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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意狠狠挖了寧久微一眼,恨不得把寧久微撕吞入腹,哪里還肯讓她留在山莊。 鄭意明明已經氣急敗壞,卻仍蓮步輕移,走到梁玄面前假作善解人意地說道:“表哥放心,姑母有我陪著,意兒必會盡心盡力。衛姑娘家中想必還有親人,不宜長時間留在莊內?!?/br> 梁玄心意已定:“孤知衛小姐的親人住在城東驛館,孤這就派人將他們接過來?!?/br> 梁玄早已派人調查過寧久微,結果顯示確實是從衛國來的富商之女??纱伺砩虾翢o銅臭之氣,反而有種高雅出塵的英氣,令人生疑。 “不知道衛小姐可愿意?”梁玄靜靜地看著寧久微,森冷的目光中透出不容拒絕的寒意。 寧久微內心剎地一涼,面上卻仍舊笑盈盈,嬌羞地說道:“能夠陪伴太后,是小女三生有幸?!?/br> 鄭意即便心中再不樂意,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寧久微住進上林苑。 梁玄一面吩咐太后身邊的嬤嬤去給寧久微準備廂房,一面差遣蕭衡去驛館將木桃和顧南接到上林苑。 蕭衡不解:“王上,這衛姑娘來歷不明,您為何執意要將她留下?”如果不是了解自己主子的性子,蕭衡都要以為主子是看上別人小姑娘了。 梁玄漫不經心地說道:“莊內守備森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衛九靈心思敏捷,只有將她放在眼皮底下,摸清意圖,孤才能安心?!?/br> 寧久微不知道自己已被梁玄記在小本本上,正忙于安撫被蕭衡接過來的木桃和顧南。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那些人好兇哦,我正在驛館品嘗顧南買回來的泡饃,那些人就闖了進來,兇神惡煞地把我和顧南抓到了這兒?!蹦咎铱吹綄幘梦⒑蟮谝患戮褪歉鏍?。 蕭衡扶額默嘆,他只不過是失手打翻了木桃的泡饃,怎么就被抹黑成了這樣。真是仆隨其主,嘴巴一個比一個厲害。 按照梁玄的指示,太后身邊的張嬤嬤將寧久微主仆三人安排在宜春院,是個三進院落,就在太后居住的御宿院的南邊,和鄭意居住的博雅院并排。 木桃和寧久微共居正房,寧久微住里間,木桃住外間,方便服侍寧久微。顧南由于是男子,住在外間廂房。 蕭衡離開后,顧南終于忍不住了:“小姐,您一大早就帶著木桃出門,也不告訴臣一聲。要不是木桃沒多久就回來了,臣怕是要動用國公爺在渭城的暗線來找您了?!?/br> “我瞧著這渭城治安挺好的,官員不恃強凌弱,百姓安居樂業,能出什么問題?!睂幘梦⒂锌跓o心地瞎掰。今日為太后治病她確實是鋌而走險,不過即使梁玄不現身,她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小姐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梁國民風彪悍,百姓同仇敵愾。萬一小姐的身份曝光,不等梁玄動手,怕是要先被渭城百姓一口一個唾沫淹死。 顧南不死心:“可是如今我們都住在上林苑中,相當于被梁國變相監視,再要和國公爺的暗樁接觸就難上加難了?!?/br> 木桃卻從來不管這么多,小姐做什么她沒有權利置喙,只要能保護小姐安全,能讓她繼續品嘗渭城美食,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愿意或不愿意,寧久微主仆三人都在宜春院中住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寧久微篤定梁玄并不想要她性命,今日實在累壞了,倒頭便睡著了。 是夜,更深露重,秋月如霜。 梁國王宮中,梁玄正斜倚在窗邊,皎潔的月光照在一身月白色中衣上,襯得整個人越發清冷孤寂。 梁玄沉沉地望著天上的明月,手中無意識地把玩著一枚玉佩。 玉佩通靈剔透,瑩潤光澤,圓周雙鳳盤旋,當中鏤空。 若是將玉佩對著月光看去,便會發現中間赫然雕刻了一個大字,“寧”。 第二日,寧久微睡了個懶覺起來,木桃已經在塌前候著了。今日秋高氣爽,清風徐來,院中花香馥郁,木桃纏著寧久微想去逛逛這上林苑,看看是什么樣的風水寶地。 寧久微想著只要遠離太后和鄭意的院落,逛逛也無妨。 三人順著花香走去,穿過了游廊便聽見流水潺潺,走近了見得一股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泄于石隙之下,石頭旁邊正是昨日寧久微見到的闊葉黃花的鹿活草。 寧久微很是好奇,蹲下來準備仔細端詳,突然從旁邊竄出一條雪白的小狗,將整株草從根部咬斷,銜在口中,濕漉漉的眼睛還看著寧久微。 寧久微一下就想起了自己以前養的泰迪,心里軟成一片,伸出手正想摸摸它,小狗又突然向旁邊小徑跑去,寧久微連忙跟了上去。 小狗靈活地爬到一處假山上,見寧久微穿著裙子一時上不來,便將口中的鹿活草吞了下去,邊嚼邊眨巴眨巴眼睛地看著寧久微。 寧久微心里覺得好笑,也不知道是誰養的小狗,敢在上林苑中亂竄,還吞了鹿活草,這可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此時顧南趕來向寧久微報告:“小姐,臣剛問了這莊內守衛,他們都沒見過這只小狗?!?/br> “無妨,只是覺得這只小狗很有靈性,有點見獵心喜?!睂幘梦⒉皇呛茉谝?。 “大膽!是誰在此,打擾太后靜養?!碧笊磉叺睦顙邒卟恢螘r出現,向寧久微喝道。 寧久微環顧四周,才發現假山后煙霧繚繞,竟是一處溫泉,整個山莊此處溫度最為舒適。她光顧著追小狗,無意中走到了太清池,而太后今日竟剛好在此處修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