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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走窗,陸微瀾也覺得合理,只不過…… 陸微瀾想起久遠的畫面,臉色變得慘白。 一行人來到窗邊,樊紹寧自然也知道事情分輕重緩急,他也想讓陸微瀾盡快離開此地,所以想上前幫忙。 但他走在陸微瀾身后的時候,李郴就將她護在身前,他走到陸微瀾身前的時候,他就把她拽到身后護著,倒有些像護在雞崽的老母雞。 “你先下去?!崩畛挥謱ΨB寧道。 樊紹寧此時不想與他爭執,總之先離開這里才是上上之策。 他在沈家出事之前,收到過姑父的一封信,信中曾囑托過,若是沈家有變,望他能對表妹照拂一番。 這封信現在就揣在懷里,他自然能與驍王李郴剖白清楚。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從窗邊跳了下去,連梯子都沒用。 樊紹寧沒用梯子,李郴自然也不會用,他還將陸微瀾背在了懷里,讓譚峰斷后,從客棧二樓的窗邊躍下。 馬車早就準備好了,李郴直接將陸微瀾背到馬車里。 此處自然不能再留,清點好人數之后,一行人便走官道離開。 李郴和陸微瀾一輛馬車,李綰和江踽行一輛馬車,范自如和劉知蕙一輛馬車。 這三輛馬車中都有一人是武力值比較高的,范自如雖然不如劉知蕙,但也是上過戰場的武將,只不過他不太適合單兵作戰,在軍營中一直都是以布陣為主。 這趟出行,李郴等人一直都是扮做商隊十分低調的,如今遭逢變故,而且又快到了揚州,便沒有什么再瞞著了。 所以他們現在目的地是官驛,修整半日再出發揚州。其實這一趟無論是明著還是暗著,都不妨礙“有心人”做手腳,只不過扮做商隊會更方便些。 說不定還能有之前襄州刺史那樣的傻狍子自己送上門來。他對這一趟早就有打算,發生什么都在意料中。 只不過有件事卻是沒料到的……李郴撩開車簾看了眼,樊紹寧一直騎馬跟在馬車邊,竟有些像扯不掉甩不開的膏藥。 他皺了皺眉,放下車簾看向陸微瀾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和顏悅色。 只這會功夫,他心中已經有了計算,要對陸微瀾說的話也到了嘴邊。他必須得先下手為強。 不過,眼前的人似乎失了神。 她很少這樣的。 驟然生變難道是因為他的出現? 李郴那到嘴邊的話,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說出口了。 但如果不做些什么,又覺得心底像是漏了個洞,讓他很是不安。 這一路上,李郴的嘴張張合合三次,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他只是又攬過了陸微瀾的肩頭,將她擁在懷里。 就這樣,他們到了城郊的官驛。 此時天剛剛亮,官驛的驛丞還沒睡醒,但多年來形成的條件反射讓他在聽到外頭的車輪聲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蘇醒了。 他推開窗戶,看都外頭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個商隊呀! 官商有別,官驛是不可能接待商隊的,就算他們有的是錢,但收了這種錢也沒命花不是嗎?而且這里離揚州府這么近,又不是窮鄉僻壤,無人監管,新來的揚州刺史可是個刺頭。 驛丞有的沒的想了一大堆,便準備倒頭就睡。 沒想到不過片刻的功夫,他才又睡著,就聽到門被咚咚咚的敲響。 驛丞覺得守門的巡檢也是個榆木腦袋,明明知道是商隊,又何必來請他示下。 這巡檢咚咚咚的敲個沒完,就像發生了多大的事一樣。 驛丞皺著眉頭打著哈欠起身去開了門,就見巡檢手里拿著的魚袋,雙腿都有些抖了。 “誰來了?”驛丞下意識的問道。 難道不是商隊? 說完他也等不及巡檢回答他,搶過他手中的魚袋打開來,當看到里頭的黃金魚符的時候,他的手也跟著抖了起來。 親王符? 是哪位親王祖宗來了喂! 驛丞手里拿著魚袋和魚符,咚咚咚的跑下了樓。 ? 作者有話說: 魚袋制度是唐宋時官員依據品級高低佩戴不同魚袋以證明身份的身份等級制度。相當于官員工作證。 第93章 .廣寒枝 [V] 「拾壹」 驛丞下樓的時候,看到大堂內的氣氛不是那么好。 他能看得出來,眾人雖然看著有些狼狽,這氣氛的緊張并不是因為連夜來的趕路。而是有些劍拔弩張的。 難道是因為他們怠慢了? 所以惹得這位王爺生氣了? 此時可不是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時候,驛丞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可他還沒機會抬起頭來看看貴人的臉色,身體還保持著□□的姿勢,就被人抬走了。只來得及聽到語調極冷的一句:“是你表妹又如何?你能護得住嗎?” 說這話的正是李郴。此時,他正坐在圓桌上,身邊是陸微瀾,對面是樊紹寧。 他覺得沒有必要等到驛丞出來安事無巨細的排完,重要的事情當然要先處理。 “不管怎樣……”樊紹寧咬了咬牙繼續道:“下官手里有姑父的親筆信,他曾將表妹托付于下官。不管怎樣,下官照顧表妹是名正言順?!闭f完他從衣襟里掏出信來。 雖然李郴的話很有攻擊性,但樊紹寧也沒打算讓步,他說的話表面上不失禮數,態度謙和,但實際細品,也很強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