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
“怎的了?”見她心不在焉的,總是出神,盍邑附到她耳邊輕聲問。 藺紓轉身,與他對視道:“我自解禁以來便再未踏入過養心殿一步?!?/br> 如今闔宮都在說她藺紓是個狼心狗肺的人物。 “那陛下可曾召見過你?”盍邑將她擋在額前的碎發勾到耳后。 “未曾?!?/br> “如今阿元是在為什么煩惱?是為宮里的閑言碎語,還是為陛下的病情?” 憲元帝病情漸重,據說如今一日里有半日的時間是在昏睡,朝廷里暗波洶涌,盍邑雖從不結黨,但私底下也曾聽過些許風聲。 其實憲元帝康健與否對他來說無甚影響,便是這天下明日就易了主,他所憂心之人也只有眼前女子與荊州百姓。 如今太子一家獨大,憲元帝的子嗣中再無有能與其比擬之人,藺紓作為其一母同胞的親meimei,自然也受到眾多庇佑,故而盍邑不慌。 “我不知道?!彼教苫厝?,望著頭頂上的碧青色帷帳,抿唇不語。 在藺紓心里,是憲元帝先漠視了他們之間的父女之情。 她向來記仇,尤其是對自己在乎的人。 “那阿元覺得自己做的對嗎?”盍邑反問她。 藺紓側眸看他,斬釘截鐵的道了一句:“對?!?/br> 她若不這么做,或許就不是“藺紓”了。 “不過他們說的也對?!彼猿暗妮p笑一聲,“他都病成這副模樣了,我卻仍有心情與你尋歡作樂,可不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物?” 盍邑微頓,腦海里浮現出那個臥于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眼神暗了暗。 “盍邑?!?/br> 在他出神之際,藺紓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 “嗯?”他收回思緒,對上她的視線,面容平靜。 “盍邑,你會娶我嗎?” 盡管他們兩情相悅,私底下也如漆似膠,可這還是藺紓第一次主動詢問這種問題。 她眼里的期待毫不掩飾,盍邑靜靜看著她,一言未發。 對于任何事情,若無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向來不會隨意給出承諾,尤其是婚娶之事,有前車之鑒在,他更不敢妄下定論。 盍邑不愿欺騙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藺紓等了半響沒得到他的回答,猝然輕笑出聲。 五指上的指甲已恢復鮮紅色的丹蔻,她抬手按在他赤裸的胸口上,唇角微勾,眼里卻無絲毫笑意,盡是一片凌厲冷冽之色。 “如果在此之前你敢娶別的女人……”藺紓手下用了點力,尖利的指甲陷入男人胸口的皮rou里。 “我便殺了你?!?/br> 她想,若是他真的不能娶她,那在她厭煩之前,他若是敢背叛自己,那她就再也不要他了。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 盍邑眼里滿是縱容與寵溺,眉梢掛著點星笑意,無絲毫不悅。 老實說,有她一個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他既不會,也沒精力再去應付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子。 再者,自倆人定情以來,他便再未想過要與她分離。 “若是你嫁給了別人的話……” 藺紓抬手捂他的嘴巴,篤定道:“不可能!” “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嫁給任何人?!?/br> 她眼中的堅定令盍邑動容不已。 他低頭在她的臉頰上愛憐的輕吻幾下,將她擁進懷里,沉聲說:“現在還不是時候?!?/br> “阿元,再等等?!?/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