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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江停云端著茶,謝尋笑道:“怎么我一來,阿云便要送客呀?!?/br> 江停云把茶碗放下,說道:“正要找你,玉佩呢?” 自從在圣山上玉佩險些掉下懸崖,又被謝尋撈了回去之后,他們便沒顧得上仔細研究這枚玉佩。之前在草原上,確實也不太方便。 謝尋將玉佩從懷里掏出來,遞給江停云,一邊狀若無意問道:“阿云這些天見到柳相了么?” 江停云隨口答道:“不曾見到,怎么了?你要找他,自去州府衙門,他不是日日都在那里?” 她伸手接過玉佩,這才第一次仔仔細細打量它。 乳白色的羊脂玉佩,刻著龍鳳呈祥的紋樣,江停云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它與旁的玉佩有甚不同。若說有什么出奇之處,便是那鳳凰口中銜著火種,儼然是謝皇后一族的徽記。 江停云將玉佩遞給謝尋,說道:“看不出什么來,也許就是謝皇后留給子孫的物品,紀念罷了?!?/br> 謝尋也頷首道:“我曾聽耿將軍說,高祖曾在過世前將這枚謝皇后的遺物傳給他屬意的繼承人,希望他能得到謝氏的支持,也是謝氏地位的證明。后來這便成為了傳統,玉佩在每一任皇帝手中傳承,直到阿云這個江氏皇族最后的繼承人這里?!?/br> 江停云看著玉佩,心中忽然充滿了宿命之感。當初便是江謝兩族聯手奪得天下,而數百年之后,作為這兩姓的后人,她和謝尋又一次走上了逐鹿中原的道路。不知道數百年前的戰火之中,高祖和謝皇后是如何攪動風云,叱咤九邊的呢。 忽然,玉佩之上的一道裂紋吸引了江停云的注意,她不由失聲道:“謝尋,玉佩碎了?!?/br> 或許是當初磕在了懸崖之上,給玉佩添了一道裂紋。謝尋聞言,也湊過來看,果然見鳳凰羽毛上有一道不長不短的裂紋,恰好貫穿整扇翅膀,導致這只鳳凰頓失靈動之感,顯得呆板了起來。 江停云有些在意,傳承的玉佩碎了,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她剛想將玉佩收起來,目光流轉之間卻忽然發現了不對:“這玉佩里有東西?!?/br> 裂痕破壞了羊脂玉佩的通透性,陽光之下可以輕易看出這玉佩芯子里有什么東西。江停云看著玉佩,將心一橫,順著裂痕使勁一掰。 “阿云!”謝尋阻擋不及,玉佩應聲碎成兩半。 江停云從玉佩中抽出一張卷得細如發絲的紙條,輕手輕腳地將它展開。 謝尋端詳著紙條上意味不明的線條,有些疑惑地說道:“這是什么圖騰?” 江停云看著紙條,震撼地久久不能言語。紙條之上的圖案在她眼前浮起,無限放大。 謝尋不認得紙條上的圖騰,她卻感到無比地熟悉。上面寫的赫然是每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現代人都會認識的英文字母,指向一個地名—— 香格里拉。 謝皇后怎么會知道英文字母。江停云不由得猛地抬起頭環視四周,望著身邊人都已經習以為常,她卻曾覺得有些奇怪的事物們——玻璃、肥皂,甚至還有修路的水泥。 這個世界上所有不符合時代的發明,她從前的所有疑惑,在看到這張字條以后都有了答案。原來她曾經有過一個同行者,她同她一樣來自未來的某個時刻,機緣巧合下來到異鄉,而那個人,就是謝皇后。 謝皇后比她要厲害多了,她不但謀奪了天下,還做出這么多發明,永久而深遠地改變了這個世界。有前輩的榜樣在前,江停云忽然充滿了斗志。 “謝尋,我們去看輿圖?!?/br> 江停云站起身來,向自己的書房走去。那里掛著一幅完整而詳盡的輿圖,是當年皇帝賜給耿將軍的賞賜。江停云回來后,耿將軍將輿圖贈給她,希望她能收回輿圖上所有的失地。 她站在輿圖前,仔細地在滇州的境內尋找著。過了片刻,她指著繩水旁一塊紡錘狀的區域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謝尋看了一眼,說道:“這里是中甸郡,城池很小,都是大片的草原和綿延的山脈?!?/br> 江停云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她對香格里拉十分熟悉,小姨曾經告訴她,mama一直很想去香格里拉,去看納帕海,可是一直到她失去生命,她都沒能成形。 前世她做過許多香格里拉的旅游攻略,想要替mama完成這個愿望,帶著小姨親眼去看一看納帕海。然而就在她計劃出發之前,她卻來到了這里,永遠地失去了機會。 或許這是上天在彌補她曾經的遺憾,給她一個新的機會。 江停云伸手點上中甸郡的位置,對謝尋道:“我們要去這個地方?!?/br> 謝尋并不知道江停云為何忽然做下這個決定,卻沒有多問,而是干脆應下:“好?!?/br> 柳相等人聽說江停云剛回來便又要出遠門,都有些驚訝。好在她這次并不走遠,只是在滇州境內,便沒有過多地勸諫。 江停云和謝尋休整了一日,朝著中甸郡的方向出發了。 中甸在建寧郡西北,他們二人輕車簡從,快馬加鞭,不過數日便進了中甸郡城。 他們此行是來尋找線索,僅憑一個寫著地名的紙條,無法確定謝皇后的用意,中甸郡下轄范圍很大,找起來無異于大海撈針。江停云不想驚動這里的官員,畢竟她也不知道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因此二人沒有亮出身份,而是低調地進了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