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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微瀾起身穿戴好之后才出了寢屋,就聽到李綾的聲音:“飲了這么多酒,來把這碗醒酒湯喝了,是我親手煮的?!?/br> 原來李綾一早就已經起身煮醒酒湯了。 “不喝?!迸崃_的語氣有些生硬。 “酒會傷身,快些喝了?!崩罹c并不是與他商量的語氣,較之剛剛更多了幾分命令。 李綾說完之后,屋內沉默一陣,然后便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裴羅把李綾抱住了。 而后他才開口說話,有些像需要人哄的小孩子,“以后你的心里不準有別人只許有我?!?/br> 陸微瀾搖頭輕嘆,“有些人一旦遇到意中人就是一輩子?!本腿缰两裎慈⒌男つ獙?,就如成親五載也未孕的李綾。 “那你先把這碗湯喝了?!崩罹c的聲音也溫軟了下來,但陸微瀾知道這其中是有愧疚的。 之后便是裴羅咕咚咕咚喝醒酒湯的聲音,喝完之后他任性的將碗一扔,又糾纏道:“你快說!” 就在裴羅這句話說出之后,屋中傳出咣當一聲,應當是什么物體砸在了地面上發出重重悶響。 “裴羅!你怎么了?”李綾發出顫抖的呼喚聲。 聽到屋內發出這樣的聲音,陸微瀾立即帶著幾個宮女進屋去查看情況,走廊里站著的回鶻侍衛也一同跟著過來了。 推開房門,就見裴羅躺在地上,口吐鮮血,雙目圓瞪,面目發黃,嘴唇發紫。 這是中毒了? 陸微瀾慢慢走過去,彎下身伸出手指貼在裴羅的鼻息間,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這時爾薩也聽到聲音趕了過來,在奪門而入的同時大聲喚道:“皇兄,你怎么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裴羅,他撲過來跪倒在他身邊,又摸臉又探鼻息。然后才神情悲憤的看向李綾,“是你害死了皇兄,你這個女人怎么如此歹毒?!?/br> 李綾還未開口說話,就被陸微瀾搶先說道:“死因都未查清,還請二皇子不要妄下論斷?!?/br> “皇兄就是喝了這碗內的東西才中毒而死的,還有什么可狡辯的?!睜査_指著地上已經摔碎的碗。 陸微瀾緊盯著爾薩說道:“裴羅太子的死因,定會查得清清楚楚。我想二皇子作為裴羅太子的至親,也不希望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這樣死者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非得化成厲鬼來懲戒兇手不可?!?/br> “你這女人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爾薩不再正視陸微瀾,而是對身后侍衛道:“還不快去報案!” 大理寺離鴻臚客館非常近,很快就有人過來了。 回鶻的裴羅太子死在了皇城內的鴻臚客館,這是足以石破天驚的大案要案。 大理寺卿王長鳴,京兆府尹常少洲也都到了現場。 如今監管京兆府的京兆牧李蘅以及監國的驍王李郴也隨后趕了過來。 李蘅進門的時候先看了一眼正在勘察現場的夏扶風,而李郴則先看看陸微瀾,見她無事才放下心來。 兩人才又把目光落在尸體上。 “昨晚裴羅太子和二皇子爾薩到外面喝酒,今早晨鼓敲過之后才回來?!币姷酱罄硭碌娜?,李綾才開口說話:“知道他不勝酒力,我天未亮的時候就起身為他煮了醒酒湯?!?/br> “貴主煮醒酒湯的時候可有人在身側陪伴?”問話的是大理寺少卿程典。 李綾搖搖頭,“幾名宮女雖然睡在外間,但是我起身的時候輕手輕腳并沒有驚動她們?!?/br> 這時李郴又看向陸微瀾,而她則做出一個歉然的表情來,意思是她有負重托,沒替他照顧好李綾。 不過他們都知道,背后之人已經籌謀許久,占盡先機。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早一日來還是晚一日來,都改變不了什么。 “初步判斷裴羅太子是中毒而死,現場并未發現其他可疑之處?!边@時勘察完現場的夏扶風說道,她已經用布袋將裴羅喝過醒酒湯的碗收了起來,準備帶回大理寺。 她話音剛落下,帶人去膳房的程典和謝啟也回來了,進門之后程典便看向大理寺卿王長鳴。 王長鳴略一頷首,他才道:“膳房中還剩下半碗醒酒湯,確認有毒?!?/br> “我就說一定是她謀殺了皇兄?!边@時爾薩終于可以理直氣壯指向李綾,“你這個毒婦,定是記恨我皇兄傷了你的心上人?!?/br> 他說完這句話,李郴和李蘅都用刀子般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爾薩,嚇得他立即噤了聲。 “看來二皇子并不關心是誰殺害了裴羅太子,而是關心究竟是不是寶淳公主殺害了裴羅太子,不知道這是什么心思呢?”陸微瀾笑著問爾薩,但她的笑里藏著刀,“能下毒的機會太多了,你為什么就斷定是寶淳公主,還是你希望是她?” 爾薩愣了下,然后指向陸微瀾,“這幾個人是昨日才來的鴻臚客館,今日皇兄就出事了,很難不讓人懷疑,我看這些人都要查查?!?/br> 這時李郴抬步逼向爾薩,仿佛有支箭從他的眼中射了出來,險些要把爾薩給射穿了。 “大理寺怎么查案,不用你來指揮?!崩畛焕淅涞溃骸芭崃_死在長安,本王自會給回鶻一個交待?!?/br> “那……”爾薩沒想到平日沉默寡言的驍王李郴這么有爆發力,一時還真有些吃不消,“那……那也不能無限期的查下去?!?/br> “三日?!崩畛恢蝗酉逻@冷冷的兩個字,爾薩再不敢言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