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會被抓
“真是奇怪,怎么就會不見了呢……”綠荷端著一方漆盤從涼亭處繞過來,垂頭嘀嘀咕咕。 經過花叢時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彼時正值夜黑風高,綠荷想起昨日那些宮婢姊妹們說的奇異怪談,頓時驚起一身栗粒,正欲加快腳步遠離這片地兒,卻忽然剎住了步子。 “你瞧瞧,都弄疼我了……” 清甜略帶委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綠荷聽出了幾分熟悉,立時緊閉嘴巴,悄悄探頭過去,只見花叢縫隙里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向跪坐在地上的宮裝少女。 對方似是說了一句什么話,綠荷聽不大清,只能依稀猜測是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而后便見少女輕輕勾了勾嘴角,然后將手搭在他的掌心里借力站起來。 為了能夠更加清晰的看到倆人的面容,綠荷將手中的漆盤悄悄放在地上,然后提著裙子小心翼翼的挪過去,輕輕扒開阻擋視線的花枝。 夜色太暗,綠荷瞇了瞇眼,卻仍舊看不清倆人的面孔,欲要放棄之時,男人突然捏住少女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一束月光恰好打在少女的面容上。 當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綠荷驚得立馬抬手捂住嘴巴,雙目瞪得銅鑼大。 這不是…… 而后又見男子細心的替她擦去嘴角暈染的口脂,還體貼的幫她把衣領散開的結扣一一扣上,垂頭與她低語良久,這才離去。 少女一人站在原地警惕的往周邊看了幾眼,確保無人后才抬步離開。 待腳步聲徹底遠去,綠荷才松開捂住嘴巴的手,深深吐出一口氣。 本以為是宮婢太監私相授受,沒想到竟是她,綠荷想到那人尊貴的身份,抿了抿唇。 真是看不出來,那樣眼高于頂的人竟然也會在私底下做出這般浪蕩齷齪的事來。 但一想到她和自家主子的關系,綠荷鄙夷的同時又在心中悄悄竊喜起來。 在散發美好幻想之時,她無意中瞟見花叢邊微閃的亮光,抱著好奇心走過去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只晶瑩剔透的明玉耳珰。 結合方才的情景,應是那人落下的。 綠荷將那只明玉耳珰抓在手心里,勢在必得的勾了勾唇。 “當真?!” “千真萬確!娘娘?!?/br> 得到保證,純妃登時大笑起來,激動的從床榻上起身。 好啊,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想到前段時間自己受的折磨,暗咬銀牙,從齒間擠出一句:“不要臉的小賤人!” 既然是她將把柄親自送到自己的手上,那她便不客氣了! 過了幾日,純妃假意送湯,特意到了養心殿里,裝模作樣的與憲元帝道:“陛下,有件事臣妾不知該說不該說……” 李德海正拿著銀針為他試驗她帶來的湯水,見無異后,憲元帝才抬眸看她。 “何事?愛妃但說無妨?!?/br> “陛下,若是這皇宮中有人禍亂宮闈,陛下您說,該如何處置?”純妃一邊為他盛湯,一邊偷偷看他的臉色。 憲元帝面色無異,只道:“宮規懲罰程度不一,那也得看是何人?!?/br> 言罷,愈發覺得她話中有話,定不僅僅只是問個問題而已,便道:“愛妃有何話直言罷?!?/br> 純妃放下手中的湯勺,一臉為難的看著他,而后在他的再次逼問下,才附到他耳邊悄悄說了。 憲元帝聽后眉毛深擰,立即出言道:“荒唐!” 純妃見他動怒,立馬軟聲道:“陛下息怒,若是您不信,可把人叫過來對峙一番?!?/br> 怕他覺得自己不安好心,又連忙加上幾句解釋:“陛下,臣妾絕無二心,只是見不得宮規被破壞。咱們做女子的,溫良恭儉讓是本分,更是規矩……” 憲元帝沉默不語,最后還是被她說動了。 “父皇,您尋兒臣有何事?”藺紓來到養心殿,見憲元帝身邊立著令人生厭的純妃,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她本來都要準備沐浴就寢了,這大晚上的,突然將她喚來做什么? 還有旁邊那不省油的燈。 純妃搶先一步,笑說:“這說來也奇怪,前兩日臣妾身邊的宮婢在御花園花叢旁撞見了一對私下幽會的男女,其中細節臣妾羞于啟齒……” 她一面說,一面故作羞赧的用帕子捂了捂嘴,繼續娓娓道來:“原以為是哪個情竇初開的宮婢,卻沒想到她竟說那女子……” 只見她停住話,眼神猶豫的看向藺紓。 御花園?藺紓心中暗道不好,屏氣凝神盯著她,表面看著從容不迫,實則內心萬分緊張。 她倒要看看她想說什么! “綠荷只說那女子看起來與公主十分相似,臣妾初時聽了大吃一驚,忙又問她是否看錯,她只道并未看錯,并說還撿了物證回來……” 藺紓冷眼看著她故弄玄虛,待她話畢,才終于開口:“說完了嗎?” 她怒甩衣袖,冷哧一聲:“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而后轉頭看向龍椅上的憲元帝,語調譏誚道:“父皇,現如今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到您面前污蔑兒臣了,不過三言兩語便將兒臣好端端的一個閨閣少女塑造成了個浪蕩女子,兒臣實在佩服!” 憲元帝未發一言,一雙凌厲的鳳眸在她們身上掃了幾眼,眼含探究,過了良久才問:“純妃,你說有物證,物證何在? ” 藺紓沒想到他竟真的要問,微怔,捉急道:“父皇!您怎的也聽信起他們的話來了!難道連您也不相信兒臣嗎?!” 憲元帝瞟她一眼,抬起手,安撫道:“稍安勿躁?!?/br> “阿元既是問心無愧,自然也不怕別人潑的污水,待父皇查明真相,如此也好還你的一片清白,你說是不是?” 藺紓竟一時無法反駁,只能站在原地暗暗咬了咬牙。 純妃撲上去,淚眼盈盈的望著龍椅上的天子,捻帕落淚道:“陛下明鑒,臣妾并無此心!公主年紀小,臣妾不過是擔心有外男為了攀龍附鳳勾引公主,壞了公主的心性罷了?!?/br> 繼而又給他戴高帽子:“想必陛下慈父心腸,也不愿見到這種情況發生罷?“ 憲元帝聞言心中適然,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便道:“那便去將物證取來罷?!?/br> 他想得知事情是否同她說的一般屬實其實很簡單,只要驗明藺紓是否還是處子之身即可。 只是憲元帝了解他那心氣高傲的女兒,這般不得體的法子必然會傷了她的自尊,況,若事實屬實便是大大折辱了她,也難免會讓自己這個做父親的蒙羞。 若事非屬實,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會壞了她的名聲。 他索性選了個折中的法子,只希望這罪名是假的罷。 藺紓抓緊了手,立在原地垂頭不語,心中緊張又忐忑。 不過轉念一想又安慰自己──指不定那宮婢就是看錯了呢? 她明白此時最重要的是鎮靜,切勿自己亂了自己的陣腳。 宮婢綠荷只道物證未時刻帶于身上,要回宮去取,憲元帝應允。 作者:早點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