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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恬把驚雪準備在婚宴上和魔域、道臺正面硬剛的事說完,順便發表一下自己對于婚宴的看法:“為了迎接婚事,近日天宮裝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宜動干戈。既然兩位神尊想要重新為天道正名,順便借助天道的名頭除去魔神,本尊這個真天道當然要好好捧場?!?/br> 這場婚宴,本就是她籌備已久的天道回歸宴。 根據眠歲的性子,他在行動前定然會讓自己占據道德制高點,故而他們肯定會為天道洗白。 不,或者說,他們已經開始了天道的洗白行動。 步恬感受著體內漸漸充盈的信仰力,心道:她回頭可要當面向眠歲致謝。 黎序聽了步恬的計劃,回想起上一次三神躲在幕后下黑手時自己的無能為力,道:“黎序此番定會陪伴主上身側,護主上周全?!?/br> 莫傾瀾聞言,卻不似黎序一般平靜。 他向步恬跪下,故作鎮定的眼底埋藏著惶恐與不安:“師父恕罪,傾瀾私自引黎序前來破開封印?,F下天宮諸神只怕已得知消息,正在向九幽冰澤趕來?!?/br> 莫傾瀾泛白的指尖扣進冰面。 他打草驚蛇,壞了師父的計劃。 師父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擾亂了她的計劃。 莫傾瀾心慌意亂之時,聽得步恬輕笑了一聲:“你再仔細瞧瞧,外頭的封印哪里有松動了?” 莫傾瀾在聽到步恬愉悅的輕笑時,就放松了下來。 不論如何,阿恬不介意就好。 他放出神識查探,發現外頭的結界完好無損。 “你們好好留在結界里,等外面塵埃落定了,我再接你們回天宮?!辈教裰灰幌氲嚼栊騽ι頂嗔?、孤零零埋在雪地里的記憶,心中就戾氣叢生。 她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步恬剛說完,莫傾瀾與黎序就異口同聲說道: “請師父允我們隨侍左右?!?/br> “愿伴主上,生死不離?!?/br> 莫傾瀾和黎序在這件事情上的意見倒是出奇得統一。 步恬的態度也很堅決:“你們的實力也就正面對上三位神尊里頭的眠歲尚且有一戰之力,要是眠歲給你們使陰招或者對上霆梟和驚雪,都只有被打回原形的份。你們跟我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這一問,問懵了莫傾瀾和黎序。 在接下來的時日里,一魚一劍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這個話題。 到了婚宴這一日,莫傾瀾和黎序目送步恬穿過結界前往天宮。 他們抬頭看著風云突變的天際,黎序先開了口:“莫傾瀾,我們把百余年前的未完成之事,繼續完成吧?!?/br> “百年前,你我勝負已分。你明知結果,依然要赴死嗎?”莫傾瀾淡淡看著黎序。 黎序嗤笑道:“不到最后一刻,誰勝誰負,尤未可知?!?/br> …… 步恬坐在步輦之上,自天宮出發,去桑陵接蘇遲云。 她透過裝飾步輦的輕薄紅綢,瞧見漫天飄滿紅霞,原野開滿鮮花,林間百鳥爭鳴,山澗精怪朝賀。 在一片歡喜的祝賀聲中,九條金龍身上系著紅綢,拉著輦轎慢悠悠向前駛去。 行至滄海,已聽不到天宮的喜樂,只有海浪沖刷礁石的聲響,一遍又一遍回蕩在耳邊。 海上的風格外猛烈,金龍身上的綢緞莫名解開,順著風飄到步恬面前,遮蔽了她的視線。 步恬扯去紅綢,便見九條金龍一齊松開車繩入海。 與此同時,熟悉的天道之力轟向她所在的這駕步輦。 步輦上的防御陣法碎裂,化作流過沖散遮蔽視野的云海。 隱匿在云霧后頭的人顯露出身形來。 本該在桑陵等待迎親隊伍的玄狐一族、天宮神官,以及道臺的修士們,此刻對她刀劍相向。 各種攻擊紛至沓來。 “就是她害得我們的恩公只能在九幽冰澤休眠!” “偷來的尊位,是時候拿命來還了?!?/br> “一個魔,竟然還妄圖取代至尊的位置,何其可笑!” 步輦后頭還跟著不明所以的天宮神官。 他們拿出自己的法寶,被迫迎戰:“桑陵這是什么意思?” 對面的神官高舉加蓋了印璽的神諭,道:“傳帝令,誅魔神,正天道?!?/br> 步恬這邊的神官見到帝令停下攻擊。他們隱約感覺到了事情不對頭,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從了這帝令轉而攻向魔神,還是堅定地護送魔神前往桑陵迎親。 那舉著帝令的神官又道:“神帝已在前路布下天羅地網,魔神今日必將命喪于此,無關人等速速退散?!?/br>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今日不是他們締結婚契的日子么?神帝怎么可能要殺新婚的伴侶?!辈教襁@邊的神官思路實在跟不上事態發展的速度,半信半疑地問道。 “神帝與至尊早有婚約,若非魔神顛倒乾坤,如今二人早就是愛侶了。神帝怎么可能與仇敵結下婚契?”眠歲緩緩走出,“這些年,神帝虛與委蛇,不過是為了助至尊沉冤昭雪。如今事情早已明了,天宮容不得邪魔肆虐,還請諸位同本尊一起,除去邪魔,迎回至尊?!?/br> 步恬這邊的神官們見到眠歲,心中的天平漸漸傾斜。 “此乃神帝借來的天道之力,邪魔最是畏懼?!泵邭q掌心托起一團神光,向在場者展示。 他本就是在龍神的地盤上面演一出好戲。他不需要用這道天道之力打傷魔神,而是要在蘇遲云察覺出異常前,激起魔神的怒火,讓她陷入失去理智的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