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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號人就這么聚在一處無所事事,一旦引起大規模的民變,鄭小姐可負得起責!” 寧久微一雙明眸沉如寒星,冷冽的眼神直直地射向鄭意。 明明只是個粗鄙的孩童,為何會有這種眼神。 鄭意感覺自己所有的心思和想法在這種眼神下都無所遁形,仿佛被扒光了般□□裸。 他人總以為她是梁玄的表妹,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梁玄對她有多么冷淡,因此這次機會她必須抓住。 “你告訴jiejie,是誰教你說這番話的?!笔歉导?,還是徐家,亦或是周家。 雖然鄭家是渭城的第一大世家,但城里眼紅王后位置的可不止她一人。 “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己聞出來的,若是鄭小姐心中沒鬼,可敢給我一碗粥?!?/br> 鄭意姣好的臉龐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終是不敢留下證據,只能勉強擠出一句:“今日施粥到此為止,”便帶著護衛匆匆離去。 鄭意熬的粥本就不多,沒了護衛鎮壓,災民又沖上去搶鍋璧上剩下的粥。 看著骨瘦如柴的災民為了一點殘羹而大打出手,寧久微心頭悵然若失。 寧久微暗自許諾,不出一個月,必會讓災民家家戶戶都能分得谷米,而不必為了一碗粥枉送性命。 烏泱泱地一幫人就這么走了,只留下一地狼藉。寧久微回頭去找木桃和顧南,卻見到兩張震驚的臉。 “小姐,小姐什么時候這么能說了?!蹦咎殷@訝地話都說不清楚了。 寧久微也知道自己表現地有些突兀,但顧南和木桃是她最親近的人,她的異常遲早也瞞不過他們,便狀似隨意地說道:“我以前深受佛經影響,少言寡語,與人為善。來梁國后見災民如此可憐,故而忍不住開口聲援?!?/br> 見兩人似懂非懂的樣子,寧久微嘴畔揚起一抹微笑,眼波流轉間透出粗劣麻衣也掩蓋不了的自信神采:“你們可知為何我一提到粥香,那位小姐臉色就如此心虛?” 顧南和木桃面面相覷,齊刷刷地搖了搖頭。 “施粥只是讓災民餓不死,而不是讓災民吃飽。剛剛那位小姐為了吸引災民壯大聲勢,自作聰明地在里面加了rou末蝦皮,甚至還有名貴香料。即使不餓的人都會想喝,本來就人多粥少,有災民想多喝,必然有人喝不到,擠踏沖突都是遲早的?!?/br> 至于用分發谷米取代施粥是出自明代永樂年間的記載,也是有史可據,并不是她隨口胡謅。 木桃雖然聽得迷迷糊糊,但是不妨礙她本能地吹捧自家小姐:“小姐懂真厲害!” 寧久微暗想:那可不,好歹自己也是華大畢業,正準備為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 ,誰知上班第一天就被車撞死了。 顧南邊走邊腹誹,不愧是國公爺的孫女,剛到渭城就得罪了一位嬌滴滴的小姐,看樣子在梁國地位還不低,他得趕緊聯系國公爺的人馬查查這位小姐的身份。 寧久微初戰告捷,自是心情高漲,而此時,男主梁玄,卻是眉頭緊鎖。 先梁王在與陳國的函關一戰中戰敗身亡,梁玄作為世子接任梁國國君,書中這個時候正是梁玄最難熬的一段歲月。父王去世母后病重,梁玄以十六之齡,毅然擔起整個梁國。 此時的梁國,接連遭受戰敗和旱災,梁玄這段時間幾乎是住在了議事殿中。 梁玄此時就站在窗邊,不動聲色地看著窗外越發金黃的銀杏。一身玄色冕服襯得身形修長挺拔,黑發上冕冠高束,好似一棵屹立懸崖的墨松。 秋日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整個人都染上了淡淡的光輝,如玉般的臉龐上有著好看的五官,長眉入鬢,目射寒星,當得是俊美無籌。 時下雖已入秋,殿內空氣卻十分凝滯,一眾大臣正在疾聲爭辯,一時間仿若盛夏。 “我梁國精兵強將,以一當十不在話下,若非此次先王受jian人蒙蔽,陳國賊子必敗無疑?!?/br> 說話的大臣聲如洪鐘,赤髯如虬,正是梁國太尉薛來。 梁相傅沖捋了捋胡須,搖頭道:目前我國接連遭受天災戰亂,國庫糧食有限,不宜再與陳國開戰。應先設法穩住陳國,再徐徐圖之。 薛來很是不以為然:“傅相以為,陳國憑何要給我國時間,休養生息?我若是陳王,那必須一鼓作氣直搗黃龍”。 傅沖素知薛來的性子,聞言不由嘆了口氣,“薛太尉,陳國此戰雖勝,但也損失慘重,若要再發動戰役,也得顧慮在其邊境虎視眈眈的衛、韓兩國?!?/br> 傅沖看了眼窗邊的梁玄,雙手作揖,試探地說道:“臣有一計可解當前困境?!?/br> “如今可以豐厚聘禮,向陳國求娶公主?!?/br> 第3章 設法潛入 眾臣聽得此言皆看向梁玄,傅沖繼續說道:“通過與陳國聯姻,既可以震懾別國爭取時間休養生息,又可為我國爭得一份助力?!?/br> 鄭長海一直想將鄭意嫁作王后,自是出言反對,“傅相是收了陳國什么好處才會出此下策?”。 梁玄突然回過頭,目光淡淡地掃過群臣,明明是極普通的一眼卻有逼人的壓迫感,眾臣頓時噤若寒蟬,低下頭不敢與梁玄對視。 門外卻突然傳來女子的吵鬧聲,透過木門也能隱約有女子在喚“表哥”,鄭長海一下認出了這是鄭意的聲音,眼神不由微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