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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姑娘閉著眸子,原本擰緊的雙眉已然放松了下去。 李符卿站在門口,遠遠望了一眼,目光深邃。 看了好半響,他才轉身離開。 門剛閉上,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便睜開了眸子,眼神清醒無比。 她撲閃著睫毛,眼神呆滯的望著天花板,耳邊只有偶爾飛過的鳥雀到處啼鳴,這薄薄的紗窗隔絕不了外面的聲音,照理說已經日上三竿了,外面應當有喧鬧的人聲。 也許是這座宅子很大,足以讓她隔絕外邊兒的聲音?也對,堂堂二皇子,買坐宅子還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買的嗎? 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這個地方遠離了鬧市,深處僻靜之地或是山林之所。 那即是想要出逃,她也一點兒也不熟悉地形,得不償失。 她慢慢支起身子,感覺到身體的疲態,眼神中多了幾分凄涼。 明明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卻仍然像個病軀一般真是奇怪的很。 目光掃視周圍,一瞬便頓在了那個香爐上。 那香味很好聞,他剛剛的動靜大概是在放這個吧。 她想著去看上一眼,便將腳放到地上,腳尖觸及到冰涼的地面,她微怔,緩緩的往地上一撇。 果然,她的漏洞百出,讓李符卿早就發現她心中想法了。 想到這兒,她苦笑了一聲,拖上鞋一步一步的走到香爐旁邊。 香爐就是普通商鋪里面常見的香爐,小小的一個擺在架子上。更吸引她的是那股味道,明明躁動不安的心,聞到這個味道之后卻出奇的平靜,像是掃空了一切煩惱一般,心中空蕩的很。 安神香? 她以前不是沒讓譚兒買過安神香,無論價高還是價貴,無論是號稱深山神醫還是江湖郎中,所有給到手上的安神香都對她沒什么作用,經過這些嘗試后,她便也沒再想著買安神香了。 只是這個… 好像真的出奇的管用。 她站直身子,黑發披肩,她輕輕用手將掛下來的頭發放到耳后,眼神直直的望著那木門。 也不知道李符卿走了沒有,總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時在門口看守吧。 想到此,她墊著腳輕輕的走到門口,攏了攏身上的襦裙,雖說只穿了襦裙,但是好歹是長到腳的衣服,也不算難堪,外面看起來也沒人… 既然還不打算出去,看看外面的環境應該不會被責怪吧。 猶豫半響,還是打開了門。 四面都是過道,正中間種著一棵樹,過道連通的地方也顯而易見,一個是正對面的大門口,一個也是一間屋子,上頭有個煙囪,看樣子大概是廚房? 她小心翼翼的探頭望了望,四下無人。 李符卿果然已經走了。 心下安心了不少,她摸了摸心口,剛剛開門的一剎那,心跳的可急了。 這宅子也不是很大,就是普通的一個人住的小宅子,這么說的話就是她想的另一種結果,這座宅子的地方很荒僻。 她仔細辨別了一下周圍,最終判斷出確實沒有人之后,才敢出屋子的大門。 明明心中知道了這地方沒有人,腳步卻猜的輕極了,像是生怕有人聽到似的。 這地方沒人看守的話,李符卿難道她會逃走嗎? 她停下步子,倚靠著墻面,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還是說,你已經覺得看透了我呢? 一陣木門的響動在耳邊響動。 沈瀾瞳孔猛的放大,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 那聲音就是在旁邊發出來的,難不成李符卿還沒走??? “哎!姑娘你怎么出來了”婦人手里端著糕點,看到墻上靠著的女子忙小跑著過來“外頭涼,就穿這身別給凍著了?!?/br> 沈瀾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視線猛的往婦人那處看了一眼,終是冷靜了下來。 青灰色的紗裙還帶著補丁,看大娘的打扮,應該是個淳樸的婦人,果然,李符卿還沒完全信任她。 就在這愣神的期間,婦人已經將她送回了屋子里,眼看著婦人要讓她躺會床上,她趕忙攔下:“大娘,我睡了一日,讓我下來走走吧還是?!?/br> 婦人靦腆的撓了撓頭:“好的好的!”說完婦人立馬將手上握著的糕點盤子端給她:“這附近也只有這一家糕點店,也不知道姑娘喜歡吃什么,我便隨便買了些來?!?/br> 沈瀾雙手接過婦人的糕點,捏著一個咬了一口,甜甜的沙沙的,她咧了咧嘴:“謝謝,很好吃?!?/br> 婦人面上有些受寵若驚:“您喜歡就好!” “他人呢?”沈瀾狀若隨意的問道。 眼前這個婦人很隨和,聊起天來回輕松很多。 “姑娘說的是那位公子吧?!眿D人想了想認真道“剛才急匆匆的走了,應該是有什么急事吧,公子讓我安靜些別吵醒了您,姑娘,他對您吶真好!” 沈瀾嚼著嘴里的糕點,只是淡淡一笑。 “哎!瞧我這記性!”大娘猛的一跺腳“公子說了,你二位已經成親了,按京城的規矩,我該叫你們老爺和夫人才對吧!” 聞言,沈瀾張了張嘴,卻沒出聲。 他說過,她要聽話的。 大娘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起來:“夫人真是好命,這老爺人是真的好,見我和jiejie沒差事便給了我們在這干活兒的機會,可真是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