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喜歡清凈?可明明是喜歡去青樓和酒坊那些熱鬧地方玩樂的人。 看出女人眼中的疑惑,他又重新湊近她,呼吸交纏,對視良久“騙你的?!?/br> 說完也不給沈瀾反應的時間,牽下她的手,往宅里走去。 京城百姓成親規矩不說數百也有幾十,她擔心出差錯,前些日子還讓譚兒四處詢問有何規矩,算是做了些準備,如今對方也不是個重規矩的人,倒也讓她輕松不少,不知如此是否會惹他們家人不高興。 越過宅門,四下無人。 這一景象,讓沈瀾微微愣神。 紅綢萬象,微風吹動樹木,四下能聽清沙沙聲,確是靜地,不過為什么…… “你好像有很多問題,想問便問?!?/br> “為什么…” “是想問為什么沒有人吧,我以為你爹會告訴你,便沒提?!彼f的云淡風輕,話卻聽起來讓人聞而生憫“我自幼便是孤兒,無父無母,更沒有什么親戚,所以你我拜堂,沒有旁觀的人,你可介意?若是介意的話…” “不介意?!鄙驗懘驍嗟馈皼]關系?!?/br> 兩人對視著,一時竟無言。 宅內本就安靜,突然有腳步聲從一個方向傳來,越傳越近,聲音越來越大。 柳言瞇了瞇眸子,不應有人前來,他已經提早做了吩咐。 細聽這步子,那人應該是身體輕盈的人,腳穿的是軟底鞋,不是習武的人,步子故意踩的很重,是想讓外面的人注意到,沒有敵意,柳言放下心來,調笑道:“遭賊了?” 沈瀾瞳孔驟然一縮,怯生生的往后退了退步子。她不怕賊,只是賊這個字眼勾起了她一段不好的回憶。 五歲時,沈家還不算大富,但確實已經成為京城商賈中的佼佼者,三月的一個夜晚,那時已過了宵禁,大概是亥時,仆役叫嚷著抓到了竊賊,聲音在那寂靜的夜中回蕩的是整個宅院,她那是還懵懂,被吵醒后,偷偷跑出房間想要看個熱鬧。 循著聲音,她躡手躡腳的藏在一堆稻草的后面,那個地方是老宅那兒,以前爹娘還未經商時她們一直住的是那里,后來手頭寬裕了便直接在老宅外擴了擴,造了個更大的新宅,老宅也一直沒拆。 她偷偷探出半個頭,想要窺到前方燈火集中的地方。 結果看到的卻是仆役們搬走兩個一動不動的人,地上還有很多紅色的血跡。她感覺到有些害怕,前面的氣味散到她的鼻子前很難聞。試圖站起身時,卻發現兩只小腿竟蹲麻了,一時的眩暈,讓她摔了個踉蹌,發出了很小的聲音。 她掙扎著起身,抬眼卻發現爹站在面前,爹的眼睛很可怕,冰冷無情。她下意識后退了半步,爹眼神黯了黯不斷往她走近,不知緣由,也不說話,他的手上還有未干的血跡,順著手指往下滴,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感到無比的害怕與恐懼,最后暈了過去。 后來再睜眼時,看到的是一個郎中,說了一大串她聽不懂的話,最后得出的結果,是她驚嚇過度失去了片段記憶。 郎中騙了爹,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其實她都記得,甚至連每個畫面的細節,她都能記得。 腰間一緊,她脫神出來,剛才的記憶似是恍然一夢一般,匆匆而過。 抬眸看那男人,正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妖艷至極。 這次她沒再閃躲,而是乖巧的呆在男人臂彎下。 來的人是個女人,她長得十分好看,身著青色羅裙,裙衫上繡著金色的牡丹,頭發是比較普通的半翻髻,在她身上卻顯得貴氣十足。她看到杵在門口的二人,眉頭微微皺起:“李…!不對,柳…” “柳言?!睆呐松砗笞邅硪粋€男人,穿的淡紫色圓領袍衫,頭戴冠帽,溫柔又寵溺得看著剛剛說話的女子。 “對,柳言?!彼丝诖謿狻靶聥D的扇子怎么不在,罷了,現在你應該抱著姑娘到前堂,新婦的腳現在是不能落地的,快行動起來?!?/br> 沈瀾了然,他們是相熟的人,抬眸看旁邊人的神色,頗為無奈,似是不想抱自己吧。 她剛想出口婉拒,腰間的手就撤下,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已經騰空。 柳言輕聲耳語:“不用害怕,不是賊人?!?/br> -------------------- 作者有話要說: 改字 第6章 本就害羞的沈瀾,加上周圍還有旁觀著,她愣是耳根直接紅的像火燒般。 抬眼看那男人與旁邊二人閑聊不時受氣撇嘴的模樣。 莫名覺得其實他這人好像也還好。 外面流言蜚語,不如親眼所探所察。 至少她覺得,還好。 人生本就由淡淡悲傷和淡淡的幸福組成,在小小的期待中,偶爾夾雜著興奮和沉默的失望中度過每一天,然后帶著對每一天的認識,邁入新的征程。 她所盼望的人生只要平平淡淡便好了。 眼前的人雖然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那又如何呢。 這場親事,是她的無奈,又可以說是自己的率性而為,甚至算是她的一種豪賭。 孤注一擲的感覺何嘗不是一種重壓的期盼。 在旁觀者只有兩人的情況下,他們也還算熱鬧的拜了個天地。 一天就快要結束,流水般的禮俗就要行完了,還剩下一個就是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