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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東語并沒有在這個屋子停留,也沒有熄滅燭火,很快就出去了。 繆冷推斷她應該是去洗漱。 此刻屋內沒人,繆冷應該放下床簾好好睡覺才對,可他現在無比耐心,依舊勾著床簾的小角,如最耐心的獵人一般,靜靜地等待著封東語歸來。 封東語真的就是去卸妝的,她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可以卸妝給繆冷看了。 這也是她第一次不在自己的小房間內卸妝,而是在公共的仆人洗漱區域卸妝。 現在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兩三個婢女在洗漱。 婢女們見她是繆冷身邊的人,有心攀談,都沒有好好洗漱,盡顧著看她了,所以明明她們比封東語早到,速度卻沒有她快。 也因此,她卸妝的全過程都被婢女們看到。 朦朧的月光已經提供了一定的光線,剛好,洗漱區旁邊還有人放了一盞小燈,封東語的臉是怎么變化的,只要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全部都能看得清。 婢女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了,眼睛也逐漸瞪大。 這原主蘇嫵沁的臉真不算丑,臉部輪廓挺好的,但妝前妝后對比差異過大,讓人有巨大的落差感。 封東語注意到這些目光,笑了笑,坦然道:“第一次見我臉上沒有妝容吧,我的化妝技術很好對不對?今天太晚,有機會一起交流怎么化妝啊?!?/br> 她的態度自信又大方,還主動拉近關系,很快婢女們反而生出對封東語的好感了,又嘰嘰呱呱地和她聊了片刻,氣氛比剛剛她卸妝前還要熱烈。 封東語多聊了一下下,等到回到繆冷屋子里時,發現繆冷已經下了床,正在穿鞋子。 “這么晚了主人還下來,是要喝水嗎?”封東語立刻關心道。 “是去找你?!笨娎錄]好氣地說,“只是去洗漱,你看看時間過去了多久,你是在見什么人才要如此之久嗎?” 他果然敏銳,一下子就猜到了。 只是他猜的方向是錯的,他誤以為封東語又偷偷見那嚴物施了。 繆冷只對鬼氣敏感,他立刻幾大步走到封東語跟前,皺著眉頭聞了聞,還努力推測道:“這次見面因為是在室外,風吹散了氣息,我才聞不到那些鬼氣嗎?” 封東語一瞧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無語了,立刻澄清:“我沒有見他,是洗漱池那邊也有幾位主人的仆從,聊了下?!?/br> 繆冷姑且信她,淡淡地說了句:“哦,那你給我倒一下水,你害我有點上火?!?/br> 他這情況,是完全沒發現封東語的臉已經變了啊。 封東語感到神奇,主動提醒:“主人,您不覺得我的臉有什么變化嗎?” 繆冷多看了她一眼,冷笑了聲:“不就卸妝了嗎?又不是手殘了,影響你倒水了嗎?” 看得出來,他現在的確有點上火。 可是封東語為這個反應感到神奇。 《黑1》里她的臉一直屬于讓大眾帶入感比較強的普通女孩臉,沒有刻意化妝過,繆冷便沒有對她的臉有過什么看法。 沒有《黑1》的經驗,她根本不知道繆冷咋然看到卸妝前后反差大的情況是什么反應,但就算反應淡淡,也不該是如此以平常待之吧。 不過算了,他能輕易接受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封東語心情復雜地去給繆冷倒水,努力讓自己別想那么多。 趁著她倒水,繆冷早早地坐在椅子上等了。 他的著裝是睡衣,這睡意暗紋很多,款式也比較繁復,顏色是濃綠色,一看就知道是受寵的華貴公主,可是看他現在那架勢和個大爺一樣,不耐煩地手指點著桌面,發出持續的擾人動靜。 封東語把水給他,他終于有事可做,這才沒有再用手指打桌面了。 這深夜的水比較清涼,繆冷緩緩地喝著,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一連喝了幾杯,才總算是達到了目的。 他應該是一邊喝,一邊有在思考怎么對待封東語,所以放下杯子后,他慢悠悠地問:“你剛剛特意問我你的臉的問題,是有人嘲諷過你的臉,讓你受傷了嗎?” 封東語剛想說并沒有,他卻很有優越感地搶先說道:“不要理那些人,你底子是清秀的,雖然的確與化妝過后有一定的差距,但你是底子不錯才能化得特別好,給別人的臉化,不一定能出你的效果?!?/br> 封東語還挺欣賞繆冷居然還懂這種化妝的問題,但他臉上的優越感就讓她費解了。 這優越感是為了她而有的? 因為她很不錯,所以他為了她有種自豪與驕傲的感覺? 封東語隱隱感覺不對勁。 果然,在她謝過繆冷的夸贊后,繆冷話題一轉,轉而說道:“對你卸妝后的臉存在異樣目光的還有應該有不少人吧,包括帶你離開家里的那只大鬼吧。他那種打量的目光是不是讓你受傷了?你要相信這不是你的問題,是他的問題,你少靠近那種沒眼光的人,多靠近我這種有眼光的人比較好?!?/br> 繆冷的眼里充滿了對祁姜的蔑視,也暗暗貶低很多只要對她的臉有異樣目光的人。 封東語被哽住了,她算是知道繆冷的優越感哪里來的了,感情他是覺得他很好,好到待封東語與眾不同,而不是封東語很好啊。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這樣挺好的,誰不希望有人能平靜接受自己妝前妝后的反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