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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屹辭未答話,只是漠然地掰開她的指,將手臂抽回。他警惕地凝著溫若,再度開口:“你是誰?” 溫若的眼底浮現幾許懵怔,神色茫茫不可置信。 他、他又忘記了? 見她不語,謝屹辭也不追問了,只是方才她輕浮的舉動令他有些不悅。 “還請姑娘自重,我是有妻室的人?!敝x屹辭正色道。 腦海中空白一片,他什么都想不起來,包括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件事清晰地鐫刻在他的心底—— 他有妻子,他的妻子名喚溫若。 第17章 駙馬 應當稱呼駙馬。 溫若懵怔不已,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回與初次的情況好像又有不同。初見那會謝屹辭明明是什么都不記得的,而現下他卻說他有妻室。 妻室......是她么?雖說先前從未聽聞過淵政將軍有什么紅顏知己,可他畢竟久在疆場,難保沒有不為人知的情緣。 溫若不由地蹙眉,心里虛得很。與此同時,謝屹辭也正細細打量著她。眼前的姑娘眼尾泛紅,小小的鼻尖亦是紅紅,額前碎發凌亂,整個人十分狼狽......他又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發現連件外袍都沒有。他環視四周,看見被丟于遠處的外袍。 神色愈沉,漆眸漸深。他皺眉望向溫若—— 荒山野嶺,這姑娘舉止輕挑,是想做什么? “你究竟是誰?” 這回的語氣更冷,甚至帶了些許慍怒。溫若心口一緊,她低下頭嗡聲道:“溫、溫若呀......” 溫若的心情復雜極了,一方面希望謝屹辭能記得她,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忘了她,忘記她說的那些曾騙過他的謊話。 然而聲若蚊吶的兩個字傳至謝屹辭的耳畔時,讓他唇角微抽,臉上瞬間浮現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便是他的妻子。 不是吧,怎么可能呢? 謝屹辭眸色微頓,凝神苦思,總覺得其中定然有些問題。溫若見他遲遲不說話,只得瑟瑟抬眸,試探般輕問:“你不認識我了嗎?” 聞言,謝屹辭神色復雜,卻又不得不出聲應道:“娘子?!?/br> 伴著冷風吹過,溫若打了個哆嗦,她咬咬唇,努力換上平常的語氣:“夫、夫君?!?/br> 她凝著謝屹辭的眼眸,心中忡怔。他的失憶癥也太沒有規律了,壓根就不是每回都忘嘛......不過他的望著她的眼神陌生,想來只是記得她的名字,對她的容貌都不甚記得。 “你我怎會在此?”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新一輪的發問。溫若不禁抬頭望天,心道老天爺可真會與她開玩笑??蛇@一瞧,便看出東方的朝陽漸漸升起。 ——再耽擱不得了! 溫若一咬牙,急急拉過謝屹辭的手,說:“邊走邊講!” 為了避開那片血海,返回寒韶寺的路自然得換一條。溫若邊走邊解釋,雖是長話短說,但不一會兒仍是氣喘吁吁...... “要不要我背你?”謝屹辭沉聲問。 “不用!”溫若的話被倏地打斷,“你先聽我講完。誒,剛剛講到哪兒啦?” 頓了頓,溫若不悅地擰起眉心,脫口而出:“都怪你,我都想不起來說到哪兒了......” “說到我出了意外在寒韶寺休養了兩年?!?/br> “對對!”溫若點點頭,繼續講下去。重新將事情經過與謝屹辭講一遍,她注意避開了會惹他懷疑的部分,將整件事說得更加天衣無縫,“......所以,我就在寺里陪了你兩年?!?/br> 言罷,兩人正好走到寺外。溫若原本打算拉著謝屹辭去寺院后門,然而一向沒什么人的正門外站了好多人—— 是從宮里來的人。 為首的李祿全眼睛尖著呢,略瞥了眼便瞧見了兩人的身影,他怔愣一瞬,趕忙堆起笑臉帶人迎了上去。溫若心道不好,他們明明應該在寺內,如今自外面回來,簡直是被抓了個正著。 李祿全伺候宮里那些金貴人兒多年,性子自然是精得很。他見進寺稟話的僧人遲遲未出來,心中隱約便覺著不對勁?,F下瞧見兩人出現在寺外,自然心里明了。不過面上自然不會表露出什么,只是一個勁地笑著躬身行禮:“奴才參見公主、將軍?!?/br> 溫若訕訕一笑,應了一聲。而李祿全的目光始終望著謝屹辭,見他沉著臉,摸不準他的心思,只得硬著頭皮轉身拿起圣旨,清了清嗓子道:“淵政將軍接旨?!?/br> 謝屹辭眼尾微挑,疑惑地望向溫若。溫若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要一同半跪接旨。 可李祿全卻急忙道:“陛下有命,將軍不必跪地接旨,站著聽便可?!?/br>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邊境戰事許久未歇,而今淵政將軍病情漸穩,加之百官聯名上奏,今特下令,請淵政將軍返回將軍府,擇日前往邊境?!?/br> 李祿全的嗓音尖細,聽得溫若一陣愣神,待回過神來時不禁驚愕地檀口微張—— 皇兄是怎么做到的?竟是真的讓百官主動為謝屹辭請旨。 而謝屹辭始終凝著溫若,方才在路上溫若將事情都悉數講給他聽,卻獨獨忘了同他講她的身份。 “你是公主?” “???”溫若呆愣著,心道他可真不會抓重點,不過仍是點點頭:“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謝屹辭轉眸望向李祿全,淡淡開口:“稱呼錯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