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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枝枝終于能活動一下僵硬的肩頸。 謝衍之又出聲催促:“取刀?!?/br> “……” 刀刀刀,你是復讀機???刀是你媳婦? 寧枝枝微笑著眨了眨眼,無辜看向蕭掌門。 蕭掌門沉著臉坐在主位上,心中暗罵寧枝沒眼色。 他今日過來,主要是為了宋修平一事試探寧枝的底細,總怕她察覺出什么脫離了掌控。 可是,西戎刀宗偏偏這時上了門。 如今刀宗與劍門并稱二雄,為了寧枝,還犯不著惹上對方,更何況來的還是這個瘋子。 蕭業竹認得許多罪孽過重的亡命邪修,大抵都是殺人如麻的“瘋”。 可是刀宗這位謝小師叔不一樣。 他從不殺人。 很早以前,他一個劍修混在刀宗實在奇怪。有人打上門挑釁比試,結果慘敗。 失敗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謝衍之一劍斬漏了靈府,從人模狗樣的修士,變成無法修行的廢物。 后來,這個廢物靈氣泄盡,成了一團魔物。 而謝衍之也一躍成了沒人看得透修為的“謝小師叔”。 小師叔從不殺人,但他斬斷修士的根基,要讓對方活著,生不如死。 這樣的瘋子,蕭掌門也怕。 于是他開口責怪:“阿枝,還不快去為謝神使取刀?怠慢了刀宗神使,你小遙峰可擔待得起?” 寧枝枝背對掌門翻了好大一個白眼,沖謝衍之懶洋洋地笑:“仙君稍安勿躁,我這便去?!?/br> 她轉身走向煉器室。 背后謝衍之的頭還一直沖著寧枝枝離開的方向。 蕭掌門有些尷尬,客套道:“神使不如先落座,阿枝很快就會出來?!?/br> 謝衍之扭頭沖著蕭掌門的方向一頓,哼笑了一聲。 “不必?!?/br> 說完,人就輕車熟路追到了煉器室去。 蕭掌門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拳頭。 一旁,溫亦云輕攏眉心,忍不住開口:“師父,為何放任這等……” 蕭掌門抬手打斷了弟子繼續說下去。 “毛躁?!彼f,“先坐下。你們師兄妹兩個,還沒告訴為師,今日為何要跟來小遙峰?” 折雪仙子扭扭捏捏地躲到了溫亦云背后。 溫亦云笑了笑:“只是師妹看中了青池手里的一件小法器,想買過來罷了?!?/br> 蕭掌門不以為意:“又是釵花珠飾?小玩意罷了,喜歡就去要來?!?/br> 折雪仙子頗為開心地撒嬌:“還是師父最疼我了?!?/br> 溫亦云無奈地睨了她一眼。 另一頭。 寧枝枝在鑄劍爐邊上磨磨蹭蹭的。 她還沒想好,怎么在掌門眼皮子底下約謝衍之呢。 旁白君在識海里興奮地出著餿主意。 【你就說先前對他一見傾心,希望可以一同秉燭夜游,培養感情??!多魅惑??!】 “……” 魅惑個雞兒。 謝衍之聽到一見傾心怕是已經一劍戳死她了。 寧枝枝覺得這事得避開掌門他們說,索性先用了拖延戰術。 她慢慢悠悠,一個一個把刀從火池里撈出,然后用凝心泉水噴灑刀身,又摸出一大塊麂皮劍布擦了起來。 旁白君還在一邊自嗨。 【你要實在不好開口,就先加個玲瓏玉好友嘛!】 【你聽我的,咱們就許諾他包年修磨劍身,每月專業護理,定期上門做心理輔導,為了聯絡方便,他可不得交出通訊符文!保準上鉤??!】 寧枝枝懶得搭理這貨的劍修思路。 她擦刀擦出了火花,擦出了快樂! 刀身在一次次摩挲中锃光瓦亮,能照出寧枝枝朱唇榴齒,星眸燦爛。 然后刀身一閃,折射出背后靜立良久的黑衫男子。 寧枝枝擦刀的手頓時石化。 謝衍之靠在憑欄上,淡聲問:“怎么不擦了?不是擦得挺開心嗎?” 寧枝枝無可辯駁,硬著頭皮又擦起來。 她擦著刀,謝衍之便掀開了身后一扇小窗,坐在那里當真“觀賞”起來。 寧枝枝堅持了一盞茶的功夫,胳膊有些發酸,突然覺得旁白的提議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她舉起手中的大刀問:“仙君覺得我護理的如何?” 謝衍之像個沒有感情的打分機器:“只能打八分?!?/br> 寧枝枝特別開心:“那豈不是很厲害!不如仙君的劍也一并……” “滿分一百?!?/br> 寧枝枝無話可說。 舉起的大刀又默默落了下來,透露出持刀者的無限寂寥悲愴。 謝衍之淺淺勾起了唇,心情大好。 他起身,宣告這場拖延戰術收尾:“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走了?!?/br> 寧枝枝抱著刀刀們,像是即將被無情的惡婆婆搶走孩子。 她弱弱道:“可是我還沒有擦完……” 【枝枝!不能讓他走,一起去鬼市約會,這可是一萬積分??!】 “……” 謝衍之原本正僵持著,不知為何,突然就退開了一步。 他定定看向寧枝枝的腦門,繼而垂下頭,一路到她胸前停住,綿長的氣息已經悄然打亂。他正要開口,門外傳來蕭掌門的聲音。 “阿枝,刀還沒取好嗎?” 寧枝枝和謝衍之此時站的很近,仰頭瞧了一眼他微薄的唇:“仙君,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