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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妖看鬼一樣看著石頭,死死扒拉著籠子朝迎棠伸翅膀尖嚎。 雛陽一把把它往懷里撈,用靈力把界石和小鳥妖捆綁住。 迎棠覷起聰明的小眼睛。 看來,手下敗將想送東西進冥界,就找了鳥妖這個替死鬼。 既然是界石,保不齊冥界里還有一顆,兩兩相遇能在冥界里造出一個界。 這打的什么鬼主意? 還有,歸海公子是誰?青渺不是軟腳貓的女人么,怎么在外頭和別的男人密謀? 迎棠腦補了一場大戲。 “噫?”許是察覺到鳥妖的叫聲有異,雛陽往床下探去,“好可愛的小白兔!” 迎棠一驚。 雛陽眉心一點太陽金,沖迎棠笑出兩個小酒窩,把迎棠一把撈過去抱在懷里,愛不釋手。 “小兔子啊,”她聲音糯糯的,往迎棠手里塞了幾根冒著仙氣的胡蘿卜,“你是不是餓了才跟著我的,來,快吃胡蘿卜?!?/br> 她擼了迎棠好幾把,迎棠不耐煩地甩頭,屁股朝地要往下蹦。 她又把迎棠撈回來放在腿上繼續擼:“小兔子,你怎么不吃啊?!?/br> 迎棠忿忿啃了幾口:呸,真寡淡。 小鳥看看迎棠,又看看雛陽:同樣是妖,為什么待遇如此不同。 它兩腿一癱,擺爛。 既然她們也要去冥界,那她完全可以蹭個“順風車”。 迎棠心下定了,便心安理得地在雛陽處待了幾天。 她把雛陽當成飼養官,坦然地收下她送的東西,活活把自己養到元嬰巔峰。 雛陽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根本受不住迎棠這么萌的“皮相誘惑”。她養著養著,還養出成就感來了,每日投喂各類仙釀不在話下。 倒是籠子里那只鳥,以絕食抗議,不吃不喝,rou眼可見地消瘦下來。 很快,到了冥界鬼門大開的日子。 這日一早,迎棠就抓著雛陽的袖子,催促她趕緊出門。 雛陽一手抱著小兔子,一手拎著視死如歸的鳥妖離開請仙來。 最奇怪的是,迎棠不知雛陽是什么奇怪體質,所到之處,若步步生蓮般,踩出龐大陣法的一個個部分。陣法只顯形一個彈指的功夫,須臾便消散了。 迎棠目不轉睛看過去,覺得這陣至少覆蓋了整個酆都。 雛陽跑到城北的小樹林里,這里是她考察多年發現的陰氣最重的一角。 她立在一平坦草叢上,嘴里念念有詞,喚出一種特殊的傳送陣。 她投喂了迎棠,讓她乖乖待著,又念了個訣,滿臉“來世希望你運氣好點”的憐惜,把小鳥兒送進陣法的中心:“去吧,小鳥?!?/br> 麻了的鳥妖登時又嘰嘰喳喳起來,瘋狂撲騰。 陣法驅動,陰風自地下陣陣飄上。 忽而,仿若時空扭曲般,草地上列出一個圓形的缺口。 就是現在! 迎棠看準時機,丟掉胡蘿卜沖進去。 雛陽大驚:“小兔!小兔!” 一根花枝甩過來纏住迎棠的腳腕,她用力蹬開,再次朝陣法飛撲過去。 場景一轉,周身忽然一片漆黑。 濃烈的鬼氣從腳底下透出來,陰冷得兔發抖。 迎棠站起來,伸爪不見爪。 周圍寂靜得連鳥叫都聽不見了。 迎棠往前蹦了幾步,耳朵豎起來細聽。 有鎖鏈的聲音。 仿佛有好幾根鏈子牽引著她,她往音源處蹦,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天光驟現,入眼盡是干枯的朱草。 兩旁的枯樹從兩旁伸出枝丫,有禿鷲懸停在樹枝上桀桀怪笑。 一座栓滿鎖鏈的長橋搖搖晃晃,連接對面的懸崖。 數以萬計的鬼魂飄飄蕩蕩往懸崖對面去,偶爾互相穿模,在橋上大打出手。 這就是冥界? 迎棠呆呆立了一會兒,她很不喜歡這里,樹丑丑的,天灰灰的。 一聲尖銳的鳴叫劃破天際。 那只小黃鳥忽然掠過迎棠的頭頂,如離弦的箭朝天頂飛去,逐漸變成一個小點。 迎棠盯著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什么異常。 管它呢,她是來翻生死簿的,其他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跟著鬼流往橋上走。 奈何橋很不結實,一晃一晃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鎖鏈隨風噼里啪啦響,遍布裂痕,仿若隨時會斷。 鬼界的空氣彌漫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沒有一絲生氣。 悶人的氣味中,一抹冷冽刺骨的杉木氣蕩漾開來。 迎棠機警地立起身子往前邊看。 熟悉的白衣在密密麻麻的鬼影中忽隱忽現。 迎棠扼腕:娘的,軟腳臭貓真是陰魂不散。 她氣得擼手毛,忽然想到什么,心機地勾唇邪笑。 他棒打鴛鴦,她也要毀他姻緣! 她蹦跶上去,無視冷漠的威壓,朝他扔去一個小石頭。 朝冽顯然狀態不好,他的后背被砸到,停步,狠戾地垂頭看她。 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生吞活剝。 迎棠當沒看見他刀子一樣的眼神,窩在一邊,小小的一團。 “咦?真的是你! 我先前分明在一座宅院里,看到青渺仙子和一個公子親密交談,我還以為是天尊呢,我當時還想,天尊不去冥界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