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太子是個妻奴 第54節
她無比自然地挽著他的手,開始絮絮叨叨地述說起這一上午時間有多漫長,又有多無趣。 至于那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子,則不自覺地將高大的身軀下傾,靠近她,嘴上不忘應著聲。 感情好到旁若無人,而且直接無視了龐氏的存在。 直到走得遠了,姚思淺都沒有意識到有個人被自己忘在腦后。 魏旻言偏了偏頭,一言不發地注視著自己身旁,這個仿佛永遠有說不完的話兒的姑娘,眼睛和嘴角都溢滿了寵溺的笑容。 兩人又朝前幾步,魏旻言反手捉住她白皙的皓腕,把姚思淺帶往相反方向去。 不出意料的,聽見她大驚小怪地喊道:“哎,咱們的家不是這個方向呀?!?/br> 魏旻言也不急著解答,只是牽引著她,走向皇城中唯一面山的那面。 遠處山坡起伏陣陣,粉紅色的木芙蓉在山麓間芬芳吐艷,于深秋的千林中獨自綻放,異常矚目。 姚思淺眼觀美景,耳聽他說,“芷蓉,我們的女兒喚做芷蓉?!?/br>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那章可以看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jpg 結局倒計時,一周左右,我又雙叒叕想立明天爆更的flag 第62章 丁香小舌 木芙蓉耐寒, 天氣漸冷,它卻仍舊自如地散發著春意。 纖枝裊裊,花朵碩大而色艷, 恰似初醉的美人, 妖嬈非常。 這種花兒有個典故, 據傳蜀后主孟昶時,曾在城墻上遍植芙蓉, 以討寵妃花蕊夫人的歡心,意外使得成都得了芙蓉城的美名。 直到亡國后, 花蕊夫人仍時常懷念孟昶, 因此芙蓉逐漸成了寓意著愛情的花種。 思及此,姚思淺禁不住輕笑出聲, 語氣帶著nongnong的調侃, “莫非夫君看話本兒,還偏好這類凄美又虐心的感情?” 稍一頓, 不待魏旻言反駁,她又搶先開口道:“先說好,我可是甜文愛好者?!?/br> 魏旻言抿唇微笑,食指弓著, 敲了她額頭一記, “我從來不看話本兒?!?/br> “話本兒里的主角論權勢, 論品貌,論深情……” 話只說了一半,他卻嘆起氣來, “實在想不通看話本兒的意義何在,倒不如看我?” 姚思淺愣了愣,這人方才是借著閑談的功夫把自己從各個方面夸了一通嗎? 她頓時倒抽一口氣,擠出笑容,轉開話題道:“仔細想想,芷蓉這個名字還是挺悅耳的?!?/br> “你是不知道,禮部給擬的那些名兒,便是昭昭、灼灼的疊字。若是起名魏昭昭,念起來也太拗口了?!?/br> 魏旻言不答,反倒從袖中掏出一袋糖,遞到她手中。 姚思淺眼睛亮盈盈的,目光落在包裝精致,粒粒晶瑩的橘子糖上,仿佛能溢出光彩。 她抬起手,數了數,語氣帶點嬌憨,“這二十顆糖,只夠吃個四、五天呀?!?/br> 聽罷,魏旻言險些氣笑了。 她這張嘴,怎么說的話兒?好像自己平時多苛待她似的,連一袋糖都得數著吃。 魏旻言正想開口調-教,自家這個欠缺教訓的小妻子,卻見梁湛急急忙忙來報,甚至連請安的詞兒都忘了。 “殿下,前朝出大事了?!?/br> …… 自昨兒個傍晚開始,滬浙等地的森林不約而同地爆發火災。 大火熊熊燃燒了一天一夜,陸續傳出幾起死傷事件,導致民怨四起。 魏旻言手揉太陽xue,雙眼半瞇,似是對面前幾位大臣的爭執聲略表不耐。 “南方尚未落雪,連日的干旱及大風招致森林火災并非全無可能?!?/br> “我說老周啊,你莫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也跟著朽爛了?” “你何時見過,森林火災一路延燒至山腳開外十幾里的農田?更何況,這還遠遠不止一處呢,實在忒離譜了!” 眼瞧著兩個年近半百的老臣,彼此吹胡子瞪眼,沖突一觸即發。魏旻言卻僅是抬了抬手,聲音似壓著火氣,“容我靜靜?!?/br> 聞言,方才還惱羞欲怒的兩人,雙雙停止喧鬧,各自別過頭去。 魏旻言緊皺著眉,眼角微蹙,這件事情針對性強烈,幾乎是毫不掩飾地把矛頭對準了他的鼻子。 皇帝年事增高,早在之前便逐年將權力下放到太子手中。因此,皇帝近來雖然退居幕后,但病重的消息卻并未傳播開來。 然而,這起事件一出,民眾群起抗議并要求皇帝親自處理。 眼看這層薄薄的紙,是再包不住火了。 魏旻言不由長嘆一聲。 即便他知道此事與魏旻德脫不了干系,可眼下受災的人民壓根兒不想搭理皇室內部的惡斗,他們只想盡快擺平災難,重回平淡的日子。 “諸位,對于賑災有何見解?” 此話一出,底下的臣子們不禁面面相覷起來。 太子爺言下之意,便是暫且不追究災害的原因。相反的,他主張先著手解決災情。 對比他們一個個在事發之后,只顧爭論這場災害究竟是天災,抑或人為,實在是慚愧為官。 而后,群臣議論的聲音終于往整治災害的方向導去。 魏旻言這廂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分不出半點兒心神去關心旁的事情。 然而,皇上身邊總歸少不得侍疾的人,姚思淺作為兒媳,難免需要去個幾趟盡盡孝心。 姚思淺面見皇帝,自然用不著像后宮妃嬪一樣,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隨意挑了件素凈的宮裝,斂斂衣容,便動身出門。 長街上空蕩蕩的,連一處遮蔽雨雪的屋檐都尋不見。 紅杏為她打著傘,渾然未覺自個兒的肩頭早已落滿了積雪,只是一味感慨這條路滑,不易行走,深怕把主子給摔著。 姚思淺見狀,不由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甬道,“走這兒吧,淋不到雪?!?/br> 紅杏應了聲“好”,當即便提步跟上。 主仆二人沿著小徑走了一陣,直到將走到出口前,卻見有名穿戴不俗的少婦步履匆匆地從面前經過。 她腳步很急,只露出半張側臉,可那種濃到化不開的艷麗,著實讓人見之難忘。 姚思淺不由嘀咕道:“這個龐側妃,怎么走到哪兒都能碰上?” 紅杏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是眼神一滯,思忖半晌后才道:“奴婢瞧著,那位夫人身上所穿倒像是一品誥命的服制?!?/br> 胤朝律令,正室之品級視其夫而定。 郡王為從二品,王妃同理,那么側妃至多位列三品,如何穿得起一品誥命的儀服? 容不得姚思淺深思,前腳已經觸及金龍殿前的門檻兒。 接待她的,是周瑞海的徒弟金百聰。 他在宮中熬了不出三個年頭,資歷尚淺,從頭到尾皆躬著背,連頭都不敢抬一會。 “奴才這便去通傳,還請娘娘稍候片刻?!?/br> 姚思淺頷頷首,等候不多時,卻換成周瑞海偕同康王及其側妃龐氏一道出來。 因著此處有不少外人在場,姚思淺并未如往日那般刻意嘴貧,只是沖著為首的男子點了個頭,聊表意思。 蘇景桓長眉略挑,語氣帶著幾分玩味,“今日倒是難得能見太子妃獨自一人?!?/br> 姚思淺對于魏旻言這個表哥,向來無甚好感。 原來相安無事的,倒還能給他個面子,可這會兒一聽他開口,怒氣禁不住蹭蹭地往上冒,張口就回嘴道:“的確。不像王妃,每每都是獨個兒行動?!?/br> 聞言,蘇景桓頓時聽出來,這小ㄚ頭是在暗諷他冷落正妻。 若是換成旁人質疑,他估計連句解釋的詞兒都懶得想。 偏偏被她這么一誤會,竟讓他莫名感到有些委屈,不由道:“瑾蕓生來就有體虛不足的病癥,精心調養了這許多年,依舊不見好轉。如今,更是腳一沾地便雙腿發軟,連寢室的房門都不便出?!?/br> 趙瑾蕓病得厲害是不爭的事實,即便姚思淺身在東宮也略有耳聞。 忽然間,她腦海中浮現出妙齡女子那風姿飄逸,頗具出家人范兒的身影,居然鬼使神差地說道:“改日得空,我去探一探王妃吧?!?/br> 話一出口,她才恍然想起來,自己與對方幾乎毫無交集,貿然上門未免唐突。 正想把話收回,蘇景桓卻先一步開口道:“正好最近白日我都不在府上,太子妃請自便?!?/br> 嗯,他連避嫌的事兒都替自己打算好了。 姚思淺猛地頓住話,卻還是稍遲了點,舌頭一打結,貝齒狠狠地咬上柔軟的舌根。 嘶,實在太疼了。 …… 入夜,魏旻言仍翻閱著紀錄有歷年災情的檔案,長期未歇片刻。 正當他有些心煩意亂之時,眼角的余光卻瞥見小姑娘,軟軟的一團,整身窩進貴妃椅中,小手依舊數著那袋橘子糖。 見狀,魏旻言暴脾氣上頭,不禁開口喊道:“姚思淺?!?/br> “嗯?”姚思淺聞言回頭,只覺自家男人今天氣壓有點兒低,不敢肆意招惹,只得輕輕眨著眼。 她的睫毛又長又密,仿佛小羽扇似的,一下下撩-撥著魏旻言的心弦。 他的聲音輕了許多,但脫口而出的話仍帶著小脾氣,“我是克扣了你的膳食,還是怎么了?非得死死盯著那幾顆糖,舍不得吃?!?/br> 魏旻言語氣微頓,極盡耐心地哄道:“你若是真喜歡,全吃光也沒事。明兒個我再讓人買回來給你?!?/br> 話已至此,姚思淺卻搖搖頭,伸出丁香小舌,并用手指了指上面那道小傷口。 隔得遠,魏旻言看得不甚清楚,只見姑娘輕吐著舌頭,模樣俏皮,像是在向他索吻似的。 他招招手,示意她靠近幾步。 姚思淺出于討安慰的心理,順從地把身子湊近。直到舌尖距離他眼前不過分寸之間,魏旻言卻捏著她的下顎,往上一抬,“你背著我做什么虧心事?還咬著舌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