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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人,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并走下亭子的臺階候在那里。 陸微瀾看到朝她走過來的男子已過及冠之齡,通身的富貴氣派,特別是頭上的金鑲玉冠和腰間的玉帶,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 他給人的感覺十分沉穩老練,有種千帆過盡的氣度。身后還跟著兩個隨從。 陸微瀾還注意到,這男子走到魏若瑾身邊的時候,特意瞧了一眼他的金花帖子,眼神有些怪怪的。 就好像魏若瑾如此的舉動,根本配不上他的這身功名。而他手中的金花帖子也不值一錢。 或許就是腳步這一頓,從他袖子里掉出一塊木牌來。陸微瀾只匆匆一瞥,這人就快速拾起木牌。 此時天色已黑,雖然院中點著燈籠,琴樂的婢女也提著琉璃燈,還是給院子蒙上了朦朧的色調。 “您來了?!鼻贅芬呀浕謴土饲逄鸬囊粽{,迎合得恰到好處,并不諂媚。 她盈盈一拜,等男子走過來順勢跟在他身后,一起往牡丹樓走去。 再看魏若瑾,雖才貌出眾,卻再無人問津。 他手中的金花帖子,本是無尚的榮耀,此時卻成了最大的諷刺。 陸微瀾看到魏若瑾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露出過于失望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收好自己極為珍視的金花帖子。邁著步子轉身從容的離去了。 陸微瀾往牡丹樓的方向望去,看到夏扶風的身影,她才放下心來。 “回去再說?!毕姆鲲L走過來對陸微瀾道。 兩人便一起回了杏花煙雨樓,直接上了樓。 點燈后,陸微瀾推開窗戶,又望向院中。樓下四周無人,但牡丹樓和梅香坊此時都已經燈火通明。 夏扶風正想說說去牡丹樓的情況,不想卻看到蔡假母引著四個人,一同往杏花煙雨樓來了。 “這才入風月樓一天,不會就讓我們接待客人吧?”夏扶風驚訝道。 “怕了?”陸微瀾故意逗她。 夏扶風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我可是乘風破浪過的,還有姐怕的事?” 陸微瀾之所以比夏扶風淡定,是因為跟在蔡假母身后的那四個人她瞧著很眼熟。 片刻之后,樓下就響起了開門的聲音,不等兩人下樓去迎,就聽蔡假母道:“這杏花煙雨樓里就住著今日才送進風月樓的兩位小娘子,保證你們是第一撥瞧見她們的客人。不過,就是……”,她也不無擔憂的說道:“就怕失禮沖撞了幾位貴客?!?/br> “我們主子走南闖北什么樣的沒見過?” “就說那揚州瘦馬哪個不賽過平康坊的都知?!?/br> 一行四人中走在后頭的兩個隨從說道。 陸微瀾笑笑,如果此時石榴在場,她一定會問:你聽他們的聲音不覺得熟悉嗎? 陸微瀾一早就認出這一行四人,是李郴、彭順,以及譚峰、凌恒。 她白日里才來,他們晚上就到了??磥硭男雄櫼恢北徽莆?,這是其一。其二,李郴應該也查到琴樂頭上了。 陸微瀾早就知道,李郴有自己的消息網,用在查案上,比大理寺、京兆府這些官衙要快多了。 最主要的是,陸微瀾之所以從陸府回來后不會興慶宮,就是想看看李郴會有何動作。 所以才會把石榴安排在客棧中,和夏扶風潛到風月樓中來。 “哎呦……我能有什么壞心思呢!”蔡假母一臉堆笑,“這不是怕敝店招呼不好幾位貴客嗎?” 說完朝著樓上喚道:“依斐,誠貞?!?/br> 對這兩個生瓜蛋子顯然又有些不放心,說完三步并作兩步的先上了二樓。 看到剛從房間里走出來的陸微瀾和夏扶風,不由說道:“你們兩個的命是真好??!今晚來了貴客,就想找你們這種未染風塵的,也不為別的,就想在這里吃吃酒,放松放松。你們也不用做什么,就幫著斟酌酒?!?/br> 陸微瀾和夏扶風雙雙點頭,表情懵懂。 蔡假母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囑咐:“這幾位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不知道說什么,就不要多說,小娘子們的笑容,能解決一切問題?!?/br> 陸微瀾和夏扶風再次雙雙點頭,蔡假母還想再囑咐一句,樓下響起敲樓梯板的聲音,想是下頭著急了。 “來了!”她趕緊引這陸微瀾和夏扶風下樓去。等站定在四人跟前,立即又吩咐道:“還不給貴客見禮?!?/br> 這時,為首那位蓄著胡子身姿挺拔的郎君卻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他身后的隨從立即便道:“假母叫人送些酒菜來,然后就留這兩人伺候就行?!辈⑻统鲆淮渝X來。 “欸?!辈碳倌噶⒓葱σ饕鞯膽?,“奴這就去?!?/br> 蔡假母出去后,四人中站在后排的兩人立即一個上樓,一個去窗邊查看情況。 陸微瀾則上前一步,伸手揪了揪這人的胡子,然后又道:“粘的還挺結實!” 這一舉動看的夏扶風都愣了,她心道如果今晚搞砸了,她們如何還待在這里查案? “哎呦!這也就是您,要是換了老奴,非得掉腦袋不可?”這時四人中年長一些的那位調笑道。 這嗓音? 夏扶風頓時反應過來,這位是個公公,想必是驍王身邊的人。 “那……”夏扶風看向被陸微瀾揪住胡子的那位,“這……不會是驍王殿下吧!來找她?”夏扶風用手指指陸微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