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 第46節
寧櫻沒有等到江措的吻。 他好像只是嚇唬嚇唬她,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松開了手指,聲音沙?。骸安欢耗懔??!?/br> 寧櫻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知從何而來的失落。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抿了抿唇,有點不高興:“你下次不要這樣逗我?!?/br> 江措側眸看向她冷下來的臉,不悅的神情,他的嘴角漸漸繃成了條直線,“以前你不是挺喜歡我親你的嗎?” 這句話說出來,江措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合適。 以前是以前。 她以前就不喜歡他了。 江措對那個夏天的雨夜,記憶尤新。當時的場景、夜里的天氣、溫度、濕度、那棟樓下有幾棵樹,好像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時候的痛苦,現在想起來也分毫不減。 她抿著嘴角,眼睛漆黑霧蒙蒙的,溫和的說出最無情的話—— 我不喜歡你了。 江措沒有辦法責怪她。 感情不受控制。 他可以理解的。 他只是沒有那么容易、也不想接受。 在江措的世界里,他甚至早早規劃好了兩個人的未來。 考上同一所大學。 如果可以,最好是同一個院系。 等到大學畢業。 就結婚。 他會支撐起一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家庭。 他能夠給她自己所有的愛情。 他可以保護她,直到他死去。 年少輕狂時,每個少年好像都有個保家衛國的綠色夢。 江措的父親也是軍人,從小的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影響到了他。 他的確是要考軍校。 但是要他放棄。 也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曾經江措的夢想是保家衛國。 后來他—— 有了更想要保護的人。 在高考之前,江措就已經和父母開誠布公的提起過,他不一定會報考國防科技大學。 父母雖然有些錯愕,卻也是尊重他的決定,只是說:“你想清楚就行?!?/br> 江措想的很清楚。 只是他沒有想過,自己會被放棄。 回過神來,江措斂起神色,“抱歉,以后不提以前的事兒了,你別生氣?!?/br> 寧櫻垂眸:“我沒生氣?!?/br> “不生氣就好?!苯牒孟襁€是怕她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但其實除了分手的那天,他們之間并沒有過任何的不快,頓了頓,他說:“以前也是我做的不夠好?!?/br> 寧櫻低聲:“沒有?!?/br> 他很好。 是她沒有勇氣。 寧櫻的眼睛已經有點酸,她倉促別開話題:“我能在房子里養貓嗎?” 這只貓是寧櫻之前在宿舍和同學一起養的。 其他人都畢業后都回了家,沒有辦法帶回家養。 只能托付給她。 江措說:“可以?!?/br> 寧櫻知道他會答應,江措好像比她還要有愛心。 他很喜歡寵物,喜歡貓,喜歡狗。 江措似乎也很有親和力,膽子小的小動物,好像也從來都不會怕他。 他們的高中母校,在靠近市中心的老城區。 周圍的建筑都已上了年份,老街道、老巷子,時不時就會躥出一些流浪貓。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包容這些流浪在各處的可憐小貓咪。 那個冬天又特別的冷。 放學鈴聲剛響起不久,江措就迫不及待要帶著她走,她不慌不忙收拾好書包,被他偷偷抓住了手。 “我們去哪兒?” “去喝奶茶?!?/br> “真的嗎?你不是不愛喝嗎?” 她喜歡喝甜膩膩的奶茶。 少年卻對這類飲品敬謝不敏。 江措騰出手來揉揉她的腦袋,故意將她的頭發揉得一團亂遭,“我的愛好重要嗎?” 他是開玩笑的語氣,寧櫻卻是很鄭重的說:“重要的?!?/br> 江措眉眼笑開,余暉下他燦爛的笑容足以融化嚴寒冬雪,他說:“不用管我?!?/br> 寧櫻比他較真,小聲的說:“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要互相尊重,互相遷就的呀?!?/br> 少年笑瞇瞇看著她,“那以后我們結婚了家里的錢誰來管?” 她停頓了幾秒,“我管?!彼ь^看了他一眼,“你的錢要上交?!?/br> 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是沒有什么意見。 “每個月給我多少零花錢?” “看我心情吧?!?/br> “不用看心情?!?/br> “?” “一個星期給我五十塊就夠了?!鄙倌晖犷^看向她:“我買包四十塊錢的煙,十塊錢備用?!?/br> “你抽煙嗎?” “現在不抽?!?/br> “那就給你十塊錢吧?!?/br> “也行?!?/br> 胡說八道就走到校門口。 中途寧櫻試圖將手指掙開他的掌心,卻是難逃他的掌控。 少年光明正大牽著她,一點都不在意也不害怕被別人看見。 經過凝花巷。 路中間有只躺著不動的貍花貓。 寧櫻蹲下來看著這只可憐的小貍花,不敢碰她也不敢離開,她轉過頭仰著臉,“江措,這只貓還活著嗎?” 少年跟她一起蹲下來,他見她神色難過,拖下自己的外套將小貍花包在衣服里:“我們撿去醫院回魂一下,貓有九條命,還剩八條呢?!?/br> 那只小貍花,最后還是沒有救活。 寵物醫院的醫生說他們送過去的有點晚,已經被凍死了。 “你介意多養條狗嗎?”江措忽然間看著她問。 寧櫻匆忙抽出回憶,聽清楚他的問題,本想自己無意養狗,因為沒有時間去遛,沒有經驗也有點麻煩。 不過礙于表面的客套,她很委婉:“什么品種?” 如果是二哈或者阿拉斯加。 她可以以拆家為借口拒絕。 其他品種也可以用自己工作忙。 沒精力遛狗回絕。 江措一本正經,沉思后隨意吐字:“舔狗?!?/br> 寧櫻:“……” 第二十八章 : 江措面不改色吐出這兩個字, 眉間映雪般清冷的氣質與之格格不入,他的神色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嚴肅。 寧櫻每每總是能被他的言辭堵的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