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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昨日他得了消息趕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布置就緒,爾薩馬上就過來了。 雖然知道她先斬后奏有些生氣,但他能怎么辦,只好乖乖守在她身側保護。 陸微瀾對李綾笑笑,“我不是好好的,而且一切都要結束了!” 一切都要結束了,但是一切還沒有結束。 如今身在鴻臚客館,陸微瀾還不知道如今外面的情況怎樣?爾薩被抓只能證明李綾不是殺害裴羅的兇手,但是否能牽出背后的主謀,還不得而知。 這時,李郴開口對李綾說道:“皇姑,我讓人送你去明宮,你先在宮里住幾日。等案子結了……” 如果案子結了,李綾又該何去何從? 李綾也沒有辦法接這個話題,而是想起另一樁事來,她對李郴道:“彥孜,你跟我進來一下?!比缓笙绒D身進了內間。 李郴又看了一眼陸微瀾被燙傷的手掌,囑咐她先去上藥,這才跟在李綾身后走了進去。 陸微瀾:“……” 就受這么點小傷,他怎么還沒完了?! 進屋后,李綾走到她從回鶻帶過來的箱籠邊,打開箱籠先是伸手翻出幾件衣裳,然后才從底下摸出一把刀來。 李郴微微蹙了下眉,便聽李綾道:“這是我在路上偶然得來的,你看看有何異常?”說完便將刀遞給他。 李郴仔細查看過后,深深鎖著眉頭道:“私鑄兵器?!彼穆曇衾飰阂种磺慌?。 大盛律法對于兵器的使用是有嚴格規定的:只有弓、箭、刀、楯、短矛等五種短小輕型武器可以私人所有。但流通的弓箭長刀按照政府規定的樣式打造,并且每件兵器上要刻上制造人的姓名,然后才允許買賣。 李綾拿出來的這把刀,明顯不符合流通性武器的規定,是私鑄兵器。 “你從哪里得來的?”李郴不免問道。 “路過泉州的時候,有跑商的商隊落下的?!崩罹c也知茲事體大,所以來長安之后想親自交給圣人。 不過圣人一直沒有出關,她又不知道該相信誰。 那日她找李郴一同去醴泉寺,就是為了試探他是否值得信任,不想正遇到佛牙丟失。 長安最近因為回鶻的到來而風雨飄搖,這是李綾不愿看到的,但卻讓她了解到李郴這個之前接觸甚少的皇侄兒。 經過多日的觀察,她這才放心將私鑄兵器拿出來。 “這個交給我吧!”李郴看著這把刀,又想起最近查到的案情,臉色又冷了幾分。他將刀收好后,轉身走了出去。 到外間后,李郴拉起陸微瀾那只沒受傷的手就往外走。 “干嘛去?”陸微瀾跟在李郴身后問道。 李郴帶著命令般的口吻:“從現在開始你不準離我寸步?!?/br> 陸微瀾:“……” 陸微瀾一路都在猜測李郴會帶她去什么地方,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她正在大理寺門前。 剛才上了馬車之后李郴的神情就很嚴肅,此時此刻,他的神色用一個詞來形容再恰當不過,那就是:山雨欲來。 …… 大理寺獄的牢房前,站著一個穿戴頗為華麗的年輕女子,她綰著高高的發髻,絕美的艷麗面容上帶著失望和怒意,但仍不減她半分高貴。 “為什么?”她冷聲質問牢房中的犯人,氣勢更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見獄中之人不肯回應,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李綰尖聲喚著那人的名字:“姚珩沂!” 駙馬姚珩沂還是垂著頭沉默不語。 李綰一直繃著根神經盡力保持的優雅此刻被姚珩沂的冷漠打破。 “我昭華公主究竟是哪里對不起你?”李綰歇斯底里的問道:“你與我的那些恩愛,是不是裝出來的?而你與那個外室,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一直沒有說話的姚珩沂,終于在此刻點了點頭。 李綰扶著牢門的手收緊了些,然后又松開了,終于維持不住體面的站姿,身軀緩緩順著鐵欄桿滑落。 “為什么?”她不解的問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究竟是哪里不如一個外室?” “是我對不起你,這是和離書,已經按完了手印,只需你按下手印,從此我們夫妻變陌路?!边@是姚珩沂今晚對李綰說的第一句話,他又道:“我需要的是一個溫柔小意的妻子,而不是娶回家高高在上需要我卑躬屈膝的公主。你剛剛質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昭華公主哪里對不起我?在我面前,你永遠都是公主。我只是一個普通男子,不過需要一個溫柔鄉?!?/br> 說完之后,姚珩沂直接把和離書甩了出來,扔在李綰的腳邊。 李綰低頭看著這封和離書,留下了無聲的淚水。 這時,李郴帶著陸微瀾走了過來。 “阿兄!”李綰見是李郴來了,倔強的抬手去抹臉上的淚水。 “妞妞?!崩畛蛔哌^去將李綰扶起來。 李綰聽到李郴喚她的乳名立即就破防了,撲到李郴的懷里哭了起來,“阿兄!”她的阿兄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叫她了。 陸微瀾見此情景,沒有馬上打擾這兄妹二人,而是彎身撿起地上的和離書,看了姚珩沂一眼。 來的時候陸微瀾看出李郴心情不佳,所以并未問最近案情的進展。 駙馬落獄,究竟是因為與回鶻勾連還是其他原因?且姚珩沂還不只是駙馬這一個身份,而是左相姚清河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