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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每年的吏部關試都是在春季舉行,所以關試也被人們稱為“春關”。 考試的地點也由之前的禮部貢院變為吏部的選院。 今年發生了新科狀元常玉達命案,而尸體被發現在杏園探花中,所以今日的關試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影,連及第者的春風得意都被減弱了幾分。 而新科進士們對常玉達的關注度,也由之前通過關試之后他的官路,變成了他到底是誰殺的。 就連進入吏部選院之前,他們還在悄聲的議論。 “常玉達平日行事比較張揚,得罪人也不足為奇?!?/br> “聽說在進士科之前,他為難過好幾個寒門庶子?!?/br> “這可都是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也不至于將人大卸八塊吧!” “這誰又知道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許是嫉妒常玉達出身世家,又才學出眾?!?/br> “是呀,最難測的就是人心?!?/br> “常玉達一死,倒是成全了那個傻小子?!?/br> 悄聲議論的幾人,都不約而同的朝謝啟看去。 ? 作者有話說: “江頭數頃杏花開,車馬爭先盡此來?!?/br> ——出自唐代詩人姚合的《杏園》。 莫名覺得謝啟自帶喜感,也自帶招黑體。 第40章 .春風意 [V] 「伍」 隨著關試的開始,新科進士們暫且壓住了心中的疑惑,全情投入到考試中。 今日參加關試的依舊是三十名進士,因常玉達已死,所以進士及第者的名次依次往前遞進了一名。 吏部關試,以身、言、書、判為考試標準。 第一場考的是參試者的身材相貌。 這三十位進士中,有一人已年過花甲,三人年逾四十,兩人過了而立,其余都正當風華。還有一人五短身材,一人體態略胖。 這三十人中并沒有口歪眼斜者。特別是謝啟、王澈、魏若瑾、劉子行、章秋平這五位排名靠前者,正應了關試的考核標準:相貌堂堂。 第二場是考應試者的言談舉止。 他們不能使用方言,說普通話也不能有太濃的地方口音。 這場較量中,又以這五人的表現最為出眾。特別是其中的王澈和魏若瑾。 謝啟因為回答問題有些緊張,略微有些磕巴,差點沒過這關。 還是王澈投去一個鼓勵的目光,他才穩住自己。 第三場是考書法。幾位年長者的功法似乎更勝一籌。幾位年輕的新秀卻也并不遜色。 第四場是考文體。判案子用的文體,朝中官吏們大都會寫。在這關考試中,謝啟的表現較為出色。 總而言之,今年的三十位新科進士,基本在進士科的成績上體現了他們的才學。 不過就在吏部關試剛結束,吏部尚書韓義平正準備公布考試結果的時候,大理寺少卿程典突然帶著衙差來到了吏部選院。 “韓尚書?!背痰渖锨氨?,對于自己的到來表示歉意。 韓義平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說道:“程少卿突然到訪,可是有什么案子需要配合?” 程典:“因新科進士謝啟與不日前發現的死者常玉達有些過節,被人看到兩人發生過爭執。所以懷疑他與本案有著莫大的關系,現帶回大理寺審理?!?/br> 程典說完后,吏部選院內一片嘩然。謝啟聽到自己的名字更是呆愣當場。 新科進士們已經由禮部移交到吏部了,做為吏部的主官,韓義平不得不問一句:“可是有文書?” 程典這才拿出大理寺公文,“有人往大理寺送了一封密信,寫明兩人發生爭執的過程。之后謝啟與常玉達在進士試當天,又險些發生肢體沖突。而且他是此案目前最大的受益人,現帶回官衙審理?!?/br> 韓義平看到程典出示了公文,自然不會再說什么,而是轉頭看向謝啟,開始打起官腔,“你與程少卿回去,配合調查便是。無論是否有罪,大理寺都一定會查明真相,秉公處理?!?/br> “可我跟常玉達案無關??!”謝啟往后退了一步,撞倒身后剛剛進士們寫字的書案,將筆墨紙硯撞落一地。黑色的墨汁正好濺到了韓義平紫色的官袍上。 韓義平皺了皺眉,提醒程典,“程大人?!?/br> “我沒……沒有……”謝啟還想往后退,站在他身側的王澈輕按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些。 謝啟這才憶起,與王澈交談中,他曾說自己在進士科之前入過獄,幸好大理寺查明了真相,還他一個清白,不然他今年就失去了科考的機會。 大理寺不是隨便冤枉人的地方,也定會還他清白的。 謝啟心中篤定,便沒之前那么害怕和抗拒了。而是上前一步,對著程典一拜,“謝某愿意與程少卿回去配合調查,并知無不言?!?/br> 程典對身后帶來的衙差示意,“帶走?!?/br> 謝啟被帶走后,程典又與韓義平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吏部選院。 …… 關試的第二日,大理寺又在通善坊內找到一塊殘尸,是手臂部分。 當日,程典將近日整理的卷宗呈送給李郴。 李郴拿著卷宗走近落英殿書房的時候,陸微瀾正在修書。 她趕緊放下手中的修書工具,起身走到李郴身邊,主動接過案宗,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 陸微瀾已經聽說謝啟被大理寺所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