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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尋與江停云對視一眼,眼中都有喜意。 韓大師答應助他們逃出陵郡,跟他們去滇州,江停云這才知道,這個看似氣質普通的老頭,曾經是一代傳奇刀客,一柄長刀無人能及。江氏曾經救過他的命,他便發誓效忠江家,江停云被首領侍衛帶去容郡后,他也離開了滇州,來到陵郡定居。 天色向晚,三人議定了脫身之法。謝尋獨自吸引陵郡追兵的注意,韓大師趁亂帶著江停云經由水下出城。至于他的妻子,則等事情平息之后,再由韓大師返回陵郡接她。 太陽落山之后,謝尋抽出長劍,沖二人頷首致意,便縱身一躍,跳上了墻頭,幾個起落之間,身影消失不見。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陵郡城的州牧府方向燃起沖天大火,殺喊聲響徹天際。東南這片低矮的房屋之中一片寂靜,眾人都躲在家里,生怕惹上什么麻煩。 江停云和韓大師都換上了易于泅水的衣服,他們拿黑布蒙上口鼻,互視一眼,韓大師拉開大門,見四下無人,回頭對江停云道:“走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尋:我要向所有人推銷滇州。 第45章 四周漆黑,街巷上空無一人,唯有州牧府的火光映透長夜。 江停云跟在韓大師身后,安靜而快速地在長街上穿行,背對著那片火光,漸行漸遠。 她上一次看到如此盛大的火焰,還是在容郡的江府之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場大火都是為她而燃,不同的是,半年前的那場大火是為了困住她,而今時今日則是要助她逃離。 她在這個世界上已不再是只身一人。 陵郡城中大部分軍士已集中在州牧府。韓承業的死嚇破了韓州牧的膽子,謝尋兇名在外,面對他帶來的威脅,韓州牧只好召回撒在外面的人手,阻止謝尋在州牧府的破壞。 畢竟對韓州牧來說,比起抓住一個前朝公主,還是自己的性命更加珍貴。 在陵郡城內巡邏的軍士減少后,搜捕的密度下降,江停云和韓大師的壓力輕了許多。他們躲過了幾波巡查,一路向城墻之下靠近。 由東至西貫穿陵郡的河名叫陵水,乃是帝國南部一條大江的支流。韓大師帶著她一路向東北方向潛行,悄聲無息地摸到了陵水岸邊。 他們所處的位置尚未接近城墻。城墻之上的無數火把將陵水照耀地亮如白晝。這也是保衛陵郡安全的設置,一旦有人通過水路進入陵郡,水面上出現任何異動,城墻邊的守衛會第一時間發現,立刻發動攻擊。 韓大師估量了一下距離,轉頭對江停云道:“不能再靠近了,我們須得在此處下水?!?/br> 江停云聞言,沖韓大師點了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肺活量究竟如何,只是如今都已經走到了這里,硬著頭皮也只能上。 韓大師從包里拿出兩根錫制長管,分了一根給江停云,在沒有潛到城墻之下時,他們可以靠這根長管換氣。 長管末端被做成喇叭狀,可以罩住口鼻。這應該就是古代的潛水裝置了,江停云有些新鮮地在自己口鼻處比了比。 韓大師看了看四周,見一切如常,率先下了水。江停云在水邊坐下,水腥味鉆進她的鼻子。她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附近有一根不知道被誰扔在草叢中的木棍,想了想,伸手撿起它,拿在手里。 韓大師把手伸出水面,沖她打了個手勢,江停云深吸了一口氣,無聲無息地沿著河岸滑進了水里。 即使已是初夏時節,河水依舊冰涼刺骨,江停云在水中打了個寒噤,便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肌rou,為了不被河面上的軍士發現,他們需要潛得深一些。 水壓從四面八方向她壓來,河水涌入她的耳朵,令她一時間什么也聽不到。韓大師游到她身邊,用一根厚實的布條將她和自己連在一起,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帶著她向城墻處游去。 江停云從前是游泳健將,堅持鍛煉了幾個月,身體也比從前好了不少,如今劃起水來頗為輕松,兩人像游魚一般輕快地在水中游動,很快便進入了城墻之下。 到了這里,雖然不必再擔心被守城的軍士發現,但用來換氣的錫管也不能再派上用場。江停云閉著一口氣,加快了游動的速度,快速向城墻的另一側游去。 陵郡的城墻大約有二十米厚,若是放在平常,頂多半分鐘便可以游過。只是二人行至半途,果不其然地發現了一排鐵質的柵欄。 江停云游上前去,瞧見這些鐵柵欄雖已有些銹蝕,但仍然十分堅固,她湊近比劃了一下,并不能容一個人通過。韓大師也游上來,伸出手來試圖掰動柵欄。 他施了一陣力,柵欄果然有些變形。只是若要等他掰出能容一個人通過的空隙,只怕江停云這一口氣早已堅持不住。 她想了想,散開系在她腰間,將她與韓大師連在一起的布條,將它繞在兩根鐵柵欄之間,又將方才撿來的木棍插在布條之間,用力擰動木棍。 木棍攪動布條,布條立時繃緊,江停云手上不停施力,兩根鐵柵欄被布條拉動,緩緩向彼此靠近。 韓大師瞧見,眼前一亮,立刻上前接過江停云手中的木棍。他的力氣不是江停云可以比擬,鐵柵欄立刻大幅度變形,幾乎要靠在一起。 他又如法炮制,拉彎了旁邊的兩條鐵柵欄,騰出一個可以容人游過去的空隙。二人就快要到極限,也不耽誤時間,將布條拆下來,就立刻一前一后地向外游去。 --