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夜之詭異黑車
不舍的分開是為了長久重聚。 在家里睡著舒服的帝陵皇棺,幾日的滋養,我都感覺自己吃胖了,最令我欣喜的還是手腕那串珠子,裂痕竟然所剩不多,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幾乎已經很難發現。 奶奶給任靈萱買了一些禮品,讓她帶回去給她的父母,她已經三年多沒有回過家了,我本來也想要跟著去,但是被老兩口阻止下來。 爺爺的理由是我應該把學搬山道術放在第一位,我一想很對,只要學好搬山分甲術,才能自己下墓,早日找齊剩下的極品寶石,任靈萱才可以像正常人那樣活著。 奶奶的理由是我還小,小女婿到岳父岳母家,很多禮節不懂,會給人家父母負面影響,以后會很難融洽相處,我一想也對,畢竟第一印象很重要,現在自己才準備上大學,不太是時候。 如此一來,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姨開著三輪車,把任靈萱送下山。 在家里又待了兩天,爺爺出去了,天黑都沒有再回來,奶奶開始習慣性地抹淚,向我訴苦,后來變成了嘴碎,從太陽落山一直到十點嘴就沒停過。 這一刻,我特別想任靈萱,她真是個可愛而又安靜的好女人,于是我就找借口,說秋道人給我打電話,讓我馬上回去,想著就是逃離這個嘮叨之地。 這個時間點已經沒了車,而且荒山野嶺,打車都打不到,我只能向秋道人求助,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么門路,我的理由是想他了,想回去接受道法的洗禮。 秋道人給我發了個手機,我打過去對方立即應了下來,讓我把位置發給他,然后就在山下的公路死等。 這一帶我太熟了,閉著眼睛也能走上幾圈,所以就蹲在路邊翻看手機,以《搬山道術》為主,刷抖音為輔,里邊的各種小jiejie和美食,看得我都想還俗了,后來一想自己又不是真的道士,不由地松了口氣。 十一點整,一輛破皮卡停在了我的面前,一個光頭男人探出了腦袋,對著我喊道:“你是張大千吧?上車?!?/br> 我看著這輛破車,除了喇叭不響其他地方都響,甚至懷疑它開著開著,會不會在路上自動解體了。 “你確定這車能坐人?”我詫異地看著他。 光頭司機非常的暴躁,直接說:“我拉你一段,把你送上依維柯,你抓點緊,不要嘰嘰歪歪的,這個點能有車,你就燒高香吧!” 我心中暗罵,不過看對方那架勢也不好惹,而且自己實在不愿意回去,便是一拉門,令自己沒想到的是,整個副駕駛的門都掉了下來,險些砸到腳。 “靠,你慢著點?!惫忸^司機罵了一句,下車把門抬了上來,我在里邊幫忙拉了一把,才勉強再度關上。 開了十來分鐘,果然有一輛白色的依維柯汽車出現,我便被送到了這輛車上。 上車,車里已經坐著八個乘客,也不知道這些大晚上干什么去,難道他們家里也有個啰嗦到頭暈的奶奶? 司機看起來倒是很憨厚,上來先挨個收錢,從這里到秋道人的鋪子,一個人打車有三百塊錢也夠了,他直接跟我要五百,我瞬間明白了,這是個黑車司機,車黑人更黑。 “大家坐好了,有安全帶的系上,沒有的抓緊了,我們這就出發?!?/br> 黑車司機笑著提醒大家,但沒有人覺得他這個玩笑好笑,我是覺得太不靠譜了,果然不靠譜的師父找的車也靠譜不到哪里去。 整個車里沒有人說話,氣氛非常的沉悶,只有車載收音機,正在播放著感人的午夜鬼故事,據說講這個主播是自己把自己嚇死的。 外面黑,車里更黑,唯一的亮光只有不怎么亮的鹵素車頭燈,搖搖晃晃之下,我感覺自己手里的精鋼傘碰到了人,連忙向人家說對不起。 然而,被戳了一下的女人,竟然沒有叫疼,搞得我都以為是任靈萱在身邊,可一想她回家去了。 那女人穿著一條格子褲,她的頭發很長,一半的秀發遮住了半張臉,直勾勾地盯著我,要不是她的三才火都亮著,我就已經撐開精鋼傘打鬼了,只能再度說抱歉。 “這車很黑?!蹦桥说穆曇艉鼙?。 說完之后,女人把頭轉向了窗外,不知道黑燈瞎火看什么,我感覺渾身不對勁,自己也知道這是個黑車,從司機到車里都黑,可沒辦法??! 翻了一下手機,忽然再度回味那女人說的話,難不成付過一次車錢,等一下還要再要一次?不會這么黑吧? 我在學校時候聽同學說過,他們打黑車,那些心黑的黑車司機把人拉到你完全陌生的地方,再跟你要一次錢,不給直接就拒載,你不要說沒有投訴的地方,你不給錢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想著,我給秋道人發了條信息,說自己已經上車,如果我今晚沒有回去,請他給我超度一下,我可能是掛了。 秋道人理都沒有理我,不知道是看到了不相信,還是已經沉迷于他的小說故事里邊,又哭哭啼啼地堆紙山。 整個車沒人說話,天又這么晚,搖來搖去我也困了,不由地瞇起了眼睛,可是剛剛一閉上,便感覺旁邊有人直勾勾地盯著我。 在那種強烈的預感下,我轉頭看過去,只見那個女人用五根手指,一下接著一下摸著頭發,像是當成梳子在梳。 我深吸了一口氣,偷偷地把精鋼傘撐開一些,從里邊摸了一張黃符捏在手中,她等一下要給我來個大變活鬼,我一定讓她嘗嘗道家真符的威力。 車速很快,外面的風呼呼地響著,鬼故事一段接著一段,我都有一種沖動,上去換一個頻道,這大晚上聽什么不好,非要聽我的本家講鬼故事。 夜深了,也沒有幾輛車,我心里一直很擔心,黑車司機什么時候發難,一路上有人下去,也有人上來,這些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一句話不說,這種默契讓我愈發的難受。 開了一個多小時,黑車司機便讓我們下車方便方便,大家都走遠一些,開始放水抽煙,有的人單純就是為了透一口氣。 “小兄弟,你不要再上車了?!?/br> 聽到這話,我轉頭一看,竟然是那個光頭,他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兇惡之相,反而在微微顫顫,瞄都瞄不準,差點撒到我身上。 “大,大哥,這么直接嗎?不開個價看看我能不能接受?”我心中很緊張,不怕黑車再要錢,就怕這樣直接拒載的情況。 站在車旁邊的黑車司機吆喝了一聲,道:“喂,都麻利點,要研究回去自己慢慢研究,大晚上黑燈瞎火的能看到個毛???” “三哥,我有點急事,就不跟車了?!?/br> 光頭叫了一聲,撒丫子就跑,他這一跑我就更慌了,不過很快就自我安慰,肯定是這兩個人收了錢不想把我們送到地方,才上演這么一出,自己什么鬼沒見過,還能怕人為制造的小氣氛? “你……”黑車司機罵了半句,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始催促其他乘客上車,嘴里又不知道嘟嘟囔囔在說什么。 上了車,黑車司機說:“大家伙放心,我這個人做生意最講誠信了,一定把你們送到地方?!?/br> 我看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他要是不送,我自己自己導航徒步了,這要回鋪子估計明天早上都走不到,便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坐在我旁邊的女人并沒有下車,看到我回來,她發出一聲令我發怵的冷笑,我心想這女人搞什么鬼,難道這是在錄制什么嚇人的惡搞視頻? 其實,我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些乘客的身體都顯得非常的僵硬,幾乎沒有人動,就像是訓練過似的,直挺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也不看身旁的乘客。 車子再度發動,黑還是不變的黑,繞的我真的見過那些游魂惡鬼,也不由地心生恐懼,畢竟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 走了半個小時的盤山路,我忍不住再度朝著旁邊的女人看去,正好她又直勾勾地盯著我,冷笑道:“年輕的小伙子,哧溜,真好?!闭f著,她竟然吸了一口口水。 我再也不敢去看她,同時暗暗發誓,自己這輩子也不想坐這樣的車,這簡直就不是靈異,而是詭異,就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時不時捏一下我的喉嚨。 噗嗤! 隨著一聲奇怪的響聲,我還以為是誰忍不住了,但黑車司機卻一家剎車停了下來,他無奈地點起了一支煙說:“對不住了,車爆胎了,你們先下去,我換個備用胎?!?/br> 我們只能一個接著一個從車上走下來,其中有一個年齡和我相仿的女孩兒,皮膚很白很干凈,她在我身后,悄聲問我:“你是不是叫張大千?” “我不認識你?!蔽沂亲屑毚蛄苛怂?,才下出這樣的定論。 “我在群里點開過你的頭像,我也是今年考上銅山地質大學的,我們是同學?!迸壕谷恢鲃永鹆宋业氖?,她的手很涼,還伴隨著輕微顫抖說道。 “那我們還真的是同學?!蔽覜]料到能有這樣的偶遇。 女孩兒卻踮起腳尖,在我耳邊輕聲道:“這車里邊的人不對勁,我很害怕,我們不能繼續坐了?!?/br> “為什么???”我心想自己錢也花了,已經坐了這么長時間,從手機導航來看,再有四十分鐘就到銅山了,再詭異也要堅持下去。 但是,那女孩兒卻給我看了一下她的手機,當我看到她手機里邊拍攝到的照片,整個人臉都綠了。 她手機里邊的照片非常的模糊,并不是像素的問題,而是太黑的原因,但還是隱約可以看到,那是車座下面,有著一張被擠扁的臉,一對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那赫然是一顆沒有身體的頭顱。 看的我瞬間背脊發涼,冷汗不由地往下流,而且從一條腿穿的格子褲可以想到,那顆腦袋正在我坐的旁邊,也就是那個詭異的長發女人座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