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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洵剛想安慰他兩句,就聽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小黃啊,又和監控鬧上情緒了?” 兩人立刻站起來,還沒回頭,先喊:“嚴隊?!?/br> 老林也笑瞇瞇的,“老嚴啊,你得空過來了?” 隨著陸洵轉身,江桃看見一個體態矯健的中年人走進來,還向他們和氣地打了個招呼:“坐,你們都坐?!?/br> 他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氣場,笑容是和藹的,內里卻透著一股精干和敏銳,像是一只鷹。 “他是誰呀?”江桃忍不住悄聲問,“有點帥?!?/br> 陸洵像是哭笑不得地沉默了一下,才答:“嚴中明,是我師父?!?/br> 他轉回身去面對屏幕的時候,江桃卻聽見他在心底里輕聲嘀咕:“小姑娘,倒是什么人都敢想?!?/br> 氣得江桃和他斗嘴,“喂喂,聽見了。你也要加把勁兒啊,希望你人到中年也這么帥,千萬別禿頭?!?/br> 陸洵還沒來得及回她的話,先被自己的師父點了名。 “小陸,真是辛苦你了?!眹乐忻髟谒珙^按了一把,“傷還沒養好,就被喊回局里加班,這下我對不起你mama了?!?/br> “哪里的話,這不是隊里人手吃緊嗎,我在家躺著也不安心?!标戜Φ盟?,“這次的事,我根本沒讓我媽知道?!?/br> “你呀。眼睛怎么樣了,我瞧瞧?!?/br> “沒事,好得差不多了?!彼f著,湊近過去給對面看,“醫生給配的隱形眼鏡,我戴上了,視力和從前沒有什么區別?!?/br> 江桃第一次被人這么近地打量,哪怕知道對方并看不見她,仍然覺得十分怪異。好在,對方只看了一眼就退開了。 “嗯,是看不出來傷了。這隱形眼鏡那么好用?” “是啊,現在醫學多發達?!?/br> 陸洵和人有說有笑的,江桃卻聽見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發達到眼鏡都能開口說話了?!?/br> 她沒忍住,仗著別人都聽不見,笑得大聲又歡暢。 那邊黃奇還在開玩笑,“從前只聽說,化妝品有院線版,沒想到現在連隱形眼鏡都有了。對了,陸哥,這是過了恢復期就能摘下來的吧?” “對,醫生說痊愈后就不用戴了?!?/br> 江桃聽著,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升起一陣慌張,伴隨著說不清的酸澀。 原來,等到陸洵的眼睛好了,就不需要她了?如果到那時候,她還沒能弄清問題,恢復人形,她是不是……就要被丟掉了? 可是,沒等她好好地難過一會兒,嚴中明已經把注意力放到案子上了,也使得她的思緒不得不被拉回來。 “這樁兇殺案,嫌疑人鎖定了沒有?” “已經在監控畫面中找到了,但是,我們還沒有辨認出他的身份?!标戜彩掌鹆碎e聊的神態,正色匯報,“我們試過從店里的收銀記錄查找他的身份,可是他根本沒有付錢,殺害了店員后就逃跑了,所以這條線索也斷了?!?/br> “不排除他身上沒有錢,和店員起爭執后行兇殺人的可能性?!眹乐忻骶従彽?。 “是的,我們也這樣猜測?!标戜f,“我們注意到,店里的香煙少了一些,而且專挑貴的拿,經過店主清點,食品和水也都有缺少。所以我們推測,這是一個目前很缺錢,生活條件很差的人?!?/br> 這一段話,他在便利店的柜臺前就和江桃說過。 常人沖動殺人之后,應該是非常害怕且慌亂的,不太有可能還去順手牽羊。如果他在殺了人之后,還有心思拿食物和好煙,大約只有兩種可能—— 要不然,他已經窮瘋了。要不然,他是一個心理素質超群的慣犯。 或者,二者兼有之。 嚴中明緊皺著眉頭,“老林,麻煩你把視頻再多放幾遍,我看看?!?/br> 短短十幾秒的視頻,翻來覆去地放。偌大的監控室里寂靜無聲,人人緊盯著屏幕,以期找出蛛絲馬跡。 忽然,他低聲道:“你們看這個人的體型體態,像不像張老川?” 在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江桃愣了一下,而房間里的其他人比她反應快得多,顯然對這個名字都很熟悉。 “會是他嗎?”黃奇一下撲到屏幕跟前,幾乎是貼在上面看。 然而畫質已經限定在這里了,離得再近,也沒有什么幫助。 嚴中明的眉毛也緊擰在一起,“我看著有些像,但也不敢肯定。也有可能是我這幾天,一直盯著他看,先入為主了?!?/br> 他說著,還扭頭喊陸洵,“你看呢,你還有沒有印象?” 陸洵對著屏幕,眼都不眨地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江桃都覺得自己暴露在空氣里,有些干澀了,他才搖了搖頭。 “我當時和他們搏斗倉促,也沒來得及細看。要是說體型的話,是有一些接近,但我也不能推斷就是他?!?/br> 江桃對他們的討論,不但插不上話,且連聽也跟不上節奏,只能安安靜靜地待在陸洵的眼睛里,一個人發呆。 只是越想越覺得,他們提到的那個名字,她好像有點模糊的印象。 “的確是不能武斷?!眹乐忻鞔蜷_自帶的茶水杯,抿了一口,“這樣吧,我和老林留下來,再仔細翻一翻附近的監控,沿著他的來路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線索。你們先去吃點東西?!?/br> “你最近忙得都不合眼了,查監控也該是我們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