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睂O銥婷點點頭，又指了下她臉盆，“水滿了?！?/br>
    何儀玟床簾這會也拉開了，正跪坐在床上折被子。

    孫銥婷看了看，看到在自己的桌子和關素舒的桌子中間擺了一個足浴桶，水還沒倒。

    她抬手拍了拍關素舒的床簾。

    聽到朔朔的響聲，關素舒眼皮子像是夢魘似地睜不開，在恍惚間還以為是刮大風了，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好一會神思回籠，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拍床簾。

    她醒過來，覺得心口又發慌，腹部又隱隱抽痛，不是特別不舒服，但又感覺哪哪都不爽利。

    掀開床簾一角，看見是孫銥婷，她有些有氣無力地問：“銥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孫銥婷壓了壓火，指著旁邊說：“你的水桶該倒了?！?/br>
    昨晚室友都睡了，關素舒怕把她們吵醒就把水桶放在了一邊，見大家都起了，她捂了捂肚子，說：“好，我就起來?！?/br>
    關素舒費力爬起來，拎著水桶進了洗手間。

    因為肚子疼，她又先上個廁所。

    蹲得有點久，衛生間門被敲了一下，關素舒喊：“有人?！?/br>
    “關關啊，沒事，你先上?！笔峭蹂穆曇?。

    門外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大家都起了。

    關素舒上完洗手間出來還沒太醒，游魂似地拉開椅子坐著發愣。

    孫銥婷的桌子和她挨著，正坐在位置上削蘋果。

    放空了好一會，關素舒終于醒過神了，見孫銥婷咬著蘋果，她問：“銥婷，你早餐只吃蘋果嗎？”

    “不餓?！睂O銥婷說。

    她說著不餓，肚子卻咕咕叫了兩聲。

    知道她的性格，關素舒沒拆穿她，她撓著頭，從零食架上翻了一包沒拆封的燕麥，遞給她：“前幾天買多了，吃不完，這包你拿去吃吧?！?/br>
    “不用?！?/br>
    孫銥婷站起身，叼著蘋果，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塞進包里，然后轉身拎著包走了。

    宿舍門“砰”地一聲合上。

    關素舒呆了一會，將燕麥又放回了自己桌上。

    王妍從衛生間出來，見何儀玟和關素舒都起了，唯獨不見孫銥婷，她奇怪了一下，“銥婷去哪了？”

    關素舒指門：“走了?！?/br>
    王妍：“怪了，她今天怎么了？”

    何儀玟看到了剛剛那一幕，意有所指：“她不一直這樣嗎?！?/br>
    王妍嘆氣，“她家里壓力大，我們多理解理解吧?！?/br>
    “其……”

    其實她家并沒有大家想的那么困難……

    關素舒張了下口，又覺得背后說人不好，于是又把話咽回去了。

    王妍問她倆：“你們明天有課嗎？”

    “上午沒課?！焙蝺x玟說。

    她和關素舒一個班。

    王妍點點頭，“那明天中午一塊吃飯吧?！?/br>
    何儀玟：“吃什么？”

    王妍也沒想好，“食堂？”

    好不容易聚餐，怎么能去吃食堂。

    關素舒舉手：“我聽說有家巴蜀火鍋好吃，我們去吃火鍋吧?！?/br>
    “那行，我問問銥婷，都沒課就一塊去吃火鍋?！?/br>
    孫銥婷是宿舍的一匹孤狼，一向不怎么參與集體活動，王妍問了，毫不意外地被拒絕了，又是只有三個人的聚餐。

    火鍋店位置在市中心，旁邊就是市公安局，因為附近人流量大，門口還支起了反詐宣傳的大棚，冷峻颯爽的特警小哥哥站棚子里和市民合影，隊伍排得比火鍋店還長。

    王妍湊在旁邊花癡了好一會才被室友扒拉進火鍋店。

    關素舒其實不怎么能吃辣，但她現在就是叛逆，脫離家里桎梏后，越是家里以前不讓她吃的，她就越覺得好吃。

    但她又菜，點了個全辣鍋，室友都能吃辣，而她吃了一點就開始斯哈斯哈，然后悲催地只能用白開水洗菜。

    盡管如此，她身上出的汗還是四個人里最多的，整個人都要辣起飛了。

    見她涕淚橫流，服務生都看不下去了，給她們這一桌又上一壺又一壺冰水。

    “涼的，飲水機壞了，湊合喝?！?/br>
    市公安局刑偵支隊辦公室，張霆放下水杯，又把資料袋放辦公桌上，和對面的男人道：“你要查的兩個人資料都在這了，不能帶走，就在這看吧?！?/br>
    徐周衍拆開了卷宗，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陶志凡，1984年4月5日，海市人，八年前來會市工作，六年前因酒駕造成一死一傷，獲有期徒刑五年半。

    卷宗里還有當年交通事故的照片，受害人血rou模糊。

    “這不止是意外事故吧?！?/br>
    張霆十指交叉，握在桌上，“你也看出來了，有二次碾壓痕跡，但嫌疑人否認故意傷害，提供的證詞是喝多了，撞了后因為恐懼慌了神習慣性倒車，造成了二次碾壓?！?/br>
    聽過習慣性剎車，還沒聽過習慣性倒車的。

    “駕齡十年的貨車司機，怎么可能犯這種錯誤？”

    徐周衍喝了口水，翻開記錄的口供。

    口供上，陶志凡邏輯清晰，對答如流。

    而且……

    徐周衍抬頭看張霆，“他是自首的？”

    張霆敲了敲桌子，“再往后看?！?/br>
    徐周衍一頁一頁翻過去，看到了一張轉賬記錄。

    收款人：陶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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