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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卿來大理寺多少年了?”陸微瀾忍不住問道。 “有些年頭了?!背痰湫π?,“程某在參加科考之前,就非常崇敬柳南大人?!?/br>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這些年一直在大理寺默默無聞的貢獻和守護著。 “在大理寺當差非常辛苦,俸祿又不會比其他衙門多?!标懳懭滩蛔≌{侃道。 程典終是忍不住笑了,“你也為了證據出生入死幾回了,也沒見多得些錢不是嗎?” 反被調侃的陸微瀾這才想起,忍不住吐槽道:“別說多拿錢了,昨日在平康坊買的襕袍還沒找驍王殿下算錢呢?!?/br> 兩人相視一笑,算是結束了今日的話題,程典繼續帶人去找剩下的尸塊,而陸微瀾則和夏扶風再次來到海華莊。 夏扶風和凌恒的身手加一起,怕是能擊退百人了。 “你不用那么緊張,昨日只是個意外,今日不會再有危險了?!边M入海華莊之前,陸微瀾囑咐夏扶風道:“你這樣會穿幫的?!?/br> 夏扶風:“那我應該怎么做?” “和我稱兄道弟就好了?!标懳懪呐乃募绨?,調笑道:“放松,最好像個放蕩不羈的小郎君?!?/br> “怎么個放蕩不羈法?”還沒等夏扶風進入角色,就被陸微瀾塞到了一個賭桌前。 看了一會兒熱鬧,撒錢賭了兩把,陸微瀾才帶她到了樓上。在游廊上,她輕聲道:“在樓上盯著有沒有可疑的人往來?!比缓笏脱洃浫チ笋R爺昨日讓她歇腳的那間屋子。 陸微瀾推門進去,果然看到化名馬爺的馬曄薇坐在屋中喝茶,看來已經在候著她了。想必是她帶著夏扶風在樓下晃蕩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 “馬爺?!标懳懕锨耙欢Y。 “都是女人,就別來這套了?!瘪R曄薇放下手中的茶盞道,將腳踩在矮椅上道。 陸微瀾笑笑,果然女扮男裝時間長了,脾氣秉性和舉止言談都更像男子了。 “既然馬爺如此爽快,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标懳懽叩今R曄薇身邊,從袖子里摸出今早李郴給她的令牌。 馬曄薇看到這個令牌,神色一變道:“你說是為了郎君才到我這里來打探消息的?” 陸微瀾此時已經小心翼翼收好令牌道:“我郎君也是因為科舉案被牽連冤枉的,但他是替這令牌主人做事的。這機會也是我千辛萬苦替郎君求來的。所以你可以告訴你的朋友,午后到唐昭寺來找我,現在盯著他的人不少,他想要達成所愿,只有這一次機會?!?/br> 她在自己和李郴的中間加了個郎君,雖然是虛構人物,但是反而會讓人聽了更有真實感。 且馬曄薇的底細她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更曉得怎么讓她信任甚至產生共情感。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馬曄薇垂下眼簾。 陸微瀾看出她在思考,又道:“馬爺不必懂我的話,只需懂得一個女人家的心就可以了。我想為郎君沉冤昭雪,所以不管馬爺愿不愿意幫我冒風險傳話,我都會在唐昭寺一直等下去的。再次感謝馬爺昨日的相救之恩?!?/br> 陸微瀾說完已經想轉身走了,但馬曄薇在身后道:“其實我知道的真的很少?!?/br> 陸微瀾輕笑,“知道的少不見得是壞事,也許是你的朋友想保護你?!?/br> “我是大概去年這個時候認識的董軼。他是從富庶的江南來的,沒想到來了長安之后也迷了眼,失了心。他一心想要進入官場,散了大把的錢財,最后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所以他勢要將這黑幕揭開,得罪了既得利益之人?!瘪R曄薇便道 陸微瀾頷首:“能讓人迷失的,從來就只有欲望?!?/br> 馬曄薇十分贊同陸微瀾的話,“因為是同鄉,他的小字中又有一個曄字,所以我對他格外眷顧了幾分。那個時候他時常買了酒回來與我同飲。我以為他只是為了疏解心郁,沒想到他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不過他什么證據都沒有留給我,大概是知道我本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怕我留不住那證據?!?/br> “不是不信你,是真的不想連累你。董唯落腳在平康坊的青樓,我想也是這個原因。若不是風月樓出現殺人案,他的身份重新引起人注意,他大概都不會聯系你?!标懳懙?。 “你不但聰明,還聽懂人心的?!瘪R曄微又笑笑。 “我聽說馬爺這里不僅是個賭坊,還是長安消息的中心。那馬爺定知道風月樓的琴樂是什么來歷?” 馬曄薇回答道:“她很神秘,只聽說是來長安尋人的?!?/br> “尋的什么人?”陸微瀾又問。 馬曄薇搖搖頭,表情變的諱莫如深,“這就不知道了?!?/br> 陸微瀾知道從她嘴里再問不出什么,便告辭轉身。 她和夏扶風在海華莊外與凌恒匯合后,直接去了唐昭寺。 昨夜的雨雖然一早就停了,但整個上午的天色還是陰沉沉的。 正午過后,陽光終于穿透厚厚的云層,透過窗戶灑進陸微瀾所在的禪房中。 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這么快就來了? 她立即起身去開門。 …… 每逢八日,平康坊各青樓的都知和妓子都會到唐昭寺來聽講經。 因為青樓做的是晚上的生意,所以她們通常都是快到晌午的時候才來。 這個時候,也會有很多士子文人到唐昭寺免費賞“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