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我的大戰藍鱗旱魃
咔吧!咔吧!咔吧! 那是老瓦碎裂的聲音,同時也意味著在黃大爺家的屋頂上,有東西正在走動,想起他之前說的,我和武德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串問號。 不是吧?它來了?旱魃真的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之后,我立即從后背摘下了精鋼傘,同時從口袋里邊摸出了一把黃符,死死地攥在手中。 那聲音在我們的上方,來來回回地走,就像是在尋尋覓覓什么,讓我戰戰兢兢,喵的他不是會奔著我來的吧? 經歷過那么多次兇險,我已經確認自己的體質,那絕對是屬于各種邪物覬覦的首選目標,我就像是某種渾身是寶的珍惜動物,每個地方好像這些妖魔鬼怪都想要。 想到這里,我覺得自己就是倒霉催的,不由地冷汗流了下來,但自己卻壓制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讓屋頂上面的東西發現自己的存在。 秋道人在電話里邊說的很清楚,旱魃一旦見到人血,而且不止一個的時候,那絕對不是我和武德這種初出茅廬的小道士可以應付的,在他沒有趕來之前,我們兩個是能多茍都要有多茍。 畢竟,我想的很明白了,人生不止以前的茍且,還有現在的茍。 好在聽了一會兒,那聲音順著屋頂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聽不到,我才把憋著的那口氣,緩緩吐了出來,一摸自己的腦門上面全都是冷汗。 環顧沒有開燈,黑漆漆的屋子,我低聲問道:“黃大爺,那東西是不是走遠了?” 我甚至都不敢提它的名字,剛剛自己并非是完全害怕,更多是它渾身散發著的兇悍邪氣,將我整個人都鎮住了。 “噓!” 黃大爺立即對著我豎起手指,如果他不是放在嘴邊,而且豎著的是食指,換成相鄰的那一根,我都容易給他一拳。 在這個時候,我忽然又聽到門外傳來什么聲音,那聲音并不是很大,但逐漸強烈起來,而且頻率越來越快,仔細去聽,那聲音就像是用指甲在撓門,這要是對一個女人的話,那這個女人絕對是受不了的。 當聽到這個奇怪的聲音,我剛剛落下去的那顆高懸的心,再度提了起來,不由地吞了口唾沫,用嘴唇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嘴唇,透過門縫射進來的月光,直勾勾地盯著外面。 但是,我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只是那種撓門的聲音“吱吱吱”不斷地響著,說外面現在有人在給那門搓澡我都信。 我的心臟狂跳不止,在門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如果是成了旱魃的尸體,那應該有個人影才對,可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這聲音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 想著想著,我內心的好奇心就開始蠢蠢欲動,緩緩地將精鋼傘打開,慢慢地朝著房門靠了過去,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否則這樣下去我容易奔潰。 但是,我還沒有走幾步,這個撓門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停止了,一下子四周恢復了死寂般的安靜,只剩下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以及打雷般的心跳。 這又是搞什么?怎么嚇唬著不在繼續嚇唬了,這就搞得我心里更癢,恨不得打開門,直接撲過去將那東西壓倒在地,扯開它偽善的面具,看清楚里邊充滿彈性的肌膚。 剛準備伸手去看門,我就感覺后面有人接近自己,猛然回頭一看,正是武德做賊似的靠了過來,他那人高馬大的個頭,做出這樣的動作,簡直滑稽的要命,要不是此時情況不容許的話,我肯定會忍不住開懷大笑的。 “師兄,造成那聲音的到底是個什么???”武德貼在我的耳廓,輕聲問。 我一把將他的大臉推開,再貼近點就完全他喵的挨在一起了,我又沒有透視眼,他看不見搞得好像我能看見似的,擺了擺手,又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條縫,示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是什么。 同為男人,大家不可能一個隔著一條縫去看,自然是要采取行動,武德以我馬首是瞻,直接點了點頭,我們兩個很快就到了門前。 在靠近木門的時候,我先手通過兩扇門中間的縫,以及下面的縫,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門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都已經有些黢黑了,那縫里邊夜的黑暗還要黑。 我觀察了院子里邊沒有情況,反而安靜的嚇人,這種安靜是絕對不正常的。 深吸了幾口氣之后,我直接將頂門棍拿開,然后緩緩地去拉門。 伴隨著一聲“咯吱”的開門聲,頓時外面一陣陰風迎面出來,同時還攜帶著地面上大量的塵土和落葉,有些瞇眼睛。 我有精鋼傘擋在前面,等到這陣風吹過之后,小心翼翼頂著精鋼傘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當中,聆聽整個村莊,卻發現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包括農村應有的蟲鳴鳥叫聲,同樣也看不到一點人為制造的燈火光芒。 只有天空一輪圓月,以及寥寥數顆繁星相伴,我這時候才意識到,今晚竟然是農歷七月十四,俗稱小鬼節日,而過了午夜就是中元節了。 此時,仿佛末日來臨前的征兆,暴風雨前的寧靜。 “師兄,這,這不太對勁啊,你沒有感覺到嗎?”武德跟在我身后,也打量著四下,輕聲對我說。 連武德都能感覺得到,我的感覺就更加明顯了,四周有一股很強烈的陰森冷氣,這絕對是有至邪之物才藏匿子啊附近。 但是,我還是搞不懂,即便是僵尸修煉成了旱魃,那也是實體的存在,而不像是鬼魂那樣,可以虛無化,隨便控制自身存在和消失。 難道我們兩個都感覺錯了?不太應該??! “兩個娃,站在屋外搞逑呢?趕快回屋里來,被那旱魃看到,你們就死定了?!?/br> 不知道是太過于緊張,還是反應太慢,此時黃大爺才發現我們兩個已經堂而皇之,卻又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子當中,立即咬著牙壓著聲音提醒道。 聽到黃大爺的話,我和武德相視一眼,又沒有什么發現,便準備轉身回屋,但就在這時候,忽然就在我們的頭頂上方,傳來了極其怪異的笑聲。 嘁嘁嘁…… 這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嘴里含著片樹葉似的,是通過和樹葉的震動才能發出來的,有一點必須要提,那就是絕對不好聽。 我愣了一下,把精鋼傘側拿著抬頭往上看,渾身的肌rou都已經繃緊了,以為會看到一具飛在半空的僵尸,但除了空蕩蕩的天之外,什么都沒有。 不會吧? 我忽然意識到了,這旱魃可能是在拿我們逗樂子,它這屬于完全沒把我們三個人當回事,故意先嚇唬嚇唬我們,然后再痛下殺手。 “師兄,那笑聲是不是旱魃發出的?”站在我旁邊也抬頭往上尋找的武德,直接問道。 “今天算是碰到硬茬子了,絕對比之前的王樹仁那三個人只強不弱?!?/br> 我緊咬著牙關,伸出手臂將武德護進五中,自己將口袋里邊的黃符全都掏出,貼在了黃大爺屋外的門窗上,同時又在地面上灑了一整盒的朱砂。 當我覺得心理有所安慰,剛準備轉身回屋子的時候,忽然就感覺背后一陣強烈的肅殺之意,從后面撲了過來。 我完全來不及多想,揮手就是一精鋼傘,就感覺精鋼傘和什么東西撞了一下,眼前一花,仿佛看到有東西直接竄進屋里。 “黃大爺,快開燈,那東西進屋里了?!蔽覍χ堇锎蠛耙宦?。 與此同時,一直守在燈開關處的黃大爺,之前可能是怕我們兩個胡亂打開,現在正好隨手就開了燈。 等燈光照亮了整個屋子,我看到里邊有三個人影,如果自己在里邊就正常,可是自己現在人還在院子里邊。 當我沖進去的時候,立即通體藍色的人影,周身都被一層薄薄藍霧所環繞,有些像是成年版的藍精靈,它的腦袋是禿的,眼睛閃爍著藍光,仔細在看就會發現,它渾身覆蓋了一層藍色的鱗片。 那雙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剛剛進門的我在打量著。 藍毛僵尸? 不對,應該是藍鱗旱魃! 我已經可以聞到它身上散發的腥臭之味,非常的嗆鼻,就像是往鼻子里邊灌辣椒似的。 這藍鱗旱魃今晚一到村子里邊,便直奔黃大爺家,難道說是因為我和武德在,或者就是因為我在,它才直接找過來的? “嘁嘁嘁……” 藍鱗旱魃再度發出了奇怪的笑聲,它活動了一下身體,立即就朝著我這邊沖過來,而且速度相當的快。 見到這個情況,我立即就用精鋼傘就迎敵,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藍鱗旱魃完全不畏懼內嵌滿黃符的精鋼傘,一雙長出又厚又黑鋒利指甲雙手,抓在精鋼傘的傘面上,頓時一陣火星四濺。 我內心非常的吃驚,可身體并沒有完全僵柱,雙手抓住傘把,用盡所有的力氣,拼命就往前推。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剛剛推了兩步就推不動了,整個人就感覺像是推在石頭上面,猛然感覺藍鱗旱魃一用力,自己手里的精鋼傘都險些脫手,連續退了好幾步。 在退出門的時候,還險些被門檻扳個四腳朝天,踉蹌之下才站穩了身子。 武德是那種怕虛虛假假的東西,但真的面對的話,他完全不慫,不知道從哪里摸起了黃大爺切菜的菜刀,直接就當飛刀,朝著藍鱗旱魃投擲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菜刀直接劈在了藍鱗旱魃的后腦勺,這樣要是人的話,估計這一刀就能看到腦子有多大,但菜刀直接就被撞飛出去,還險些砍到一旁傻眼的黃大爺。 “娘咧!” 黃大爺不知道是被菜刀嚇得,還是此時才反應過來,是被藍鱗旱魃嚇得,大叫一聲整個原地起跳,一蹦就將近一人高,他這才是真正的被嚇一跳,就這跳的高度,估計在大學里邊都能拿跳高冠軍了。 啪!啪! 武德根本不管那個,已經從屋里提著兩個暖壺沖了出去,對準了旱魃就是連著砸了下去,那水是我們吃羊rou泡饃的時候,黃大爺剛燒的,溫度妥妥的一百攝氏度。 隨著兩個暖水瓶爆開,里邊guntang的熱水全都澆到了藍鱗旱魃的聲音。 “嗚呼!” 只聽到藍鱗旱魃不知道是被燙的,還是被爽的,發出了一聲聽起來很不正經的叫聲,不過看到它身上的藍霧減弱了很多,我就知道它肯定是痛并快樂著。 “這東西怕熱,想辦法點火,給他燒了?!?/br> 我對著武德大聲提醒了一聲,同時天官印已經在手,口訣一成,直接將“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八個大金字打了上去。 嘭! 藍鱗旱魃猛然揮手,直接就將八個金字打成了星星點點,看來也是完全沒有用。 我出手的時候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打出去之后,立即就從脖子上摘下了摸金符,對準了藍鱗旱魃的眉心,沖過去就狠狠地刺了下去。 但是,還沒有等我得手,就感覺小腹一疼,整個人就被它一腳踹飛出去,人就撞在了黃大爺的家徒四壁上,魂兒都差點從體內被撞出來。 順著墻壁幾乎是滑落而下,坐在地上感覺氣血翻滾,后背疼的就像是火燒似的,同時喉頭一甜,忍不住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說來一敲,這口鮮血幾乎一滴沒浪費的,全都落在了精鋼傘上,頓時整把精鋼傘就自動合攏起來,并且散發著血光,漂浮在我的身前,緩緩的上下起伏著。 看到這一幕,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不要說武德和黃大爺。 黃大爺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對著我那把精鋼傘又是作揖又是磕頭,嘴里念叨著:“顯靈了,顯靈了,神仙救救老黃吧!” 此時,藍鱗旱魃本來是要沖過來的,但看到精鋼傘的異變,它竟然猛然剎住了車,直勾勾地盯著精鋼傘,仿佛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你個死粽子,死都不知道死多久了,還出來害死,今天老子就要替天行道?!?/br> 我借助精鋼傘的氣勢,破口大罵之后,起身一把抓住了它,直接當成鐵棍朝著藍鱗旱魃砸了過去。 當抓住精鋼傘傘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它和以往不同了,一股無法形容的磅礴力量,傳遍了我的身體。 我狠狠地一鐵棍砸下去,藍鱗旱魃竟然有意識地躲閃到了一邊,從側面朝著我突襲過來,而我完全沒想著躲,感覺自己已經化身戰神,直接再度揮舞精鋼傘。 喀嚓! 當精鋼傘砸在了藍鱗旱魃的探出的一條胳膊那一刻,就聽到了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同時我也再度感受到了腰被重擊,整個人宛如斷了線的風箏,又一次撞在了黃大爺的家徒四壁上。 這是第二次提到黃大爺的家徒四壁,是因為他家的墻上是真的什么都沒有,甚至墻上都是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刮的墻,我猜是他自己吧! “嗚呼!” 一聲奇怪的聲音從藍鱗旱魃的口中發出,我靠在墻上看過去的時候,它的整條手臂已經徹底彎了,而且還在冒著白煙。 等到那些藍色的鱗片脫落之后,里邊是森森白骨,已經成了u字形的。 果然不愧是搬山派的寶物精鋼傘,居然還有這樣的妙用,我現在有點搞不懂,既然有這樣的用法,為什么秋道人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呢? 嘁嘁嘁……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精鋼傘把藍鱗旱魃打的神志不清了,它竟然還能發出奇怪而刺耳的笑聲,下一秒渾身的鱗片就完全立了起來。 那一雙閃爍著藍光的怨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仿佛是在告訴我,它說它的眼里只有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師兄,我來助你一臂之力?!?/br> 武德大喊著從院子跑了進來,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出去,剛才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藍鱗旱魃的身上。 我一看差點給他跪了,只見他跑著一大團豆萁,就是曹植那首《七步詩》里邊寫的煮豆燃豆萁的植物根莖。 “今天老子就給你來個火燒大粽子!”武德再度高喊一聲,直接將那些豆萁丟向了藍鱗旱魃,氣勢相當的足。 但是,豆萁太過于輕飄飄了,還沒有砸到藍鱗旱魃的身上,便是已經潰散了,而且砸的速度也太慢了,簡直就像是丟一團棉花。 看到藍鱗旱魃很輕松地躲了過去,用看二百五的眼神看著他,武德立即撓了撓頭,賠笑著說道:“粽子哥,掃瑞啦!” 砰! 藍鱗旱魃毫不客氣地給他鼻子上來了一拳,這家伙直接捂著鼻子蹲了下去,鼻血從手指縫往外流,眼淚鼻涕也跟著出來。 我見到這樣的情緒,吐了口血癱,緊握著精鋼傘再度朝著藍鱗旱魃沖了上去。 這一次,藍鱗旱魃沒有和我硬剛,它躲開了直接落下的精鋼傘,一腳把我踹趴下,還不等我爬起來,便整個身體就壓了下來。 我直接被壓的五臟六腑都差點出來,忍不住痛哼了一聲,立即就感覺后面有鋒利對準自己的脖子插了過來。 情急之下,我深吸一口氣,轉頭對準藍鱗旱魃那張猙獰而丑陋的大藍臉,狠狠啐了一口。 記得秋道人曾經跟我說過。 我是天生龍命,又是純陽之體,自己的血具有驅煞克邪的效果,也不知道他當時是說,還是真這樣,畢竟這不是指尖血、舌尖血和心尖血,能不能起到作用不清楚,但現在只能想到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