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這三日內陳相必會有大動作,等自己回到陳國后罪名已經定死,寧久微到時便是百口莫辯。如果能牽連整個鎮國公府自是最好,哪怕牽連不上,祖父為了保下自己也得向陳王付出高昂代價。 陳國雖強,但世家門閥林立,貴族和王族充斥朝野上下,大量有識之士得不到重用,甚至還排擠、忌憚諸如鎮國公等手握兵權之人。但無論如何,現在還不是和陳國翻臉的好時機。 難怪陳相只讓這么一個小娃娃來看著自己,原來根本目的只是拖延時間。 茫茫江河飄渺難尋,便是最好的隱藏方法。 陽城,梁國邊境重鎮。 陽城乃梁國至陳國水路必經之地,陽城府尹已得上級命令,全力配合顧北。 “咻,啪?!?/br> “咻,啪?!?/br> 陽城府尹府的地牢里不停地響起揮鞭聲,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黑衣少年被綁在刑架上,渾身已被鮮血浸透,但任憑顧北怎么拷打都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快說,另外一艘船的目的地是哪兒?!鳖櫛睈篮奚倌瓴豢祥_口,鞭子揮得更急了。 被拷打的男子正是力娃子的兄長,何起。 顧北和顧南在河上攔截下船只后,發現船上女子只是個披著寧久微斗篷的稻草人,真正的寧久微早已被暗地轉移了。 此次尋找寧久微不宜派出過多人馬,以免郢都知曉小姐不在陳國。因此顧北將情況飛鴿傳書告知鎮國公后,便繼續留在陽城撬開何起的嘴,順便守住回陳國的關卡等待寧久微,顧南則帶著國公府的人馬沿水路繼續搜索。 陳相擺下疑兵之陣,目的必然是直擊鎮國公府。 郢都,陳國王宮中。 “王上,臣前日得到消息,懷疑鎮國公投敵叛國?!?/br> 鎮國公在陳國威望極高,邊境駐軍皆是鎮國公麾下,只有都城守軍是握在陳王自己手里。 君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陳王忌憚鎮國公已久,礙于鎮國公是先王親封,且手握重兵,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陳王一揮衣袖,急道:“丞相,你快將具體情況詳細稟報于孤?!标愅跄槇A體肥,生起氣來腮幫的rou也跟著顫抖。 “回稟王上,臣前日得知,鎮國公于上月初派遣他的親孫女寧久微前往梁國,與梁王暗中往來?!标惓日抵心?,聲如洪鐘,儀表端正,盡顯陳國貴族氣度。 “可有證據?”陳王陰桀地問道。 “臣數日前抓到了寧小姐的貼身侍女,此女意欲回鎮國公府通風報信,在邊境被臣手下攔截,這是此女的供狀,王上請看?!?/br> 這份供狀上詳細描述了鎮國公的計劃。 陳王越看,臉色越難看。等看完整份供狀時,已是沖冠眥裂,面色鐵青。 “依丞相看,此事應如何處置?”陳王氣得哆哆嗦嗦。 陳朝先出身陳國王室,又是陳王的叔叔,因此向來頗受陳王敬重,先陳王去世后,陳國上下大事都仰賴陳朝先決斷。 “依臣愚見,王上不妨先召見鎮國公,問清楚寧小姐的去向。鎮國公忠肝義膽,微臣也很難相信他會和梁國勾結?!?/br> 郢都,鎮國公府中。 鎮國公剛過花甲之年,精神矍鑠,雙眼有神,是整個鎮國公府的鎮海神針。 鎮國公寧遠與夫人王氏伉儷情深,并未納妾。鎮國公早年一直征戰沙場,和王氏只得一獨子寧堅,加上又是老來得子,未免寵溺,養得寧堅性格軟弱,身體也不強健。 鎮國公夫婦對獨子已不抱希望,因此在教養孫輩時從小便嚴格要求,絕不嬌生慣養。 寧久微大哥寧元煜自小被鎮國公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策論騎射無一不精,這次函關之戰,寧元煜隨祖父出征更是立下頭功。 寧遠知道陳王忌憚鎮國公府威高勸重,只是自己受先王大恩,先王得臨終囑托不能不顧。此次函關之戰,他事先并不知道梁國有高官被收買,后來才知道跟了自己多年的副官早已是陳朝先的人,副官所作所為皆打著鎮國公的旗號,寧遠本人卻被蒙在鼓里。 鎮國公為人正直,是鐵血錚錚的軍人,但對于權謀一道卻并不擅長。 陳朝先送他這一場滔天戰功,既讓陳王更加忌憚于他,懷疑他與梁國暗中往來,又能讓整個梁國都恨上鎮國公府,樹敵無數。 一箭雙雕,真是好心機。 陳王的宣召和顧北的傳書幾乎是前后腳地到了鎮國公寧遠手中。來宣旨的是陳王身邊的魏公公,極得陳王寵信。 “臣這就前去面見吾王?!辨倗珜﹃悋倚墓⒐?,既是陳王宣召,自當奉召。 顧北在信中向鎮國公請罪,是他失職以致讓陳朝先擄走了寧久微和木桃,寧久微疑是被水路送往韓國,而木桃也已不在梁國目前下落不明。 顧北還提到,函關之戰中,雖然先梁王身死,但梁國實力并未大損,他猜測陳朝先抓走寧久微應是意圖誣陷國公爺與梁玄暗通款曲,助梁玄繼任梁王,梁玄則許諾登位之后助國公爺奪取陳國。 寧遠看完信勃然大怒,將信揉成一團便隨手丟棄,正好砸在寧堅腦門上,寧堅額頭吃痛,卻不敢表現出來。 “陳朝先這個小賊,巧言令色,竟敢在王上面前讒言獻媚?!睂庍h大發雷霆,帶著寧元煜也不乘馬車,闊步走向王宮。 “拜見王上?!辨倗幢銖澭饕疽彩菤鈩萑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