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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虎銜住簪子飛快畫了一個陣法。 他兩腿立起,飛速畫訣。 陣法啟動,他又掰斷幾根簪子往里面扔。 霎時間,地上掀起一陣龍卷風,風裹挾著熊熊火焰把依蘭樹團團圍住。 依蘭樹痛苦地哀嚎,把迎棠甩得更大力。 迎棠趁著靠近樹枝的機會,從儲物戒里取出那根海棠花枝,將渾身法力凝在上頭往那棵樹上一點。 她嫁接上去的海棠花枝瞬間生根,直往依蘭樹干里鉆,疼地它不斷哀嚎。 “本姑娘是落魄了,但還沒到收拾不了你的地步!” 她趁機翻身而下。 朝冽跑過來一把接住,摔小崽子似的把她丟到后背上。 迎棠當即拽住朝冽脖子上的紅繩:“快跑臭貓!” 依蘭樹憤怒地抖動,驟然間山崩地裂,大雪自上崩塌,銀白色的瀑布驟然傾瀉而下。 依蘭花瓣如飛刀直射二人,朝冽靈活地躲閃。 迎棠一爪握著紅繩策虎奔騰,一爪以海棠花枝當劍,唰唰唰打開飛來的枝葉。 朝冽嘴里含著一串耳環,回首吐出,那耳環所到之處長出結實的花墻,暫時擋住了依蘭花瓣。 可惜他如今靈力匱乏,那花墻很快就被大雪淹沒。 眼看雪崩的長線要追上來,迎棠思索著用什么法器能頂住,不斷往后拋。 心疼得不行。 她的首飾盒本來也沒剩多少好東西,現在都要空了! “臭貓,前面有懸崖!” 朝冽急急停住,轉身。 尾巴險而又險地懸空。 依蘭樹轟隆轟隆追上來,一枝纏住老虎身子把它吊起來。 迎棠被甩下來,往側邊滾啊滾,撞到一座掩埋在風雪中的假山。 和她們在冥界發現的那個假山一模一樣。 這是出口。 她只要當下催動靈力,就能出去。 崩騰而下的雪浪越靠越近,整個界眼看就要崩塌。 迎棠翻坐起來。 朝冽的靈力早已消耗殆盡,唯剩下一點維持活動,他用牙撕咬著依蘭樹枝,鼻子里呼嚕呼嚕發出氣聲。 依蘭花枝纏得更緊了,他嗚咽出一口氣,被仰著吊起來。 細枝在它身上鞭笞出累累傷痕,觸目驚心。 血滴下來洇在雪地上,依蘭花的樹根碰到,竟興奮地打顫,更加賣力地鞭打他。 他早已熟悉這些傷痛似的繼續撕咬它,那雙銀色的眸子瞪著她,仿佛在說:“還不滾?” 迎棠也想走啊,但這該死的界要是塌了,他必定身死魂滅,她出去有什么用!還不是死一個趟三個。 迎棠不浪費片刻,忿忿站起來,撿起海棠花枝,毫不猶豫地憤然而上。 朝冽藍寶石一般的眸子忽然縮成一根細線。 它想看得更清楚些。 白茫茫一片中,那個白乎乎的小白兔緊握一根脆弱的海棠花枝沖過來,她不停往細枝里灌注著靈力。 她一次又一次被團成球滾開老遠,卻一次又一次爬起來,被依蘭樹枝掃地遍體鱗傷。 赤紅色的血在浩瀚的白中無比刺目。 “我恨死依蘭花了!”她嘴里還說著大話,“本姑娘今日一定要揚了你!” 她的長耳朵被刮出數個傷口,與他咬的那個融為一體。 她的魔力幾近透支,豁出命去,好不容易沖殺到他跟前:“臭貓,接??!” 朝冽回過神來,趁著依蘭花枝甩他的時候,揚爪勾住她擲來的花枝。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會用它。 他把最后一點靈力灌注進去,低吼一聲。 花枝如劍,劈開依蘭樹粗壯的枝丫。 咚! 他直直落下去,咳出一口粘稠的血。 “臭貓!” 迎棠跑過來,扯住他的胳膊,扯不動,又繞到他身后用力推、用腦袋頂,兩只后腿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撲騰著,“快站起來,出口就在前面了!堅持??!” 堅持住。 萬年來,他頭一回聽到這三個字。 朝冽思緒清明了些,緊咬牙關,踉蹌地站起來,一爪攬住她奮力往那石頭處一躍。 雪崩線撲來的一剎那,迎棠用最后一絲靈力打開了界門。 二人掉出界,滾開數十米。 風雪界內的聲音再聽不見一絲一毫。 碎裂的假山上,那株依蘭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來。 “咳咳……咳咳……我就說嘛,今日要揚了你?!庇暮呛禽p笑,轉身,嘴角又涌出一絲血。 靈力枯竭,仿佛身體被掏空。 她該不會又要死了吧。 一根隨便冰淇淋躺在她身邊,身體劇烈地起伏著。 她好想吃冰淇淋…… 須臾,迎棠的眸子清明了許多。 對啊,他還活著,她就不會死。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都得分她半口。 她勉強起身,嗅到自己渾身的依蘭花香,差點嘔出來。 海棠花枝被朝冽帶了出來,還攥在他爪子里。 迎棠想拿過來。 誰知道還沒碰上,那小老虎護犢子似的“嗷嗚”一聲,把樹枝壓在肚皮底下,莫名地盯著她。 “本姑娘的樹枝,還來?!庇囊矝]好氣,從牙縫里擠出話,“你瞪我做什么!” 朝冽的眼神復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