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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眼眸含笑看著她,低頭張嘴把菜吃了,味同嚼蠟,明天就要跟媳婦兒分別了。 三個人同桌吃飯,大家各懷心思,草草結束了晚餐。 洗澡后,發現沈宴沒在房間。 她往阿婆的房間走去,聽到阿婆的哭聲,沈宴在安撫阿婆,“阿婆,別哭成不成?過幾年我就回來了。我不在家這段時間,嬌嬌就托你照顧了。她年齡小,又是在城里長大,農活事干不來,別對她要求太高了。我知道你是疼愛我,嬌嬌是我的媳婦,她也是你孫,對她好就算是疼我了,你們互相照應,等我回來,別讓我牽掛成不成?” 阿婆哭著說:“你爸當年也是不聽我說去了國外游學了幾年。但現在香市不同當年的國外,你過去,萬一……我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爺爺?” “阿婆,我水性好,不會有事的?!鄙蜓缯f。 阿婆就顧著一直哭,他一直安撫著。 孟嬌心里不是滋味,她悄聲離開,回到了房間里。 她躺在床上,心里很亂,甚至有點后悔勸他去香市。她不會游泳,也不能跟他一起去,這一去要分開好幾年,說不怕是假的。 現在沒有任何通訊工具,香市與這里的電報也不通,寄信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如果有手機就好了。 沈宴安撫完阿婆后,回到房間,看見媳婦兒已經上床睡覺了。 他只留了書桌上的一盞馬燈,走回床邊掀開了蚊帳,就躺在她的身邊,剛躺下,她就轉身過來,很自覺地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胸口,耳朵聽著他的心跳聲。 沈宴嘴角微微上揚,兩手抱緊了她,把她圈在懷里。闔上了眼眸,臉頰貼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摩挲了幾下。 倆人相擁在一起,默契就是這樣,該安靜的時候可以誰都一言不發,也不會覺得沉悶,彼此享受著無聲的交流。 或許有太多的話要說了。 到了這時候,反而什么都說不出口。 沈宴是很舍不得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在香市闖蕩出一番名堂出來,絕對不能辜負媳婦兒的良苦用心。 把她抱著提上了一點,兩人面對面對視,他的眸光瀲滟,有著似水般柔情,像一汪春水要把她溺斃了。 她扯嘴笑笑,慢慢湊近,唇瓣貼著他的唇,闔上了眼眸,倆人輕輕地摩挲對方的柔軟,細細地吻著,溫柔的、憐惜的、綿綿的都化在兩人的吻里。 她的小手穿過他的衣角,掌心微涼,貼在他的guntang的勁腰,他的身體本能地微微顫了顫,像有一條靈活的小蛇在他身上肆意游走。 對彼此的每寸肌膚都是如此的熟悉,一軟一硬,一強一弱,當靈魂與欲望交織在了一起,倆人的吻越來越濃烈。 一夜無眠。 后半夜,她才迷糊睡著了。 沈宴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看著她微蹙眉的睡顏,心里有無盡的眷念。 拿上昨晚準備好的防水包綁在腰間,拿了少量的票子和錢。換好衣服就走出了房間。 阿婆正坐大廳。 他愣了愣,沙啞開口道:“阿婆,早?!?/br> 阿婆徹夜未眠,一直坐大廳守著。就知道孫子會不遲而別,她面帶倦容,緩緩開口道:“阿宴啊,昨晚都折騰一晚了,今天就別渡河了……” 這個狐貍精一點都不顧及丈夫。 渡河哪有力氣呀? 萬一…… 想到這里阿婆又開始流淚了。 昨晚都好幾次想去敲他們的房門,走到門口還是忍住了。 沈宴知道阿婆話里的意思,臉頰泛紅,沙啞開口:“阿婆,你放心,我心里有數。今日先要到鵬灣熟悉環境,過兩天再渡河。我不會有事的?!?/br> 阿婆一直抹眼淚,手干枯如柴,六十多歲的老人家哭得讓人心疼。 沈宴走上前抱住阿婆,阿婆的個頭矮,一米五五的個頭,卻把孫子從小養到了一米八六。 早幾年日子過得苦,兩個老人的勞動力在生產隊里掙的工分很少。他爺爺去世后,孫婆兩人過得就更苦了。有一頓沒一頓,天天喝稀飯和吃地瓜。 也就孫子長大了,日子才慢慢好起來。 孫子能干又善于與人打交道,村里本來小瞧他們一家的村民也刮目相看,慢慢敬重起來,村里的幾口水井都是孫子找到水源,帶領大伙一起挖出來的。 村里的曬壩與稻田、知青大院與生產分隊的位置等也是孫子協助楊隊長規劃的,設計特別合理。 孫子還建議修路,出錢又出力,路通財通,才有了村里與國道交接的道路。 從小到大,都有主見。阿婆真的拿孫子沒辦法,一想到他可能有去無回,心就一直揪痛。 “阿婆,放心,爺爺也會在天上守護著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假如順利也把你們接過去香市享福,再給你生幾個曾孫子,你說美不美?”沙啞地笑說,大手輕拍阿婆后背給予安撫。 阿婆只想要孫子平安,什么都不圖。 “阿宴,你照顧好自己,阿婆不求你大富大貴,一定要平安,沒有平安什么都沒有了。你一定要謹記阿婆的話啊?!卑⑵胚煅实?,嘆了一口氣又說:“我會替你照顧她的。你就別記掛了?!?/br> 阿婆心里暗想,一定要幫孫子把狐貍精看牢了,別讓她做出對不起孫子的事,也別讓她給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