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太子是個妻奴 第6節
她便仰著臉,故作洋洋得意,“人也出落得更美了,是吧?” “是,念兒生得是越來越秀致了?!泵髅魇菢O寵溺的話,從姚時安這般謙和的君子口中說出來,便像清風明月,干凈出塵。 姚思淺這下倒是真得瑟了,夸口便道:“那是自然,我這可是令當朝太子都一見傾心的美貌呢?!?/br> 聞言,姚時安眼中蒙上一層陰翳,內心積壓的情緒頓時欲翻涌而出。他平生不曾對誰說過一句重話,卻在今日打破了原則。 姚時安聲音微沉,表情亦嚴肅起來。 “我原以為你是為人所迫,不得已而為之,不想你竟樂在其中。甚至,連這代嫁之事都做得出來,到底是家里寵壞你了?!?/br> 姚思淺沉吟半晌,終是含笑轉移了話題,“哥哥,可有給我帶什么禮物回來?” 他稍有愣神,卻不輕易地縱了她,便扳著一張臉孔,道“你還沒回答我?!?/br> “哥哥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再來問我?”姚思淺的語氣不見一絲怨懟,反倒笑盈盈地注視著他。 姚時安離家時,年方十八,眉眼間的稚氣仍未褪盡。 如今兄妹面對而坐,再細細打量,只見他體態挺拔,身高八尺有余,卻偏偏氣質儒雅。因而,不易感到魁梧粗大,反給人一種文弱書生的既視感。 過去,姚思淺一直竊竊以為,自家哥哥這張溫潤如玉的臉,無論和誰相比都要俊上幾分。 直到見著了魏旻言,頓時覺得,哥哥雖然五官方正,卻稍嫌死板,不如他面部的線條那般流暢。 嘖嘖,真是讓人見之忘俗的好相貌。 姚時安面不改容,他自是清楚父親的難處。身為家中的頂梁柱,英國公心系府上逾百人口,終究不敢抗旨。 但是,他敢。 “念兒,我只問,這樁婚事可合你的心意?” 姚思淺見他一臉肅穆,不由上前拽住他的手,左右晃蕩幾下,道“行了,你們別一個個緊張巴巴的,仿佛我將嫁的郎君是什么妖魔鬼怪似地,明明人家也還稱得上一句相貌堂堂吧?!?/br> 姚時安聽罷,倒是冷靜了不少。 他這個幺妹也不是吃素的,若真是對魏旻言不滿,只怕等不及他開口,便早早地尋出百般理由來悔婚了。 但他一轉念,想到meimei極有可能對外頭的野男人存有好感,姚時安更加不悅了。 “我進京前,讓小廝給公主府遞了張拜帖,宴會那日和你一道去?!?/br> 姚思淺暗暗咋舌,還有這種cao作? “哥哥既有閑暇時間,為何不先寄一封家書回來?免得我們一番惦記。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牽掛著公主呢?!?/br> 她并非故意以此消遣,只不過慣常地打趣幾句,卻讓姚時安雙眉顰蹙。 世人不清楚,英國公世子當年出外游歷的個中緣由,他自己卻是不能忘懷的。 那時,皇上看重他出身高門,又頗負才名,話里話外都透露出欲招其為駙馬的心思。因此,他選擇暫離京城,不單是為了逃避唯利是圖的官場,也想避一避這份沉甸甸的感情。 姚思淺看他不語,便自顧自地說道,“其實……哥哥直接拿了jiejie的請帖,她說不準還會感激你呢?!?/br> 提及姚思柔,攪出這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姚時安眉頭皺得更深了。 從前,人人只知姚大小姐端莊賢淑,卻不知姚家尚有位二小姐。所以,相比于在褒揚聲中長成的姚思柔,姚思淺則顯得乏人問津。 幼年的姚時安基于憐憫,總是更偏疼這位幺妹。 隨著年齡漸長,姚思柔愈發地貪慕虛榮,沒有半點姚家兒女的風骨,他才逐漸將整顆心偏向善良的幺妹這里。 “柔兒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舉,皇上不但沒有追究,還欽封她為皇子妃,已是天大的恩賜,她還有何不平的?” 姚思淺靜默片刻,也實在無話可以反駁。 轉眼,便開始央求哥哥給她說些旅程中的新鮮事物,直到想念孫子的祖母派人來催請,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人。 宴會當日,天快晌午,馬夫已將姚家三兄妹要乘坐的馬車打理妥當。正欲回屋歇腳,便見一輛通體黃漆的車輿行駛而來。 前頭策馬的男子著緋紅色官服,衣領下方繡有虎豹圖樣,只需一眼,便知此人為朝中正三品之武官。 馬夫哪里見過這般尊貴的大人物,忙連滾帶爬地跑進門通報去了。 梁湛騎在馬上,因為許久沒有穿戴正裝,顯得有些不自在。 殿下昨兒個親自交代,場面務必隆重盛大,但這會兒引來了一群老百姓圍觀,堵得四方道路是水泄不通,是否太過高調了? 消息傳到姚思淺耳里后,她不禁搖頭苦笑。這距離上回的事兒都過去多久了?那人還耿耿于懷,未免太愛記仇了! 想歸想,姚思淺仍命紅杏加快了梳妝的速度。 主從幾人手忙腳亂,直到被服侍著坐進馬車里,姚思淺忍不住探出頭,低喚一聲,“梁大人?!?/br> 梁湛垂首,恭恭敬敬地應道:“主子有何吩咐?” 只見姚思淺兩手分別舉著不同款式的發簪,左一支是俏麗的珍珠流蘇簪,右一支則是素雅的鏤空蘭花釵,笑問道:“你瞧瞧,殿下會更鍾意哪個?” “……臣愚昧,不知主子口中的殿下,指的是華城公主,抑或太子殿下?”梁湛一板一眼地回道。 姚思淺似乎被他那股傻勁兒給逗樂了,憋不住輕笑出聲,“自然是太子殿下??!公主只怕都不會留意到我穿紅的還是綠的?!?/br> 梁湛停頓半晌,別說他壓根兒不清楚殿下的喜好。即便他知道,也沒這個膽子敢對太子妃指手畫腳,遂道:“主子不論戴的哪副,殿下都會歡喜?!?/br> “是嗎?你倒比你家殿下還善言?!?/br> 安靜不過一會兒,姚思淺再次掀開車簾,問道:“那薰香呢?是花香好,還是果香?”語氣微頓,“你可別說,但凡是我身上的香味,殿下都會喜歡這類的話呀?!?/br> 梁湛未曾娶親,聽聞如此直白的話,不住地臉紅,“臣不知……” 尾音未落,他又擔心這位小祖宗再接著問些尷尬的問題,連忙說道:“臣駕著馬車,實在分不出心思來回答您,還請主子恕罪?!?/br> “換句話說,你要我閉嘴是吧?” “臣不敢……”梁湛無奈扶額,下回他寧可負責巡邏整座皇宮,外加日日cao練士兵,一連三月無休,也絕不再領受這種費神的活兒了。 車輿終于安然抵達宮門。 梁湛并沒有順從宮人指引的路線,帶著她到眾賓客聚集的百花園,反倒拐了個彎,進入后山。 途中人煙罕至,不見任何足跡,異?;臎?。 姚思淺突然警覺不妥,半躲半藏地站到紅杏身后。再次開口,她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你,你不會是打算趁亂非禮我吧?” “……臣惶恐,還請主子慎言?!?/br> 此時,梁湛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他雖不曾和姑娘家真切地相處過,卻少不得耳聞,當朝女子皆以靜為美,凡世家小姐均崇尚溫柔,舉手投足間處處都透露著優雅。再一看,面前的太子妃…… 難道這就是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嗎? 直走到轉彎處,梁湛抬起手指引道:“前面不遠有座涼亭,殿下在那兒等候您許久了?!?/br> 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便可見魏旻言負手立于亭中,寬肩窄腰,襯得身姿越發挺拔。 姚思淺還想再詢問點什么,一回頭,卻發現梁侍衛早不知藏身到何處了,忍不住竊笑道:“溜的可真快啊?!?/br> 再轉身,姚思淺已收斂住笑意,“紅杏,你在這里等著,若有何不當,也好即刻去求救。 ”說罷,徑直走近那道身影。 然而,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請安,而是—— “殿下約我在這種四下無人的地方私會,不會太刺激嗎?” 作者有話要說: 姚思淺:我爹寵,娘寵,兄寵,夫寵……豈不就是團寵本寵了嗎! ? 魏旻言:為什么把我排在最后,嗯? 姚思淺:因為重要的角色都是最后出場的呀(才不會說是忘記了呢。) 魏旻言:說的也是。 (姚思淺:真好哄?。。?/br>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甫甫甫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柏姬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章 撒嬌女人 “殿下約我在這種四下無人的地方私會,不會太刺激嗎?” 魏旻言左耳進,右耳出,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只是招了招手道,“過來?!?/br> 眼瞅著,他毫無配合演戲的意思,姚思淺不禁有些自討沒趣。但僅是片刻,她又嘴欠地開了口,“哎,你這樣可像了那種見不得光的小情郎?!?/br> 她偏著頭,腦海中閃現許多俗套的故事橋段,“按劇情發展,這時候雙方不應該情自禁,天雷勾動地火,干柴遇到烈火……” “你再說下去,我不介意在這辦了你,正如你所愿?!蔽簳F言神情漠然地說著。 耍流氓誰不會??? 姚思淺頓時噤了聲,挪著碎步子,緩緩走近魏旻言身旁。 待視線與他平行,姚思淺才恍然發現,從這座涼亭往下一眺,恰好能將宴席間的情景盡收眼底。 此時,陸陸續續有幾道菜品上桌,蔥椒燜鴨,鱸魚膾,燕窩雞絲熱鍋,黃燜羊rou……都是味兒重的菜式,愣是把姚思淺給看饞了。 “我莫不是看得到,吃不著?” 聞言,魏旻言耐心地哄道“別急,餓著誰也不會餓著你的?!?/br> 話音剛落,便聽得姚思淺毫不客氣地道:“這還差不多,你讓尚食局順道送些瓜果零嘴過來唄??磻?,哪能不配點吃食呀?!?/br> “……你就吃吧,多吃點兒,大不了宮里整日皆有御醫輪值,也不怕撐死你?!?/br> 兩人許久沒斗上嘴,姚思淺幾乎忘了他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一時間反應不及,落于下風。 “有你這么當人夫君的嗎?”她嗡聲嗡氣地道。 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只要賣點乖,再弄個俏,男人的心便瞬間化成一灘軟水。 豈料,魏旻言只是輕哼一聲,滿不在意地道:“少跟我來這套?!?/br> 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撒嬌解決不了的事情。 如果有,就再撒嬌一次……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