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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那個念頭太過強烈,四周的環境竟然還漸漸停止了崩塌的狀態,有夢境得到鞏固的感覺。 與之一起的,還有碎裂的聲音。 封東語瞪大眼睛,因為循著碎裂聲音的源頭,她看到顧回錚的臉如同瓷器面具一樣,開始有碎裂的紋路。 咔嚓咔嚓,右邊半張臉的碎片已經掉完了,露出了里面屬于嚴羅安真正的臉。 此刻的嚴羅安正在閉眼睡眠,本來表情還安好,可是很快也跟著左邊顧回錚的臉,一起痛苦的掙扎起來,幸好沒有睜開眼睛而已。 封東語咬了咬牙,生怕這嚴羅安真正蘇醒,奪過夢境的主導權讓夢境繼續下去, 沒辦法,她抱住了眼前的這具鬼體,像哄孩子一樣不斷拍打著鬼體的背部,想了想,還吻了□□體的額頭,給予親密與肯定。 這具鬼體現在特別詭異,左邊半張臉是鬼氣森森的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封東語; 右邊半張臉是好像秀氣的女人的,眼睛緊閉,眼角卻流出一點血淚。 這驚悚的狀態其實讓封東語的身體有點麻軟,不過這鬼體臉上掙扎的表情,證明它在經歷難以忍受的痛苦,為了防止鬼體繼續崩壞,封東語只能又親了親它的額頭。 “可以親親臉嗎?小闋?!?/br> 【可以親親臉嗎?東語?!?/br> 兩個聲音忽然同時出現。 一個從鬼體的嘴巴里響動,是切實的男音;一個在鬼體里的腹部響起,分不清男女。但都帶著沉甸甸的期待。 更恐怖了。 沒想到這個鬼片劇情的噩夢里,最詭異的地方居然在快結束的時候。 封東語沒辦法,只能親了親臉,但她寧愿直面顧回錚直勾勾的視線,去親那邊有裂痕的臉,也不愿意去親嚴羅安那邊掉完裂片后光滑的臉。 沒有為什么,純粹是覺得嚴羅安那邊的臉更恐怖。 可是嚴羅安沒有放過她,又是腹語: 【東語可以親親羅安的臉嗎?】 那是一個悶悶的陰郁的聲音,讓封東語瞬間想到她在第一個噩夢里看到的一個片段,就是她主動去廢棄樓道里找嚴羅安的時候。 那時的嚴羅安沒有任何親人了,生活里也沒有一絲光亮,獨自藏匿在被火燒過的危樓里,和樓道里的陰影完全融合,隨時能變成黑泥腐爛一樣。 封東語見到嚴羅安,只做了一件簡單的事,就讓嚴羅安瞬間眼睛亮起來了。 真的很簡單,只是輕輕呼喚嚴羅安而已,讓嚴羅安知道有人來她這邊了。 “嚴羅安?!狈鈻|語和那時一樣,喊了一聲,然后輕輕地親了親屬于嚴羅安的那半邊臉。 果然有奇效,那半張臉的表情沒有那么猙獰了。 封東語此刻才能認真觀察,發現那半邊臉的皮膚格外嫩滑,如同剛煮熟的雞蛋白一樣,也因此,眼角的那滴不動的詭異血淚,就顯得是那么地突兀。 封東語下意識伸出手,把那滴血淚擦走了。 但下一秒,她擦血淚的手被鬼體死死地抓住,嚴羅安的那半張臉的眼睛也睜開了。 那是一只混沌一樣渾濁的眼睛,眼白很多血絲,瞳孔緊縮著,顯得眼睛的主人好像從多么慘烈的地獄深淵里爬出來過一樣。 封東語心臟停了一拍,眼睜睜地看著那只眼睛距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后她被鬼體壓倒在地上,他們的唇部貼在了一起。 這高山上冷風陣陣,生長的草都比較長而硬,她躺在上面,并不是很舒服。 可是這已經不重要了,山風把青草的味道送到她的鼻間,也把厲鬼的氣息送到了她的鼻間。 封東語沒去分辨過沒有奇香后的顧回錚是什么味道的,現在她知道了,是很像現實里嚴羅安身上的味道。 嚴羅安一直很愛干凈,即使住在危樓里,換洗的衣服也要用洗衣液充分地洗過,用消毒液消毒過,還要拿去大太陽下曬過。 洗衣液的淡淡清香,細微的消毒水味道,還有太陽暴曬衣物的自然味道,混在一起,平常又讓人覺得舒服。 封東語揚起頭,因為脖子被鬼體的手輕輕托起;她的嘴巴一陣陣酥麻,因為鬼體的親吻溫柔又貪婪。 這鬼仿佛想要溫水煮青蛙一樣,要慢慢吞噬她的全部。 這個噩夢里,封東語其實更親密的事情都和顧回錚做過,可是唯有此刻,最為心悸。 她分辨不出這種心悸是具體為何而起,到底是因為太舒服了?還是因為此刻的鬼體過于滲人,讓她心顫到呼吸困難? “停一下?!彼滩蛔?,紅著臉顫抖地說道,說得格外艱難,像是暴風雨里可憐又可愛的小鳥。 鬼體一開始過于沉迷與她的纏綿,根本很難停下,直到她又反復說了幾次,才緊緊地抱住她停了。 可是鬼體好像是怕她生氣,所以頭部縮在她的腹部,久久沒有抬頭。 封東語輕輕抱住它的頭,鼓足勇氣最后安撫道:“我知道你很努力想對我好了,謝謝你,但這個夢境還是結束吧,我的身體好難受啊,好像現在一樣,被鬼……身體根本動彈不得?!?/br> 她想說像現在一樣被鬼壓床的,但是這個語境不合適,像在調侃,還是溫柔一點建議比較好。 鬼體沒有說話,只是雙手把她越摟越緊,像是要把她揉入它的身體里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