掉了。 深紅色的裙子! 對,那裙子一定是干擾了她,滑胎是不是要見血,一定是那裙子的原因,她看不出有血! 不對! 她的手約捏約緊,本就疼的發抖的手像是沒了知覺一般,任由其擺布。 如果出血了,地上一定會有血,她走了這么多路,不可能哪里都沒留下痕跡。她也不可能什么感覺都沒有。 難道是她太著急了,沒注意不成? 到底是哪里有問題,一定有什么不對。 她想的頭痛欲裂,雙手忍不住抱住頭,蜷縮起來,眼神瞪得大大的,像是丟了魂。 姚伯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背,卻不知如何開口安慰。 半響,他才說話:“大夫說,閉子湯的藥量不多,主要調理幾日便會好了?!?/br> 沈瀾慢吞吞的挪過頭,赤紅的眼睛望著姚伯,像是沒聽清般:“避子湯?” 姚伯閉上眼搖了搖頭:“皇家子嗣都很嚴謹,那個人應該是給你吃食里面下避子湯了,你身子骨弱,即使藥量輕,孩子也被滑掉了?!?/br> 絕不可能。 沈瀾面露惶恐,抓著頭的手將頭發弄的凌亂不堪。 李符卿絕對不可能知道她懷孕,她這幾日事事謹慎,行為舉止上沒有絲毫暴露,她自認一絲一毫的破綻都沒有,又怎么可能被李符卿所知道。 不。 難道當真如姚伯所說,李符卿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成。 他憑什么替她擅自做出這個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